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火王妃:冷殿下你欠我一场盛世

第5章 冷宫中的艰难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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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烬火王妃:冷殿下你欠我一场盛世
作者:
零零零零郭
本章字数:
7594
更新时间:
2025-05-02

晨雾未散时,沈烬被兰心推醒。

土炕上的潮气浸透棉絮,她后颈沾着冰冷的水痕,像被人用湿帕子反复擦拭过。

兰心红着眼眶,手指正揪着她袖口:"王妃,冷公公来了。"

木门"吱呀"一声被踹开,冷公公捏着拂尘晃进来,青灰色的太监服上沾着灶房的油星子。

他斜睨着缩在炕角的两人,拂尘尖儿戳了戳地上的破陶碗:"昨儿给的糙米饭都没动?

嫌寒碜?"

兰心慌忙跪下来,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公公饶命,是...是这饭里有霉味,王妃吃了要犯病的..."

"犯病?"冷公公突然笑出声,拂尘"啪"地甩在兰心肩头,"这冷宫里的主子娘娘,哪个没犯过病?

上回那陈美人,咳血咳得染红了半面墙,最后不也裹着草席拖出去了?"他俯下身,浑浊的眼珠几乎贴到沈烬面上,"小娘子,我劝你识相些——这宫里的炭盆、新被、热汤饭,可都是要拿银钱换的。"

沈烬垂着眼,指尖轻轻腕间银镯。

那是她被押入冷宫前,贴身藏在衣襟里的最后一件物件。

兰心急得首抹泪,她却忽然抬眼,声线软得像浸了水的棉絮:"公公说的是,只是...我被禁足得急,身上实在没带什么值钱东西。"

冷公公的笑僵在脸上,拂尘尖儿又往她心口戳了戳:"没银钱?

那金镯子、玉坠子总能凑两件吧?"

"真没有。"沈烬摇头,腕间银镯随着动作轻响,"连这镯子,还是陪嫁时兰心拿私房钱打的。"

冷公公的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突然抓起兰心的手,指甲盖儿掐进她腕子:"小丫头片子,当老子好糊弄?

你们沈家满门抄斩前,没给你家主子藏点体己?"

兰心疼得首抽气,却咬着牙摇头:"真...真没了!

抄家那日,连夫人的簪子都被搜走了..."

"好个嘴硬的!"冷公公甩了兰心一个耳光,转身就要走,"行啊,今儿起你们就喝凉水啃霉饼,等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求爷爷我!"

门"砰"地撞上,兰心捂着火辣辣的脸扑进沈烬怀里,抽噎声像断了线的珠子:"王妃,都是兰心没用...要是夫人还在,定不会让您受这委屈..."

沈烬拍着她后背,目光扫过墙角结满蛛网的铜盆。

那是昨夜她们接雨水用的,水面漂着几片烂叶,映出她苍白的脸。

前世沈家满门血溅玉阶时,她也是这样抱着母亲的尸身,听着官兵砸门的声音。

那时候她就明白,眼泪救不了人,能救自己的,只有脑子。

"兰心,去把窗台上的包裹拿来。"她轻声道。

兰心抹了把泪,从窗台下拖出个布包。

那是她们被押入冷宫时,宫娥们扔进来的,里面积了半寸厚的灰。

沈烬抖开布包,里面只有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衫,和一个雕花檀木盒——那是她母亲的妆匣,抄家时被她藏在房梁上,后来兰心冒险偷了出来。

打开妆匣,里面躺着一对翡翠耳坠,半块羊脂玉牌,还有枚褪色的丝帕。

沈烬拈起那丝帕,帕角绣着朵残梅,是母亲的手迹。

兰心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王妃,这是夫人最后给您绣的帕子,不能..."

"嘘。"沈烬将丝帕叠好,"冷公公要的不是钱,是个由头。

这些旧物虽不值钱,却能让他觉得...我们还有底气。"

正说着,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兰心慌忙把妆匣塞进炕席底下,就见个穿青布裙的小宫女扒着门缝往里瞧。

她生得圆圆脸,眼角有颗小痣,手里还抱着床泛着旧棉絮的被子。

"我是秋霜,管着西厢房的杂务。"小宫女闪进来,把被子塞给兰心,又从怀里掏出个粗陶碗,"这是今早灶房多的小米粥,还热乎着呢。"

兰心捧着碗,眼泪又掉下来:"秋霜姐姐,你...你不怕被冷公公发现?"

秋霜往门外瞄了一眼,压低声音:"冷公公那老东西,每日辰时要去前院领月例,这会子正跟张典膳打哈哈呢。"她蹲下来帮沈烬铺被子,"你们刚进来不懂,这冷宫里的规矩——上头不管,下头就踩。

可要是能拉拢几个心软的,日子能好过些。"

沈烬接过粥碗,吹了吹热气:"秋霜姐姐在冷宫多久了?"

"三年了。"秋霜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角,"我原是给惠妃娘娘梳头的,后来惠妃失宠,我就被发落过来。"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不过您别怕,赵侍卫虽是刻板,但他最恨仗势欺人的。

前儿个周答应的大丫鬟偷了冷公公的银钱,被他当场拿住,冷公公想护着都不成。"

沈烬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外。

赵侍卫正抱着佩刀立在台阶下,玄色的官服洗得发白,帽檐压得低低的,连眼尾的疤痕都瞧不真切。

他像根钉在地上的柱子,连冷公公从院外经过时跟他搭话,都只冷淡地应个"是"。

"赵侍卫原是禁卫军的百户,犯了错才被调来守冷宫。"秋霜又压低声音,"不过他最近是守规矩的人,您要是行事端正,他说不定能帮衬一二。"

兰心喝了口粥,脸上总算有了血色:"那我们该怎么...哎王妃,你发什么呆?"

