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淮茹家里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确实困难。你看能不能……少要点?毕竟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是不是?”
“一大爷,这事儿您就别和稀泥了!”许大茂态度强硬得很。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是性质问题!今天我就要让他知道,偷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二十块,一分不能少!不然,这事儿没完!”
三大爷阎埠贵在一旁摸着下巴。
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光,嘴上说着:“是啊是啊,偷东西是不对,是该赔偿……”心里却在盘算着这热闹怎么看下去。
派出所的办公室里,一时间哭声、喊声、争吵声混作一团,乱糟糟的。
王邦皱了皱眉,刚想开口维持秩序,张纪宇抬手示意了一下。
“好了,都别吵了!”张纪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下了现场的嘈杂。
“这里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场!吵能解决问题吗?”
他看了看许大茂,又看了看哭哭啼啼的秦淮茹和贾张氏,最后目光落在一大爷身上。
“一大爷,许大茂,秦淮茹同志,你们跟我来一下,咱们去旁边会议室,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个赔偿的问题。”
他又对王邦说道:“王哥,麻烦你照看一下贾梗,让他继续写检讨,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深刻认识到错误了,再说。”
“行,没问题。”王邦点点头。
张纪宇率先朝旁边一间挂着“会议室”牌子的小房间走去。
许大茂哼了一声,跟了上去。
秦淮茹抹了把眼泪,在贾张氏的搀扶下,也跟着走进了会议室。
一大爷叹了口气,也跟了进去,准备继续发挥他的调解作用。
看着他们走进会议室,张纪宇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
秦淮茹哭得梨花带雨,口口声声说家里困难,拿不出钱。
这要是换了别人,可能真就信了,心一软,说不定就让许大茂少要点,或者干脆算了。
但张纪宇心里跟明镜似的。
秦淮茹家,确实看着穷,男人贾东旭工伤死了,留下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和婆婆。
可实际上呢?
贾东旭是工伤死亡,按照规定,轧钢厂每个月都会发放抚恤金和困难补助,这笔钱虽然不算多,但足以保证基本生活。
秦淮茹自己在轧钢厂也是正式工,每个月有二十七块五的工资。
再加上时不时从傻柱那里“接济”点饭菜粮食……
算下来,秦淮茹家每个月的固定进项,加起来少说也有西十多块钱!
在这个普遍只有三十来块工资的年代,这收入绝对不算低了!
甚至比许大茂这个放映员的明面工资还要高一些。
她之所以显得那么“穷”,一方面是因为贾张氏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
另一方面,也是秦淮茹自己刻意营造出来的“人设”——方便她博取同情,占点小便宜。
二十块钱,对她家来说,拿出来肯定肉疼,但要说完全拿不出,那是扯淡!
张纪宇心里有了底,推开会议室的门,准备好好跟这几位“算算账”。
这赔偿,必须赔!而且,不能让许大茂吃亏,也不能让秦淮茹轻易蒙混过关。
会议室的门被张纪宇轻轻关上。
许大茂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一副“今天不赔钱誓不罢休”的架势,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秦淮茹则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看样子还在抽泣,旁边的贾张氏恶狠狠地瞪着许大茂,嘴里不时发出“哼哧”的声音,像一头护崽的母兽。
一大爷易中海坐在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的褶子拧成了疙瘩,显然这和事佬不好当。
张纪宇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好了,都坐下了,咱们就心平气和地谈谈。”张纪宇的语气很平和。
“这里没有外人,就咱们几个。事情己经发生了,贾梗偷收音机不对,这个他自己在外面写检讨反省。现在,咱们主要解决的是赔偿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大爷:“一大爷,您是院里的长辈,德高望重,今天请您来,是希望您能帮忙做个见证,主持一下公道。”
“不过呢,这公道得是真正的公道,不能偏向哪一方,对吧?咱们就事论事,谁对谁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一大爷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张警官,话里有话啊!这是敲打他,让他别和稀泥,别老想着偏袒秦淮茹家呢。
他连忙点头:“哎,是,是,纪宇同志说得对,咱们就事论事,一定公平公正。”
张纪宇满意地点点头,这才看向许大茂和秦淮茹:“行,那你们俩先说说吧。许大茂,你先说,你要求赔偿多少?”
许大茂立马来了精神,坐首了身子,伸出两个手指头:“二十!必须是二十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许大茂越说越气:“二十块钱,我都觉得亏了!我那收音机全新的!这还不算耽误工作的精神损失呢!二十块,己经是看在街坊邻居的面子上了!”
“二十块?!”秦淮茹猛地抬起头,眼睛红肿,声音带着哭腔,尖锐地叫道。
“许大茂,你怎么不去抢啊!一个破收音机你要二十块?!”
贾张氏也在一旁帮腔:“就是!狮子大开口啊!讹人也不是这么讹的!”
“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
“我讹人?”许大茂气得脸都红了,“嘿!我这暴脾气!贾张氏,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你要不去供销社问问,一个全新收音机多少钱?再加上我等了好久才买到的!二十块多吗?”
“呜呜呜……”秦淮茹见说不过,又开始抹眼泪,“张警官,一大爷,你们给评评理啊……我们家什么情况,院里谁不知道啊?”
“我男人走得早,厂里那点抚恤金,我那点工资,一个月紧巴巴的,拉扯着三个半大的孩子,还有个上了年纪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