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车子驶入时宅车库时，乔妍晞的手心己经被U盘硌出深深的印子。时宴州没有催促她，只是沉默地陪她坐在昏暗的车厢里，他的拇指无意识地着她无名指上的新戒指，那个刻着"5.20"和"S&Q"的隐秘誓言。车库的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乔妍晞轻声问："如果录音里有你父亲参与的证据...你会怎么做？"时宴州的呼吸滞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我父亲欠苏婉的，我会替他还。"这句话让乔妍晞眼眶发热，她摸索着按下车内灯，暖黄的光线下看清他眉间那道平时被完美隐藏的细纹——那是他少年时期就有的习惯性皱眉留下的痕迹。
主宅静得出奇，所有佣人都被临时遣散。时宴州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插入U盘前突然按住乔妍晞的手："无论听到什么，记住现在的我才是有资格爱你的人。"这句话里的决绝让她心头震颤，屏幕亮起的瞬间她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角。音频文件只有一个，标注日期是苏婉车祸当天，点开后先是一阵沙沙的杂音，接着传来急促的喘息声——是苏婉！乔妍晞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个只在照片里见过的温柔女声此刻带着濒死的虚弱："妍晞...我的宝贝..."时宴州的手臂立刻环住她发抖的肩膀，录音里的苏婉继续断断续续地说："保险箱...钢琴...钥匙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突然插入，接着是金属扭曲的恐怖声响，乔妍晞浑身僵首地听见母亲最后一句破碎的遗言："宴州...保护好她..."
这个名字被血沫呛住般戛然而止，乔妍晞却如遭雷击般转向时宴州——母亲临终前喊的是他的名字？时宴州的脸色比她还要苍白，他猛地合上电脑，胸腔剧烈起伏："她当时...认出我了。"这句话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十五年都未愈合的痛楚。原来当年十五岁的时宴州不仅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目击者，更是试图救出苏婉的人，那些被她误以为是冷漠和隐瞒的过往，此刻全都有了全新的注解。乔妍晞颤抖着抚上他紧绷的脸颊，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这个从不在人前示弱的男人竟然流泪了。
钢琴房的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轻响，那架施坦威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时宴州跪在琴凳旁摸索到底部隐藏的机关，乔妍晞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让我来。"她纤细的手指准确找到那个几乎看不见的锁孔，轻轻一转——琴箱内部竟弹出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把老式黄铜钥匙和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苏婉娟秀的字迹："给妍晞的嫁妆。"时宴州的呼吸明显加重，他显然也不知道钢琴里还藏着这个秘密。钥匙插入书房保险箱的瞬间，乔妍晞恍惚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保险箱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皮面日记和一封火漆封存的信，信封上写着"致我的女儿与宴州"。
信纸展开时散发出淡淡的薰衣草香，苏婉的文字比录音里生动许多："亲爱的孩子们，如果你们一起读到这封信，说明宴州终于找到了勇气..."乔妍晞的声音在读到这句话时哽咽了，时宴州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两人像寒冬里互相取暖的幼兽般紧紧依偎着继续阅读。信中揭露的真相比想象中更为惊人——苏婉根本不是普通钢琴教师，而是当年协助时家对抗商业间谍的关键证人，她与少年时宴州的相遇也绝非偶然，而是时父特意安排的保护措施。
"你父亲...派你保护我母亲？"乔妍晞难以置信地抬头，时宴州眼中同样满是震惊："我以为他只是让我去学钢琴..."信的后半部分笔迹突然变得凌乱，苏婉写道她发现了张氏父女与境外势力的勾结证据，正准备移交警方时遭遇不测，"宴州，那个雨天你来琴房找我时，藏在《月光》琴谱下的就是关键证据..."时宴州猛地站起身打翻台灯，他颤抖着翻开那本日记，中间果然夹着张己经褪色的设计图——是某种军工技术的核心参数，右下角盖着张氏的印章。
晨光透过窗帘时，乔妍晞才发现他们就这样跪坐在地毯上读完了所有资料。时宴州的手机突然响起，周超急促汇报张雨桐的同伙正在抛售时氏股票，而乔柏言名下的离岸账户突然收到大笔资金。时宴州冷笑一声下达指令，转身却看见乔妍晞正对着母亲的照片落泪，他单膝跪地捧起她的脸："这次换我保护你。"他的吻落在她泪痕未干的眼角，咸涩得像一个迟来十五年的道歉。
当天下午，时氏集团召开紧急发布会，时宴州牵着乔妍晞的手公开了部分证据，镜头前他第一次称她为"我的妻子"而非"时太太"。发布会进行到一半，保镖突然匆匆上台耳语几句，时宴州脸色微变，乔妍晞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会场后排——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低头快速离开，那背影像极了乔柏言。时宴州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别怕，但乔妍晞分明看见那个男人临走前对她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那是乔家养子们从小被教导的暗号：危险，快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