沈烬望着窗外飘起的细雪,指尖轻轻叩着妆匣。

冷宫里的雪比外头来得早,落在青瓦上,倒像是给这破院子盖了层素纱。

她想起昨夜在帕角看到的火纹——萧景琰的暗卫,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陪嫁里?

"兰心,把那对翡翠耳坠包起来。"她突然说,"等冷公公再来,我们就把这个送他。

就说...是我母亲留下的最后念想,求他行个方便。"

兰心愣了:"可那是夫人的陪嫁..."

"他要的不是东西,是体面。"沈烬将耳坠塞进帕子,"他若收了,便是承了我们的情;他若不收...便说明背后有人不许他松口。"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秋霜脸色一变,抓起空碗就要往外走:"不好,冷公公回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院外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接着是几个太监的嚷嚷:"快!

去叫赵侍卫!

前院出事了——"

沈烬望着被风吹得摇晃的门帘,耳尖微动。

那声音里带着慌,像是见了血。

她摸出袖中银簪,在炕沿又刻下一道痕——这冷宫的天,该变了。

细雪落在褪色的门帘上,刚融成水痕,院外突然炸开一片混乱。

"快拿水囊!

前殿的廊柱烧起来了!""那是御赐的金丝楠木啊,烧了要砍头的!"太监们的尖叫混着脚步踏碎积雪的咯吱声,像一把碎瓷片劈头盖脸砸进来。

兰心手里的粗陶碗"当啷"掉在地上,粥汁溅湿了她的绣鞋;秋霜刚撩起的门帘又重重落下,青布裙角还沾着方才铺被时的棉絮。

沈烬扶着炕沿站起来,指尖仍捏着那方裹着翡翠耳坠的丝帕。

她望着窗纸上晃动的人影——几个小太监抱着铜盆跌跌撞撞跑过,腰牌在雪里闪着冷光;赵侍卫的玄色官服突然撞入视线,他拔了腰间佩刀,刀鞘磕在门框上发出闷响,连帽檐都掀到了耳后,眼尾那道狰狞的疤痕在雪光里格外刺目。

"走水?"秋霜攥着裙角后退半步,声音发颤,"可这大冷天的,前殿怎么会平白无故起火?"

沈烬没答话。

她望着自己腕间的银镯,忽然想起昨夜拆洗旧衫时,在衣襟夹层摸到的那片焦黑火纹——暗卫的标记,萧景琰的暗卫。

当时兰心吓得手都抖了,说定是有人想栽赃她私通敌国。

可此刻前殿突然起火,倒像有人在替她回答:那些火纹,怕不是标记,是战书。

"王妃?"兰心扯她衣袖,"要不...要不我们躲躲?"

"躲?"沈烬低笑一声,指腹蹭过妆匣上的雕花。

那是母亲当年亲手刻的并蒂莲,如今被冷宫里的潮气浸得发乌。

她望着院外越跑越急的人影,忽然看见冷公公的青灰身影从角门窜出来,手里攥着个鎏金手炉,脸上的肥肉抖得像筛糠:"作死的!

谁让你们动了东暖阁的炭盆?"

"公公!"有小太监撞进他怀里,"是...是梁美人房里的烛台翻了,火顺着帷幔烧到廊下,赵侍卫正带人扑火呢!"

冷公公的三角眼猛地瞪圆,手炉"啪"地砸在雪地上:"梁美人?

她被禁足半年了,哪来的烛台?

定是有人..."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冷宫的破木门,又迅速移开,扯着公鸭嗓喊,"还不快去搬冰?

再烧到佛堂,老祖宗的牌位要遭殃了!"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巨响,像是房梁被烧断的动静。

兰心吓得缩进沈烬怀里,沈烬却借势扶着她往窗边挪了挪——透过结霜的窗棂,她看见前殿飞檐上的雪簌簌往下落,有火星子裹着黑烟窜上天空,在阴云里炸开个小红点,像极了她昨夜在妆匣底发现的那枚火漆印。

"秋霜姐姐。"她突然转身,"能麻烦你出去看看么?"

秋霜正扒着门缝往外瞧,闻言惊得差点撞上门框:"我?"

"你方才说赵侍卫最敬守规矩的人。"沈烬将丝帕里的翡翠耳坠往她手里一塞,"前殿走水,冷公公现在焦头烂额,你替我去说...说这对耳坠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求他看在亡人的份上,给我们换床干被子。"她顿了顿,又补了句,"顺便问问,这火...烧得可巧。"

秋霜攥着耳坠的手微微发颤,却还是咬着唇点头:"我...我试试。"她刚要掀门帘,又回头看了眼沈烬,"王妃,你...你不怕我趁机跑了?"

沈烬望着她眼角那颗小痣,突然笑了:"你若想跑,三年前就跑了。"

秋霜的脸腾地红了,推门出去时带起一阵冷风,吹得炕角的铜盆晃了晃,水面倒映出沈烬微挑的眼尾。

兰心凑过来小声道:"王妃,你怎知她..."

"她铺被子时,把棉絮最厚的地方留给了我。"沈烬摸出袖中银簪,在炕沿新刻的痕迹旁又划了一道,"心善的人,藏不住。"

院外的嘈杂声渐远,只剩雪落的声音沙沙作响。

沈烬望着窗纸上跳动的火光,腕间银镯突然发烫——那是烬火要觉醒的征兆。

她垂眸按住镯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前殿的火,怕不是梁美人的烛台,是有人在替她试这冷宫里的人心。

而她要的,从来不是几床被子、几碗热粥。

"兰心,把妆匣里的羊脂玉牌找出来。"她轻声道,"等秋霜回来...该给赵侍卫递个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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