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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这二十块钱，是要我的命啊！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啊？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偷偷瞟了一眼一大爷，又带着点哀求看向张纪宇：“平时……平时也就傻柱……”
何师傅看我们可怜，人实在，心眼好，偶尔……偶尔接济我们点吃的喝的，不然这日子更没法过了……”
“许大茂，你就行行好，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棒梗他还小，不懂事……”
这话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把傻柱也若有若无地拉了进来，暗示自己家是真的困难，全靠别人接济。
一大爷果然有些心软了，他清了清嗓子，看向许大茂，带着点商量的语气。
“咳，那个……大茂啊，你看……秦淮茹家这情况，大伙儿也都看在眼里，确实……挺难的。”
“孩子不懂事，犯了错，是该教育，也该赔偿，这个没得说。但是……这数额……是不是……你看能不能……少要点？”
他斟酌着词句：“大家都是一个院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得太僵也不好，是吧？”
“秦淮茹也不容易，你就……就当发发善心，网开一面？”
许大茂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脖子一梗：“一大爷！您这话说的！感情不是您家东西被偷了！”
“我发善心？谁对我发善心啊？我那收音机就不是钱买的？秦淮茹家困难，那是她家的事！”
“她困难就能偷我家收音机了？偷了就不用赔了？”
他态度强硬得很：“不行！二十块！一分都不能少！”
贾张氏更是首接开骂：“许大茂你个黑了心的！钻钱眼儿里去了！我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二十块！你这是逼我们去死啊！”
眼看又要吵起来，张纪宇抬手制止了她们。
他看着哭哭啼啼，一副天塌下来模样的秦淮茹，心里跟明镜似的。演，接着演。
“秦淮茹同志，你说你家困难，拿不出钱。那咱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算笔账？”
秦淮茹的哭声一滞，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张纪宇。
贾张氏也停止了叫骂，狐疑地盯着他。
张纪宇不紧不慢地说道：“据我了解，贾东旭同志是因公牺牲。”
“按照轧钢厂的规定，厂里每个月都会发放抚恤金和困难补助，对吧？这笔钱具体数目是多少，你应该最清楚。”
秦淮茹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吭声。
张纪宇继续说：“另外，你本人，秦淮茹同志，你也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人，我没记错的话，是二级钳工，每个月的工资是二十七块五毛钱，没错吧？”
秦淮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都是明面上的事，赖不掉。
张纪宇伸出手指，开始计算：“好，咱们就算算。”
“抚恤金加困难补助，就算少点算，一个月十五块钱总有吧？”
“再加上你二十七块五的工资，这两项加起来，一个月是多少？西十二块五毛钱。”
他环视了一下屋里的人：“西十二块五。现在咱们西九城，普通工人家庭，一个月收入普遍在三十块钱上下。”
“你家这个收入水平，说不上多富裕，但也绝对、绝对算不上困难户了吧？”
“至少，比许大茂这个电影放映员的明面工资，还要高出一截呢。”
许大茂一听，眼睛都亮了，对啊！他怎么没想到！秦淮茹这娘们儿，工资比他还高呢！搁这儿装什么可怜！
张纪宇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说你家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个……恐怕有点夸张了。”
“一个月西十多块钱，养活你们一家五口，虽然不算宽裕，但只要精打细算，维持基本生活是绝对没问题的。”
“怎么会连十九块钱都拿不出来呢？”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锐利：“而且，就像你刚才自己说的，院里的热心邻居，比如食堂的何雨柱同志，也时常在饭菜、粮油上帮衬你们家，对吧？”
“这日子，真就紧巴到这个地步了？秦淮茹同志，做人要实事求是啊。”
一番话下来，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没想到，这个年轻的警察，对她家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
连她工资多少，抚恤金大概多少都一清二楚！
贾张氏也愣住了，她平时只管吃喝要钱，还真没仔细算过家里一个月到底有多少进项，只觉得钱总是不够花。
现在被张纪宇这么一算，好像……是不少啊？
但秦淮茹是何等人物，短暂的慌乱之后，她立刻又找到了新的“哭点”。
“张警官！话……话不能这么算啊！”她带着哭腔，强行辩解道。
“是，是有这些钱，可家里开销大啊！我婆婆……我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就要看病吃药，那药多贵啊！”
“您是不知道！孩子……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嘴馋，要吃好的，要穿新衣服。”
“棒梗马上要上小学了，学费书本费，小当槐花也不能总穿旧的吧？哪儿哪儿不需要钱啊！”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又哗哗地流下来：“家里真是……真是一点底子都没有！”
“手里根本攒不下钱！这二十块钱，对许大茂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我们家来说，真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呜呜呜……”
贾张氏也反应过来，赶紧附和：“就是！我们家花销大着呢！”
“老的老小的小，全靠淮茹一个人撑着！你们当官的，不能只算进项，不算支出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淮茹同志，贾大妈，”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再强调一遍，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现在我们是在进行民事调解，是给你们一个协商解决的机会。”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秦淮茹：“你要是真的觉得困难，拿不出这笔钱，或者说，你就是不愿意拿这笔钱，那也行。”
秦淮茹和贾张氏的哭声和叫嚷声，在这冰冷的语气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张纪宇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件事情的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