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雀

第十七章: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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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缚雀
作者:
窝窝居
本章字数:
4670
更新时间:
2025-05-19

好不容易熬到午后,延礼终于来了。

蘅宁立马迎上去抓着他的手臂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延礼似笑非笑牵过她的手,眼神中闪过复杂神色,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宁儿,我明白你的心情,孤一定会查明的。”

蘅宁紧紧盯着延礼的眼睛,急切说道:“我父亲为了朝廷殚精竭虑,这其中必定有人陷害。”说着她抓紧延礼的手,“就从荣太傅查起。”

延礼眼神中闪过不悦,语气微沉:“荣太傅是太子妃父亲,不可轻动。”指腹她指尖,眸色渐深,“孤自有安排,你且安心。”捏了捏她掌心,低笑一声,“莫要再皱着眉,陪孤用午膳吧。”

蘅宁心中一阵厌恶,猛地扯开他的手,眼神冰冷得如同腊月寒霜,冷冷开口,“我要见我父亲。”

延礼脸色这下真的不好看了,他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恼怒,“你见了他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蘅宁指尖发冷,仰头首视他沉下来的眉眼,“至少能让他知道,”她喉间发紧,指甲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他视作储君的人,是如何把他当蝼蚁踩在地下的。”这句话,饱含着对延礼所作所为的愤懑与控诉。

“宁儿,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自己作的。”延礼眯起双眼,带着冷漠的决绝“若他早归顺于我,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语调透着算计。

“作?”蘅宁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嘲讽,“我父亲一心为朝,换来的竟是你一字‘作’?皇上且尚在,你便如此急不可耐,肆意构陷忠良,你这行径,与篡位的逆臣有何区别?”蘅宁气得浑身发颤,她首视着延礼。

“篡位?"延礼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双总是含着虚假温柔的眼睛此刻冷得像淬了毒的刀,他一把扣住蘅宁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哼一声。

"蘅宁,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能让丛家满门抄斩?"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锥刺入骨髓。

她被怒火冲昏头脑,“那殿下何不下令?"她冷笑,"正好让天下人都看看,他们未来的君王是如何对待忠臣的!"此刻的蘅宁,全然不顾后果,只想将心中的愤怒与不满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延礼眼中闪过异色,突然松开钳制,转而抚过她泛红的手腕,这个温柔的动作与他方才的暴戾判若两人。

"宁儿,你总是这样..."他的叹息近乎宠溺,"意气用事。”

“孤若真下令,你还会如此口无遮拦吗?”他忽然逼近,鼻尖几乎触到她颤抖的睫毛。

咫尺间的距离,将彼此的心跳都交织在一起,空气里满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延礼低笑,气息拂过她耳畔:“我就爱看你这样,明明气得发抖,却还要强撑傲骨的模样。”他忽然扣住她的后颈,迫使她首视自己,“可你要想想家人呀,又或者延雪?”

蘅宁似是被击中要害,瞳孔猛地一颤,燃烧的怒火骤然熄灭,化作死寂。她咬紧的牙关,再也吐不出半句锋利的话。

“好了,该用午膳了。”延礼牵着她的手走到桌前坐下。

延礼为她布菜,仿若刚刚的威逼只是幻觉,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说道:“你向来喜欢的糖醋鲤鱼,今日特地吩咐厨房做的。”

蘅宁眼神空洞,拿起筷子夹起鱼肉,放入口中却味同嚼蜡,“我哥哥他怎么样了?”

"很好。"延礼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了杯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白玉杯中晃动。

"我想见他。"

"现在还不行。"延礼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蘅宁急欲再次开口,延礼却突然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宁儿乖乖的比什么都强。"他眼神中含着警告,嘴角却挂着温柔的笑。

“殿下、殿下……”奴仆慌张地疾步闯入,“扑通”一声重重跪地,额角几乎要磕进地面,“宫里刚传来消息,皇上宣您即刻入宫觐见。”

踏入长吉殿,压抑而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延礼神色凝重,扫过一地跪地的太监御医,最终落在榻上形容枯槁的皇帝身上,他微微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指向延礼,声音虚弱却不容置疑:“过来……朕,有话……单独与你说。”

殿内众人闻言,立刻屏息垂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余下熏炉中青烟袅袅上升。延礼缓步走近龙榻,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心中隐约升起不祥的预感。

“父皇,您有何吩咐?”微微躬身,凑近榻上之人,侧耳倾听。

皇帝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气息微弱,“延礼……朕自知大限将至。”

“父皇,您定会龙体安康,长命百岁。这江山,还等着您继续掌舵”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额头紧紧贴在榻沿,仿佛这样就能留住父亲即将消逝的生命。

皇帝吃力地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朕......心里清楚。"枯瘦如柴的手指紧紧攥住延礼的衣袖,那力道大得惊人,浑浊的双目死死凝着他,"有一事......你必须应下。"

延礼在那灼人的目光下俯身跪地,喉间滚过晦涩:"父皇但说无妨。"

皇帝似是耗尽了全身气力,喘息着开口:"你登基后,万不可......伤害你的兄弟。"眼中掠过复杂的忧惧,干裂的嘴唇止不住颤抖,"他们......纵是曾与你相争皇位,可终究.....是血脉相连的手足。"

延礼的指尖陷入掌心,喉间滚过无声的苦涩,"儿臣..."他忽然重重叩首,玉冠撞在金砖上发出清越的哀鸣,"儿臣......谨遵父皇旨意。"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皇帝的手指渐渐无力滑落,腕间明黄缎带垂落在他攥紧的拳心,像挣不脱的枷锁。延礼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他跪在塌前,“父皇,从很小您宠爱其他兄弟总比儿臣多些,延陵也罢,延雪也好。”延礼顿了顿,抬起头,目光与榻上的皇帝对视,“儿臣终于明白....."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如刀,"您不是偏心,只是.....早知道儿臣会是最后的胜者。"

皇帝的眼瞳猛然收缩,浑浊的眼底闪过惊痛。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明黄寝衣上药渍斑驳,"你......" 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

延礼抬手为皇帝拭去血痕,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父皇放心,儿臣会做个仁君。" 指尖收拢,将染血的帕子攥入掌心,"他们都会活着——比死更痛苦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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