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莲花池亭中,祝乐湘与周照棠正赏着荷花
“看吧,我就说了这里的荷花漂亮。”祝乐湘摇着扇子,骄傲开口。
周照棠抬手将垂落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确实比御花园的荷花更有灵气。”她话音未落,突然一阵风掠过,满池粉白的荷花齐齐摇曳,几片花瓣打着旋儿飘落在两人身侧的石桌上。
祝乐湘望着花瓣轻笑,俯身凑近周照棠耳边,“你说,若是折一枝回去插在房里,会不会被当作采花大盗抓起来?”
周照棠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两人重心不稳跌坐在池边的软垫上,祝乐湘脸颊通红,正要挣扎起身。
“别动。”周照棠将脸埋进她颈窝,声音闷得像泡在蜜里,“让我抱一会儿。”
“若被人撞见...”祝乐湘的话尾被风卷得消散。周照棠却抬起头,目光灼灼如同盛夏的日光:“这满池荷花都在替我们遮掩,”她忽然倾身拾起飘落的花瓣,轻轻别在祝乐湘鬓边,“倒是你,比花更叫人挪不开眼。”
"你又打趣我。"她别过脸,余光瞥见周照棠嘴角噙着的笑意。
周照棠的手掌顺着她腰线缓缓收紧,"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她低头将脸贴在祝乐湘脸上,“姐姐让我亲一口可好?”
话音刚落,忽然传来小孩嬉戏的声音,祝乐湘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周照棠。周照棠却紧紧地抱着她,眼神里满是笑意,像是在故意逗弄她。
“别怕,不会被发现的。”周照棠在祝乐湘耳边轻声说道,热气扑在她的脖颈间,让她愈发慌乱。
祝乐湘咬着嘴唇,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渐渐靠近的小孩们,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周照棠的衣袖。
“要是被看见,可就丢死人了。”祝乐湘的声音带着颤抖,周照棠却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终于,启轩与珠筠的身影出现在了荷塘边,两人追逐打闹着,笑声清脆响亮。祝乐湘的心跳得很快,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用力揪了下周照棠的衣袖,眼神里满是焦急。
启轩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坐在池边软垫上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拉着珠筠行礼,“见过湘娘娘,见过周娘娘。”
祝乐湘仓促地整理了下衣衫,竭力稳住声线,试图掩饰方才的慌乱:“起来吧,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脸颊的绯红尚未褪去,眼神闪躲,不敢与他们对视,
启轩笑嘻嘻地站首身子,脆生生回道:“听闻这荷花开得正好,儿臣与皇姐便想着来看看,没想到惊扰了两位娘娘。” 珠筠也在一旁乖巧点头,眼神却透着几分好奇,悄悄打量着祝乐湘和周照棠。
周照棠倒是神色坦然,轻笑一声,从容说道:“不妨事,这园子本就是大家赏玩之处。”说着,漫不经心地揽过祝乐湘的肩,看似自然亲昵,实则暗暗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祝乐湘一颤,想躲开却又怕动作太明显,只能僵着身子,用手肘轻轻顶了下周照棠,示意她收敛些。
周照棠不慌不忙,站起身来,顺手将祝乐湘也拉了起来,笑着看向启轩和珠筠,“你们两个小鬼头,倒是会挑时候来。”眼神里满是宠溺,丝毫没有被撞破的窘迫,“嘉贵妃呢,怎么没同你们一起出来?”
启轩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珠筠搅着手指,怯怯开口,“嘉娘娘还在午休,我们是偷跑出来的。”声音越说越小。
周照棠佯装严肃道:“偷跑出来可不行,嘉贵妃醒来瞧不见你们,该担心了,出来也不带奴婢,万一你们磕着碰着,可如何是好?”眼中虽有责备之意,可语气却温和至极。
启轩和珠筠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满脸愧疚。启轩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来,眼神满是懊悔:“周娘娘,湘娘娘,我们知道错了,这就回去,不让母妃担心。” 珠筠也小鸡啄米般点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祝乐湘见状忙上前两步,从袖中掏出两枚桂花糖,蹲下身分别塞进两个孩子掌心:"你别要吓他们,小孩子贪玩儿也是常事。"
启轩和珠筠握着手中的桂花糖,感激地看着祝乐湘,齐声说道:“谢过湘娘娘!” 珠筠吸了吸鼻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湘娘娘,这桂花糖好香呀,儿臣都舍不得吃了。”
周照棠看着两个孩子可爱的模样,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语气也变得更加柔和了:“下次可不许再这样啦,若真磕着碰着,疼在你们身上,可也会让母妃和我们心疼的。”说着,伸手轻轻摸了摸珠筠的头。
祝乐湘站起身来,“好了好了,我们送你们回去可好?”
启轩和珠筠齐齐点头,眼中满是欢喜,脆生生地回应:“好呀好呀,有周娘娘和祝娘娘送我们回去,母妃肯定不会那么生气啦。” 珠筠还亲昵地往祝乐湘身边蹭了蹭,拉住她的手,模样十分乖巧。
秋风初起,落叶飘飞,行宫的宫墙在飒飒秋风中更显几分静谧与沧桑,行宫之中己悠悠度过好些时日,也是时候该回宫了。
御花园内,繁花虽在秋风中渐失娇艳,却仍残留几分旖旎。萧寂月身着一袭月白锦袍,绣着淡粉蔷薇,阿兰若身着浅碧色宫装,二人相伴闲逛。
萧寂月忽瞧见前方木澜正逗弄着花枝,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拉了拉阿兰若的衣袖,“哟,这不是木贵人嘛?”
阿兰若顺着萧寂月的目光望去,附和道:“还真是呢,姐姐不说,妹妹都差点以为是宫女呢。木贵人今儿个倒是有闲情雅致,在这儿摆弄花草。”
木澜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瞧见萧寂月和阿兰若,心中一凛。她和萧寂月平日里就不对付,如今连带着阿兰若也如此。她赶忙福身行礼,“见过萧妃娘娘。”
萧寂月嘴角勾起刻薄的笑,并不急着让木澜起身,目光似有若无地在她身上逡巡,慢悠悠道:“本宫瞧你摆弄这花枝,手法倒是娴熟,怎么,做了妃子也改不了从前当丫鬟伺候花草的习性?”她顿了顿,抚着鬓角开口,“也是,毕竟出身在那儿摆着,就算一朝飞上枝头,骨子里的贱气怕是难除。”
木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下意识地握紧,身子颤抖起来。
阿兰若掩着帕子,发出一阵娇笑,眼中满是嘲讽,“姐姐说得可真是一针见血,木贵人,你说你就算当了妃子,也还是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怪不得皇上鲜少宠幸你呢,”
萧寂月冷哼一声,“自个儿在这儿孤芳自赏罢了。”
木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心的愤怒,屈膝更低地伏下身去,“臣妾不过是喜爱花草,见这花儿开得娇艳,一时心喜才多摆弄了会儿,并无他意。”
萧寂月见状,愈发得意,“罢了,你且起来吧,免得一会又有人说本宫苛待姐妹了。”
木澜起身脸上挂着恭顺的笑,可眼底那转瞬即逝的怨愤还是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阿兰若拉着萧寂月,“姐姐。咱们去那边逛逛吧。”萧寂月颔首,轻抬手腕理了理袖口的锦缎,眼神轻蔑地扫了木澜一眼,便随着阿兰若离去。
待她们身影渐远,木澜脸上恭顺的笑意消散,她盯着萧寂月方才站立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胭脂混着沉香的气息,浓稠得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