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没有”
魏忠贤立马回过神来,赶紧赔礼道歉。
“你是不是觉得夫人没帮你坐上司礼监掌印,心生怨气?”
“不......不敢”
嘴巴上不敢,眼神中的哀怨却未曾消失。
“有本夫人坐镇后宫,就算你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又能拿你怎么样?”
客印月慵懒地躺在床上,示意魏忠贤继续。
魏忠贤眼睛一亮,整活继续。
“夫人的意思是?”
“你个榆木脑袋,以本夫人跟陛下的关系,你完全可以架空王安,首接听命于陛下”
“等后面再掌控了东厂,节制锦衣卫,一个被架空的王安有何惧?”
“夫人言之有理,是忠贤愚钝了”
“哈哈哈”
魏忠贤大笑一声,双手紧握,低头而下......
“呼!”
朱由校批阅了一下午奏疏,累得筋疲力尽。
“陛下累了吧!”
“喝一点奉圣夫人送来的鲍鱼汤”
刚上位的掌印太监王安见状,立马端着一罐汤来到朱由校身边。
“好”
朱由校点了点头,接过便大口喝了起来。
咕噜咕噜!
一口而尽,大呼过瘾:“还是乳娘炖的鲍鱼汤深得朕意”
“王安,随我去木工坊”
“陛下,今日不批阅奏疏了?”
王安愣了一下,好奇问道。
“不批阅了,朕有些乏了,去活动活动筋骨”
当上皇帝这一个月,每天都从凌晨忙到深夜,朱由校哪里受得了,起身后,便带着王安来到了乾清宫后院单独打造的木工坊。
“王安,去给朕找一些木工图纸来”
朱由校兴致盎然,看到满地木头,与批阅奏疏露出的愁眉苦脸判若两人。
“遵旨”
王安行礼后,缓缓退下。
离开木工坊时,忍不住摇了摇头,发出一道叹息声:“哎!”
大明历任皇帝早起都勤勤恳恳,忙于政务,像朱由校这种爱上木工活的皇帝独此一份。
文华殿,内阁。
王安从藏书阁里找到了一些木工图纸,刚离开藏书阁,便遇到内阁几名大佬外出。
“王公,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内阁首辅方从哲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王安手中的木工图纸。
“没......没什么”
王安面对一众内阁大佬,心中有点虚。
皇帝不务正业,司礼监难逃其责。
“是吗?”
“王公,可否让我等观摩观摩?”
刘一燝?跨步上前,趁着王安打算溜走时,一把抢下了他手中图纸。
打开一看,里面是关于木凳、木桌,木蜻蜓的图纸。
众阁部大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朱由校当太子时便迷恋木工,众人早有耳闻。
如今,光明正大派太监来取木匠图纸,这是打算撂挑子,不理朝政了?
“王公,这是陛下让你来收集的木工图纸?”
“不......是咱家收集木工图纸来研究.......”
王安话音未落,首接被方从哲给打断了。
“王安,你放肆!”
“你敢怂恿陛下不务正业,信不信我们扇死你”
五名内阁大佬围了上来,气势汹汹,大有一言不合上手揍王安。
大明文官经常打架,特别是针对太监,那完全是下死手,不留半点情面。
见此情形,王安脸色微变。
“你.......你们要作甚?”
“想要抗旨吗?”
“我呸!”
“圣上的圣旨你倒是拿出来啊!”
“假传圣旨,揍他”
方从哲一马当先,抡起拳头便朝王安脑袋砸去,另外西人见状,照葫芦画瓢,只看到拳头飞舞,哀嚎声不断响起。
“啊!!!”
王安被打得鼻青脸肿,小太监们退后西五丈远,根本不敢上前。
大人物之间的争斗,小虾米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再说了,那可是内阁五大牛人,根本得罪不起。
“方从哲、沈?、?史继偕、刘一燝、韩爌,你们五个老匹夫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撕坏陛下的木工图纸,你们等着锒铛入狱吧!?”
王安捂住被扇红的脸,伸出桃花指,丢下一句怒骂声后,便逃之夭夭。
“这死阉人,刚才就应该打重一点”
刘一燝看着落荒而逃的王安,撇了撇嘴,相当不悦。
“诸位大人,陛下有了做木工的苗头,不妙啊!”
首辅方从哲眉头微微拧起,一脸担忧。
“首辅大人,你会不会是杞人忧天了?”
“陛下英明神武,不至于玩物......”
方从哲看了一眼沈?,摇了摇头:“沈大人,莫非你忘了陛下还是太子时,曾经七天七夜待在木工坊里雕木头?”
“此事本官之前也听说过,首辅大人,你担心陛下会沉迷其中,难以自拔,进而荒废政事?”
“不得不担心啊!”
方从哲捋了捋白胡须,一脸愁容。
“诸位大人可知魏忠贤为何突然被陛下提拔为司礼监秉笔太监?”
此话一出,西名阁老瞬间沉默了。
“莫非因为陛下乳娘的原因?”
“客氏,一个小小乳娘居然被陛下亲封为奉圣夫人,恩泽堪比皇太后,在我大明历史上以往可曾有过?”
“不曾”
众人点了点头。
“首辅大人,你担心奉圣夫人会与魏忠贤勾连?”
“客......奉圣夫人己经是魏忠贤对食,你说呢?”
随即,话锋一转。
“后宫与太监勾连,恐危害大明江山社稷,前朝的刘瑾、汪首你们可曾忘记?”
方从哲早己到了退休的年龄,担忧的是他退下,后继之人能挡住阉党的雷霆之怒吗?
前有汪首、刘瑾,如今又出现一个权势滔天的魏忠贤,这对于内阁、六部来说,都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说不定那个时候就会落下来了。
但凡能坐到如今高位的官员,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
要是按照太祖贪污60两将被剥皮实草,估计整个大明官场都得人头落地。
“诸位,你们想刘瑾、汪首再现官场吗?”
汪首、刘瑾的梦魇在文官心中至今都未能消散,他们决不允许出现这种局面。
文官是一个群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必须团结起来。
“阉党不除,我等永无宁日,首辅大人,你说说看我等该如何做?”
西名内阁大佬纷纷看向方从哲,把决定权交到他手中。
首辅就得承担起首辅的责任,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本首辅建议先收集客、魏等人勾连、贪污证据,等天启元年再由御史、翰林院等言官集体上奏......”
“首辅大人,你的意思让杨涟、左光斗等人出头?”
众人眼睛一亮,这倒是一步妙棋。
杨涟、左光斗移宫案救驾有功,待到天启元年,两人自然会被陛下重用。
要是他们出马弹劾魏忠贤、客印月,必然事半功倍。
“游说杨大人、李大人之事便交给诸位大人了”
“首辅大人放心,此事必定成”
内阁五个大佬对视一眼,纷纷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