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满身酒气,摸黑躺到床上,很快便鼾声如雷。
衣柜悄然打开,周寒生的手微微颤抖着,他蹑手蹑脚地从柜子里钻出来,轻手轻脚走到窗边,举起手臂,枪口首首对准父亲的脑袋。
“你要做什么?”周老爷子忽然睁开眼睛,声音里满是警惕。
看到儿子持枪的模样,他瞬间清醒反应过来——
能记得卧室密码,说明儿子己经恢复了神志。
“把枪放下,寒生,别拿枪对着爸爸。”周老爷子强压着内心的慌乱,试图安抚眼前失控的儿子。
周寒生双眼通红,眼神里既凶狠又饱含泪水。
这一刻,眼前的周老爷子终于明白过来他身为一个“父亲”,对于周寒生来说,讽刺至极。
这声“爸爸”反而成了刺痛周寒生的利刃。如果他早记得这份父子情,他又怎会在精神病院里受尽折磨,白白疯癫了这么多年?
周老爷子明明有能力请顶尖医疗团队,或者随便找栋别墅妥善安置他,却什么都没做。
这足以证明,父亲根本不想让他变得清醒,父亲觉得他废物才输给姐姐,没有必要接着培养,甚至最近父亲还动了培养周潭野的心思。
想到这些,周寒生眼神瞬间冰冷,他抄起枕头,用力按在父亲脸上,闷哼声从枕头下断断续续传出。
周老爷子拼命抓挠他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抓痕。周寒生没有丝毫犹豫,对着枕头扣动扳机,消音器遮盖住了枪响,两次扣动扳机过后,父亲挣扎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鲜血开始浸透床单。
解决完父亲,周寒生知道周韵这个时间应该还没休息。
他快步走出房间,刚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身后传来保姆试探的声音:“周少爷...是你吗?”
周寒生缓缓转身,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反正今天过后,所有罪责都会算在他这个“疯子”头上,多几条人命又有什么区别?他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开了枪。保姆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跑,就倒在了血泊之中,至死都保持着惊恐的神情。
周寒生把玩着手枪,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他走到周韵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屋内传来周韵醉酒后烦躁的声音:“谁啊?”
周寒生没有回应,继续敲门。周韵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保姆,怒气冲冲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的瞬间,脸色愤怒地表情瞬间凝固住,沉默片刻说道:“你这个疯子来干什么?”
她上下打量着弟弟,注意到对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绝不是一个傻子该有的眼神。
“恢复正常了?”周韵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周寒生没有理会,反而往屋子里迈着步子。
周韵伸手拦住想要进屋的周寒生,“不许进。”
眼前的周寒生不是之前的疯子,当初她做的那些残忍之事,谁知道现在清醒过来的弟弟还记不记得。
听到周韵的制止,周寒生脚步顿住,内心两种声音激烈交锋。
一方面,过去被折磨的记忆让他心生恐惧,另一方面,周家血脉里的狠劲又在驱使他动手。
“父亲知道你清醒吗?”周韵语气中满是鄙夷。
提到父亲反而有些激怒了他,他恨周韵更恨父亲的不作为,他的脖子开始抽搐,眼神变回刚才因杀戮兴奋的模样,勾起嘴角,首勾勾的看向周韵。
如果他还贪图周家的财产或许真的不敢动周韵。可惜的是今天一过,他就要远走高飞了,周家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他还怕什么?
察觉到危险,周韵厉声喝问:“你要干什么?”
周寒生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一把将周韵推进房间,随后大步跟了进去。
看着姐姐慌乱后退的样子,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曾经高高在上的姐姐,也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
周韵看向一旁,趁机抓起梳妆台上的小刀刺向周寒生,周寒生侧身躲开,刀刃只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瞬间涌出,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这时她才注意到弟弟手臂上的抓痕,周韵瞳孔猛地收缩:“这……是……”
话还没说完,周寒生己经举起手枪,枪口抵上她的额头。感受到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周韵的求生欲瞬间被点燃,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对……对不起……弟弟。”
周寒生手指缓缓收紧,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枪响,曾经不可一世的周韵瘫倒在地,鲜血溅在了墙壁上。
周寒生知道不能再耽搁,立刻动身前往西港。
……
周潭野接到事情办妥的消息,薄唇不自觉的抿出一抹微笑,随后挂断电话。
一旁眼神迷离的宛秋然开口问道:“什么消息这么开心?”
“没什么,少喝点。”周潭野说道。
宛秋然缓缓摇头,说话声音都软乎乎的:“我都要离开这里了,心里不好受,一定要多喝点。”
她双颊因醉酒而泛红,纤细的手指仍紧紧握着酒瓶。
“要是实在舍不得,我偶尔会带你回来。”
宛秋然委屈地撇了撇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偶尔一次太久了。”
说着,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明天再接着喝吧,我实在太难过……可我现在有点喝不下去了。”她趴在桌子上,把酒瓶搂在怀里,时不时打个酒嗝。
“你喝多了。”周潭野嘴上这么说,看着她醉醺醺的可爱模样,却怎么也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我没喝多……”宛秋然又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地重复道,“没喝多……”
一会说喝不下,一会说喝不多。
周潭野笑着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她身边,抽出她紧紧抱着的酒瓶。
宛秋然像丢了心爱的玩具,开始闹起来:“不行,我还要喝。”
周潭野无奈地笑了笑,弯腰将她抱起,语气满是宠溺:“明天再喝好不好?”
得到安抚,宛秋然把滚烫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像小猫一样来回厮磨,好像是要给自己降降温,喃喃道:“好,那我要做饭,我要给我的房子践行。”
周潭野哭笑不得,哪有人给房子践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