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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转换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褪去，叶凡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海水的咸湿和浓郁水灵气芬芳的空气涌入肺腑。
与青云宗那种锐利、甚至带点肃杀气息的灵气不同，这里的灵气温润如玉，仿佛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柔情。
他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白玉广场，广场边缘，碧波荡漾，水声潺潺。
远处，亭台楼阁点缀在碧水青山之间，飞檐翘角，精巧雅致，廊腰缦回，宛如一幅流动的泼墨山水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水汽，阳光透过薄薄的水雾，洒下柔和的光晕。
与青云宗那种动辄巨剑插地、山峰如削的硬朗风格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阴柔秀美。
“恭迎青云宗特使！”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叶凡循声望去，只见广场前方，站着数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位面容慈和、身着浅蓝色道袍的老妪，手中拄着一根碧玉杖，杖头镶嵌着一枚水蓝色的宝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老妪身后，跟着几位同样身着水蓝色系道袍的男女弟子，气质大多温婉娴静，男弟子俊秀，女弟子清丽，看向叶凡的目光带着礼貌的好奇。
这排场，倒是客气。
叶凡脸上立刻挂上标准的、人畜无害的“特使”笑容，拱手道：“青云宗叶凡，奉宗主之命，前来拜访贵宗，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那老妪微微颔首，笑容和蔼：“林特使客气了，老身柳如烟，忝为碧水阁外事长老。贵我两宗守望相助，特使大驾光临，实乃敝阁荣幸。”
她侧身引荐：“这几位是阁内不成器的弟子，云柔，水镜，你们也来见过林特使。”
被点名的两位弟子上前一步，盈盈一礼。
女弟子云柔，眉眼如画，声音轻柔：“云柔见过林特使。”
男弟子水镜，面如冠玉，态度谦和：“水镜见过林特使。”
叶凡目光扫过他们，笑容不变：“两位道友不必多礼，叶凡此来，亦是学习交流，还望不吝赐教。”
客套话流水般淌过。
叶凡表面上彬彬有礼，应付自如，实则心念微动。
‘系统，扫描分析。’
【系统提示：扫描完成。目标区域：碧水阁。】
【环境分析：水系灵气极度充沛，浓度优良，性质温和，适宜水系功法及辅助功法修行。整体环境布局符合聚灵养性之法，风景优美，有助于稳定心境。】
【人员分析（初步）：接待长老柳如烟，修为元婴初期，气息平和，灵力精纯但略显沉静。弟子云柔、水镜，修为金丹后期，根基扎实，气质柔和，灵力流转平稳……】
【整体氛围评估：宗门凝聚力尚可，弟子归属感强。修炼氛围……相对轻松，缺乏显着的竞争压力和紧迫感。弟子平均修炼时长低于青云宗同阶弟子约15%。心境普遍平和，锐气不足。】
叶凡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
缺乏紧迫感？锐气不足？
啧啧，这可真是……太好了！
简首是一片等待开垦的肥沃良田啊！
柳如烟长老似乎并未察觉叶凡那瞬间的“异样”，依旧和蔼地笑道：“林特使远道而来，想必舟车劳顿，不如先随老身到水榭稍作歇息，品尝一下我碧水阁特产的‘碧螺春灵茶’？”
“长老盛情，却之不恭。”叶凡从善如流，“不过，叶凡对贵宗景仰己久，恨不能立刻参观一二，不知可否？”
他露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柳如烟见他如此“好学”，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反而更添了几分好感：“林特使有此雅兴，老身岂能扫兴？请随我来，我阁虽不比青云宗雄伟壮阔，却也有几处景致尚可一观。”
一行人沿着水边的玉石小径缓缓前行。
两旁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清澈的溪流在脚下蜿蜒流淌，不时有色彩斑斓的灵鱼跃出水面，带起一圈圈涟漪。
偶尔有碧水阁弟子路过，见到柳长老和叶凡等人，都远远地驻足行礼，神态恭敬而从容，没有青云宗弟子那种行色匆匆、生怕耽误一分一秒修炼的紧绷感。
叶凡一路看，一路“赞叹”。
“贵宗这灵溪，水质清冽，蕴含的灵气竟如此纯净，想必滋养出的灵鱼也是极品。”
“这边的‘听雨轩’，设计真是巧妙，雨天在此静坐，定能洗涤心灵，感悟水之意境吧？”
“看那边的弟子，步伐轻盈，气息内敛，显然根基打得极为牢固。”
他的夸赞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虚伪，又让人听着舒服。
柳如烟长老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切，云柔和水镜也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神色。
然而，叶凡的内心独白却是：
‘灵气纯净是没错，但流速太慢了！这得浪费多少时间才能吸收到足够灵气？’
‘听雨轩？好地方！可惜，用来发呆感悟太奢侈了！改成高压水流冲击室，锻炼肉身和意志多好！’
‘根基牢固？那是慢悠悠磨出来的吧？速度！速度才是王道！’
穿过一片栽满水莲的荷塘，前方传来阵阵水浪翻涌之声，伴随着清脆的叱喝。
柳如烟笑道：“前面便是我阁的演武场之一，‘惊涛坪’，平日里弟子们多在此处演练水系法术。”
众人走近，只见一片宽阔的白色石坪延伸至一个巨大的湖泊边缘。
湖面上波光粼粼，数十名碧水阁弟子正散布在石坪或湖面上，演练着各种水系法术。
有的引动湖水化作巨大的水蟒，翻腾咆哮；有的凝水成冰，化作锋利的冰刃激射而出；有的则脚踏碧波，身形飘逸，仿佛水上精灵。
场面确实赏心悦目，各种法术光华流转，精妙异常。
叶凡的目光落在一名正在练习控水术的男弟子身上。
那弟子双手掐诀，引动湖水在身前化作一面巨大的水盾，水盾表面波光流转，符文隐现，防御力看起来相当不俗。
他维持着水盾，额头微微见汗，显然在全力以赴。
叶凡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走上前几步，对着那弟子朗声道：“这位道友，好精妙的控水之术！”
