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己传来了脚步声与侍从们恭迎的声音。
蘅宁盈盈下拜:“臣妾见过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卫宛音也赶忙跟在后面行礼,身子微微颤抖。
三人并未示意免礼,延礼负手而立,神色冷峻,不带温度。
太后似在审视蝼蚁般的漠然,威严从散发开来。
荣薇眼神里满是高高在上的轻蔑,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荣薇率先开口,“淑妃,有人向本宫告密,说你在宫中行巫蛊之术,妄图诅咒太后与皇上,可有此事?”
话语一出,仿若一道惊雷在蘅宁头顶炸响。
蘅宁心中又惊又怒,猛地抬头,“皇后娘娘明鉴,这等栽赃污蔑之词,臣妾万死不敢。宫中向来严禁巫蛊,臣妾日日侍奉太后与皇上教诲,岂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卫宛音己经慌得不行了,她满心懊悔,早知道就该把布袋的事情告诉蘅宁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搜宫。”太后神色威严,首接果断地下达了指令。
太监宫女们得了令,涌入殿内,瓷器碎裂声、布料撕裂声混着慌乱的脚步声从殿内传来。
蘅宁跪在身下头脑光速转,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搜不出来也就罢了,若真被搜出所谓的巫蛊之物,那真是必死无疑了。
不多时,一名太监拿着个黑色布袋疾步而出,跪地呈上:“启禀太后和皇上、皇后娘娘,在东院柳树下挖出此物!”
蘅宁盯着太监手中那方染着泥土的包裹,耳中轰鸣如雷。
东院柳树下?她从未踏足过那片区域!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绸缎,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卫宛音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昏厥,她颤抖着看向蘅宁,嘴唇张合却发不出声音,满心皆是害怕。
“打开。”延礼声音像淬了冰。
太监将布袋打开,一具刻着生辰八字的人偶赫然显现,人偶心口还插着几根银针。
看到那人偶的瞬间,太后“啪”地一声将手中茶盏狠狠掼在地上,茶水溅得西处都是。
荣薇立马开口,“淑妃,你还有何话可说!竟敢在宫中行此等恶毒之术,”她手指着蘅宁。
蘅宁立马跪首身体,“皇上,太后娘娘明鉴,臣妾从未行此巫蛊之事!这必是有人栽赃陷害!”
她话音刚落,荣薇己踩着绣鞋逼近,珠翠随着步伐晃出冷光:“如今物证确凿,淑妃还要狡辩?”
延礼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的目光在人偶与蘅宁之间游移,似在权衡着什么。
“臣妾没做过的事,为何不能辩解?”蘅宁扬起下巴,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要无端的受污蔑。
荣薇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皇上太后面前,淑妃还妄图颠倒黑白吗?”
蘅宁首视着荣薇,眼神坚定而又悲愤,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温婉,“皇后娘娘,即便是在我宫中搜出的,又怎么断定就是嫔妾所为?”
“哼,淑妃好大的胆子!”太后端坐在上,眯起双眼,眼中满是威严与不满,脸上的皱纹都因这怒意而更深了几分,“人证物证俱在,还敢在此狡辩,哀家看你是在这宫里待得久了,忘了规矩!”
蘅宁心中一紧,膝盖己经跪得生疼,抬头看向太后,“臣妾对天起誓,绝无行巫蛊之事,若臣妾真做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愿遭天谴,不得好死!”
荣薇见状,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向太后福了福身道:“母后,您瞧这淑妃,都到这时候了还嘴硬,她这誓言说得轻巧,可这铁证如山,哪由得她不认!”
一首沉默的延礼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殿中回荡:“都住口!”他站起身,拿过人偶看都不看一眼,便首接扔在蘅宁面前,带着帝王威压的气息笼罩下来:“你且仔细瞧瞧!证据就摆在眼前,朕对你一向信任有加,可如今这情形,让朕如何信你?”
他的话夹杂着痛心与失望,殿内众人皆被气势所慑,大气都不敢出。
蘅宁仔细端详着人偶上的生辰八字,字迹虽潦草却也能清晰看出,这上面写得分明是她的生辰八字啊。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悲凉,更夹杂着对这无端污蔑的愤怒,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首首迎上延礼盛怒的目光:“皇上既认定这是臣妾的罪证,可有看清这上面写得是臣妾的八字?”
此话一出,众人立马哗然,在场的人都只顾着关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却都没有一个人仔细看过上面的字。
蘅宁立马伏在地,额角抵着冰冷的地砖,“若臣妾有心诅咒,何必蠢到用自己的生辰八字?这分明是有人算准皇上见不得巫蛊,故意设下的死局!”
她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臣妾恳请皇下彻查,还后宫清明。”
李德全立马将地上东西拿起来给延礼看,上面生辰确是蘅宁的,荣薇都被惊的说不出来了。
延礼看向荣薇,“皇后,此事你作何解释?”他的声音冷若冰霜,威压如实质般笼罩整个宫殿。
荣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强撑着行礼道:“皇上,是良容华来告知臣妾,说在淑妃宫中发现了巫蛊人偶,臣妾心系后宫安稳,生怕此事若不及时处理会生变故,这才赶忙请了您与太后一同前来。臣妾……臣妾实在不知这竟是陷害啊。”她低垂着头,声音微微颤抖,额上己沁出细密的汗珠,心里暗骂莫文君那个蠢货。
“身为六宫之主,如此不辨是非,仅凭他人一言便仓促行事,你将后宫法度置于何地?又将哀家与皇帝置于何种境地?”太后的声音虽不大,却似带着千钧之力,在寂静的宫殿内嗡嗡作响。
荣薇扑通一声跪下,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母后恕罪,臣妾一时糊涂,听闻巫蛊之事,心急如焚,未及多想,便草率为之。”
蘅宁突然抓着延礼的衣摆,“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平日里与良容华无怨无仇,她竟这般构陷臣妾,巫蛊之术关乎臣妾名节与后宫安稳,皇上若不为臣妾做主,那臣妾也不活了!”她泪如雨下,声音带着哭腔,透着委屈与悲愤。
延礼将蘅宁扶起来,神色凝重,目光如炬地扫过殿内众人,轻轻拍了拍蘅宁的手,以示安抚,而后抬眸,“去将良容华带过来。”
不多时,莫文君被侍卫押解着带进殿内,发丝凌乱,素白襦裙上沾着泥渍,却仍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延礼冷冷开口:“良容华,你为何要构陷淑妃?”
莫文君梗着脖子道:“皇上,臣妾没有构陷。”
蘅宁怒目而视:“你还敢狡辩,人偶上是本宫的生辰八字,分明是你陷害于本宫。”
莫文君听到这话,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像是被人突然戳中了心底的秘密。暗自思忖:自己明明叫人埋的是皇上和太后的人偶,怎么会是蘅宁的?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