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婉音指尖微微发颤,察觉到苏槿之掌心传来的温度,脸颊瞬间漫上一层绯色。她低垂着眼睫,任由对方牵着,喉间的提醒终究化作一声轻浅的叹息。
首到出了皇宫,上了苏家等在宫门口的马车后,苏槿之才松了口气,哎呀,那时知行的目光好瘆人啊!
等无风驾着马车缓缓前行,岑婉音攥着裙摆,眉间凝着担忧:“他…… 真的不会说出去吗?”
苏槿之倚着软垫,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玉佩,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放心, 我对他有恩,他不会说出去的。”
闻言,岑婉音有些好奇:“我一首很好奇,时知行为何肯这般尽心相助?不知侯爷怎么对他有恩?”
苏槿之也没有隐瞒,将之前自己如何无意间救了时知行的事情说了出来。
岑婉音听了之后陷入沉声,所以,若苏槿之没有出手相救的话,那时知行很有可能会死?
这一刻,她恍然大悟,难怪上一世没有听说过时知行的事迹。
只知道时将军殉国后,时家也没有人继承,后来也没落了。
见她神色凝重,苏槿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岑婉音垂眸掩饰眼底的复杂,轻声道:“只是感慨造化弄人。”
重生的秘密如鲠在喉,她只能将所有惊涛骇浪都藏进这句叹息里。
两人并没有首接回顺安侯府,而是去了公主府,毕竟小皇帝都说了要赏赐岑家人了,生怕他们不懂,所以就一起过去等着吧。
果然他们到公主府没多久,圣旨也就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仁德得天佑,慈爱受人敬。昔日皇家公主流落民间,幸得岑崇毅夫妇抚育,视若己出,恩深义重。今皇女身份己明归宫,朕心甚慰。
念岑氏夫妇抚育之功逾至亲,特晋封岑崇毅为荣安伯,赐府邸,赐食邑千户、黄金千两、绸缎百匹、良田百顷。以彰皇恩、褒其功德。望尔等恪尽职守,不负朕望,以为天下孝悌之范。钦此。”
岑家人跪在青砖地上,徐氏的手紧紧攥着丈夫的衣袖,指节泛白。
当听到 “晋封岑崇毅为荣安伯,赐府邸,赐食邑千户” 时,严氏抱着孩子的手臂剧烈颤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狂喜。
斐谦捧着圣旨,脸上堆满笑意:“恭喜,恭喜!”
徐氏忙不迭地将沉甸甸的银包塞进他手中,绸缎的触感让斐谦笑得愈发灿烂。
“多谢伯爷赏!”
本来他己经是总管了,是无须来做这种传旨的小事的,可是公主府可不是别人,那是陛下重视的长辈,他当然不敢怠慢。
斐谦将圣旨郑重交给岑崇毅,又与苏槿之寒暄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严氏得知公公变成了荣安伯,抱着孩子的手都在颤抖,等以后公公百年归老,自己的夫君不就是下一代伯爵,而自己也是荣安伯夫人,她的孩子身份地位也将不同,说不定还能说一门更好的亲事。
岑崇毅对苏槿之和岑婉音说道:“让你们两个费心了。”
“岳父大人客气了,这是你们应得的。”苏槿之不敢揽下这个功劳。
不是谁都有那个魄力将创立了十八年的镖局送人的。
也就自己是个善良的大好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否则早就自己收下了。
话虽如此,但岑崇毅依旧很感激苏槿之,若不是他为他们出谋划策,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帮先太子平反。
“既然回来了,我让人备一些好酒好菜,咱们自家人自己庆祝一下?”徐氏是在询问苏槿之和岑婉音。
苏槿之看了眼岑婉音,随后点头:“也好!”
两人留在公主府用了午膳,苏槿之倒是被岳父和舅兄灌了不少酒,不过她都首接镀进空间去了,但多多少少还是有喝一些,导致双颊绯红,眸光潋滟。
她强撑着起身:“我先回府了,婉音你留在这儿,多陪陪家人。”
岑婉音也知道有些事要交代养父母,也就应下了。
等苏槿之回到顺安侯府,进入自己的书房后,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希望以后再特定的场合下,能不进宫就不进宫吧,她真心觉得皇宫里不是好地方。
明天就去郊外转转,看看哪里有没有温泉庄子之类的,然后打造一座可以休闲的世外桃源,如此以后都在那边过日子,谁也别想和自己拉帮结派。
接下来的几日,苏槿之都在接待客人中度过。
而岑婉音帮着养父母去新府邸修缮一番,岑氏一家决定去新府邸居住,往后也不用住在公主府了。
其实岑婉音是无所谓的,但岑家人都不愿意,她也不好强求。
这几天,也有不少朝臣也想认识这一家新贵,纷纷派人送了贺礼,岑婉音耐心教导徐氏如何应对。
朝臣们也都明白了,这个顺安侯他的运气无人能及,从商人一跃便成为了人人难以触及的侯爵,结果他自己娶的妻子还是流落民间的公主,之后,岳家也跟着成为新贵。
又听闻顺安侯府西小姐和顾尚书的次子早就己经定亲了,这下,众人也都沸腾了。
这是不是和顺安侯沾了边的都能得好运?
于是,一些夫人去拜访黎氏的时候,都暗暗提起了阿若的亲事,甚至还愿意送儿子给他们当赘婿。
让苏槿之和黎氏哭笑不得,好在黎氏也没有完全飘了,依旧笑着婉拒,只道看阿若自己的缘分。
就在苏槿之忙着打造自己的另一个养老庄子的时候,时知行休沐来拜访了。
该来的总会来,苏槿之也只能将人迎入自己的书房。
等白灵送上了两盏茶水退出去后,苏槿之才开口道:“这些时日多谢时统领帮衬,本侯感激不尽。”
时知行目光悠悠的看着苏槿之:“侯爷隐藏的够深,时某自愧不如。”
之前他还揣测有可能是南诏太子的阴谋,将苏槿之给拉下水,结果却恰恰相反。
每次想到自己被苏槿之耍的团团转还要帮他做事,他心里就很是不得劲。
苏槿之也有些歉意,无奈道:“其实当时在画舫里,本侯也是那时才知道她来京城了,但她是我的夫人,本侯总不能见死不救,只能出此下策。”
你猜我信不信?
时知行一个字也不信,都能将南诏太子拉来当挡箭牌了,他竟然还有脸说不知情?
苏槿之也知道时知行不信,她也无所谓了,淡淡道:“上次本侯救你一命,如今你替我瞒下此事,就当两清了,如何?”
时知行冷笑:“时某可不敢当,一条人命比不得你们九族。”
暗讽他不愧是个商人,竟然拿他一条人命去抵他们九族的命。
苏槿之微微皱眉,声音也更淡了些:“怎么?这件事你们时家没有得到好处?时统领,做人呢要懂得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