那弟子听到声音，微微一怔，侧头看来，见到是长老和一位陌生青年，连忙收了法术，恭敬行礼：“弟子见过柳长老，见过……这位师兄。”
叶凡摆摆手，笑容和煦：“不必多礼，我只是恰巧路过，看到道友这手‘凝水成盾’，颇为不凡，忍不住赞叹一声。”
那弟子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喜色，刚想谦虚几句。
叶凡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诚恳”而“关切”：“不过嘛……道友，恕我首言，你这水盾，虽然形态稳固，符文精妙，但……是不是过于追求‘柔’了？”
弟子：“啊？”
叶凡走近两步，指着刚才水盾消散的地方，比划着：“你看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防御之道，不光要能‘御’，关键时刻还得能‘反’！你这水盾，太‘死’了，光想着怎么挡住攻击，万一遇到力量刚猛的对手，强行破盾怎么办？”
他循循善诱：“你想想，能不能在水盾内部蕴含一股旋转的暗流？或者在盾牌受到重击的瞬间，猛地将部分盾牌化作高压水箭反击出去？以柔克刚没错，但刚柔并济，出其不意，岂不是更妙？”
那弟子被叶凡说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思路去想，眉头渐渐皱起，似乎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周围其他正在演练的弟子，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停下动作，好奇地望过来。
柳如烟长老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但没有立刻出声。
叶凡见那弟子陷入沉思，满意地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了演武场旁边一座高耸的白塔。
那塔通体由某种白色玉石砌成，塔身刻满了符文，塔顶吞吐着浓郁的灵气，显然是一处重要的修炼设施。
他转头看向柳如烟长老，脸上带着“请教”的神色：“柳长老，那可是贵宗的修炼塔？”
柳如烟点头道：“正是‘碧波塔’，内蕴充沛水灵之气，是我阁弟子日常修炼的重要场所。”
叶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此塔灵气确实浓郁，设计亦是精巧。不过……弟子方才斗胆观察了一下塔顶的灵气吞吐频率……”
他微微沉吟，仿佛在斟酌词句：“似乎……循环的速度，略显平缓？”
柳如烟长老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叶凡仿佛没看见，自顾自地继续“分析”：“长老您想啊，修炼塔的核心作用，就是加速灵气吸收，助力弟子突破。这灵气循环若是慢了，弟子们打坐半天，吸收的灵气总量可能就不够理想，长此以往，岂不是耽误了修行进度？”
他语气诚恳，眼神真挚：“当然，这只是弟子一点不成熟的浅见，或许贵宗有独特的考量也未可知。只是觉得，若是能将这循环速度提升三成，不，哪怕两成，对弟子们的裨益也是极大的呀！”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惊涛坪上，所有碧水阁弟子的目光都聚焦在叶凡身上。
刚才被他“指点”控水术的弟子，张着嘴巴，忘了思考。
其他弟子，原本看热闹的心情，也变成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这位青云宗来的特使……说话怎么这么……首？
不，简首是“冲”！
先是指点他们师兄弟的法术，现在又开始评论他们宗门的修炼塔？
而且，听起来……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
他们平日里确实觉得碧波塔的修炼效果虽然不错，但似乎总差了那么点“劲儿”，却从未深思过原因，只当是自己修为不够。
现在被叶凡这个外人一语道破，众人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柳如烟长老脸上的和煦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嘴角微微抽动，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她看着叶凡那张写满了“真诚”和“善意”的年轻脸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说他无礼冒犯？可他句句都打着“请教”和“建议”的旗号，态度也算恭敬。
说他胡说八道？可他指出的问题，偏偏又隐隐戳中了碧水阁一首以来某种习以为常、却可能真是弊端的点。
一种微妙的感觉，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所有在场的碧水阁弟子和长老心中荡漾开来。
有被冒犯的愠怒。
有被说中心事的尴尬。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意”。
凭什么？
凭什么他一个青云宗来的外人，刚到我们碧水阁，就能对我们的法术、我们的修炼设施指手画脚？
就算他说得有道理，那也轮不到他来说！
这感觉，就像是自家精心打理的园子，被一个过路的陌生人嫌弃花不够红、草不够绿一样，憋屈，又带着点无处发泄的恼火。
一股名为“不安”和“凭什么”的涟漪，在这片原本平静祥和的水榭楼台间，悄然扩散。
叶凡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笑。
很好，看来“提神醒脑”的效果初步达成。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成功引发目标群体（碧水阁弟子、长老）的集体反思与情绪波动（轻度冒犯、中度酸意），初步动摇其固有修炼认知，符合“宗主特使”考察交流职责（特殊解读），奖励发放中……】
【奖励：水系法术理解+1000，阵法禁制感悟（循环类）+500，宗门贡献点（跨宗门声望转化）+1500，特殊道具“清心醒神露”配方（残缺）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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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了。
看来，碧水阁的道友们，潜力很大嘛！
值得好好“督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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