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张纪宇他们把西合院附近翻了个底儿掉，连环卫站都联系了，请那边的工人师傅们多留心最近收上来的垃圾，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尖锐物件。
可人家环卫工人一天处理多少垃圾啊，大海捞针都没这么难。结果，自然是啥也没捞着。
“娘的，这凶器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李庆申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杯子里的水都晃荡。这汉子急得嘴角都快起燎泡了。
张纪宇也是一筹莫展。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摊开一堆现场照片，特别是那些血迹喷溅的特写。
他眯着眼睛，试图在脑子里把那个混乱的、被火烧过的现场重新拼凑起来。血是怎么溅的？
从哪个角度？力度多大？这些都能反推出凶手当时的位置、动作，甚至凶器的大致类型和尺寸……
可问题是，那场火把很多痕迹都破坏了。
好些照片拍回来的，也就是些残缺不全的印记，跟看抽象画似的，信息量大打折扣。
“老张，有思路没？”几个队员凑过来，看着张纪宇在那儿冥思苦想。
“难。”张纪宇摇摇头，指着一张照片上的模糊血点，“你看这儿，像是喷溅状，但边缘被烟熏火燎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法精确分析角度和力度。”
“那凶器……到底能是啥玩意儿？”一个年轻队员忍不住问，“法医不是说颈动脉破裂吗？总得是个尖的吧？”
“肯定是锐器，这没错。”另一个老刑警接话，“但具体是啥就不好说了。匕首？锥子？甚至是……一根磨尖了的钢筋？或者，碎玻璃片？”
“伤口形态不典型啊。”张纪宇揉着太阳穴。
“法医也说了，没有明显的切割或者捅刺创口特征，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或者‘扎’破的，创口不大，但位置太要命。”
这就麻烦了，目标范围太大，跟没说一样。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只有烟头在烟灰缸里滋滋地冒着烟。
张纪宇猛地一拍大腿：“对了！凶器找不到，但血迹总得留下点吧？”
“血迹？”李庆申抬起头，“现场不是都勘查过了吗？除了死者周围，别的地方没发现明显血迹啊。”
“明显血迹没有，不代表没有痕迹！”张纪宇眼睛亮了起来。
“凶手搏斗、行凶、处理凶器，身上、手上不可能一点血不沾！他就算清理了，也未必能清理得干干净净！尤其是……如果他把血蹭到了自己家里呢？”
“你是说……李彦霖？”李庆申反应过来了。
“对！”张纪宇站起身，“申请搜查令！咱们去李彦霖家，用鲁米诺试剂喷一遍！那玩意儿，就算血迹被擦掉了，只要量够，也能让它现形！”
“鲁米诺？”李庆申愣了一下，随即也兴奋起来，“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行，我马上去办手续！”
申请搜查令，走流程，一切顺利。没过多久，张纪宇就带着李庆申和几个技术科支援的同事，再次敲响了李彦霖家的门。
李彦霖开门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太好看，但看到搜查令，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让开了路。
技术员背着喷壶，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开始在屋里进行鲁米诺反应测试。
他们拉上窗帘，让屋子暗下来，然后小心地将试剂喷洒在墙壁、地面、家具，特别是门把手、水龙头这些容易接触到的地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盯着试剂喷过的地方。
如果存在被擦拭过的血迹，鲁米诺试剂会和血红蛋白反应，在黑暗中发出幽蓝色的荧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喷壶发出“呲呲”的轻响。
“这儿！这儿有反应！”一个技术员突然低声喊道。
众人立刻围了过去。只见在门框的下沿，靠近地面的地方，果然出现了一小片微弱的、针尖大小的蓝色荧光。
张纪宇的心提了起来！有戏？
技术员立刻拍照取证，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提取了样本。
“还有别的地方吗？”张纪宇追问。
技术员们继续工作，把犄角旮旯都喷了一遍。厨房的水槽边、卧室的床底下、桌子腿……能想到的地方都没放过。
但是，除了门框那一处微乎其微的反应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地方出现荧光了。
整个搜查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结果令人沮丧。
那一小点反应，量太少了，而且位置也很奇怪，技术员初步判断，甚至有可能是别的原因造成的，不一定就是人血。
就算最终检测出来是人血，这么点痕迹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从李彦霖家出来，寒风一吹，张纪宇感觉心都凉了半截。忙活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找凶器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现在看来，这案子最大的突破口，真的就只剩下翟春顺那边正在研究的指甲纹理了。
张纪宇叹了口气，希望老翟他们能给力点，弄出点名堂来。
他忽然又想到一个细节，法医检查尸体的时候，有没有仔细看过死者的指甲缝？
如果死者在挣扎的时候，抓到了凶手，那指甲缝里……会不会留下点什么？比如，凶手的皮屑组织什么的？
张纪宇心里跟猫抓似的，脚下生风，噔噔噔就往法医那边跑。
“老王！老王！”人还没到，嗓门先到了。
法医老王正对着一堆报告发愁呢，听见张纪宇这火急火燎的声音，抬头推了推眼镜：“喊什么喊，魂儿都让你喊飞了。怎么，李彦霖家有发现了？”
“别提了，屁大点反应，跟没有一样！”张纪宇摆摆手，凑近了压低声音。
“老王，我问你个事儿，死者的指甲缝，你检查了没？仔细看了吗？”
老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里面会不会有凶手的皮屑组织？”
“对！就是这个意思！”张纪宇眼睛放光，“死者肯定挣扎过，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抓到了凶手呢？”
老王放下手里的笔，表情严肃起来：“你别说，还真有点东西。死者的指甲缝里，确实发现了一些微量的、像是皮肤角质层的东西。”
“真的？！”张纪宇差点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