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宁被晋为宸贵妃的消息传遍皇宫,册封礼于公主满月举行。
册封礼结束后,便是公主的满月宴。王公贵族、后宫嫔妃纷纷前来道贺。
蘅宁抱着明诗,笑意盈盈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宴会刚到一半时,一位宫女端着酒水路过蘅宁身边时,脚下一滑,酒水眼看就要泼到明诗身上。
蘅宁眼疾手快,侧身护住了明诗。酒水洒在她的裙摆上,却并未伤到公主分毫。
“大胆贱婢,竟敢如此莽撞!”一旁的春息见状,大声呵斥道。
那宫女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地求饶:“贵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方才是有人推了奴婢一把。”
蘅宁眉头紧蹙,轻抚着受惊后抽泣的明诗,眼神扫过众人。
延礼忙完政务匆匆赶来。见气氛不对,蘅宁裙摆还湿着,怀中的明诗又在哭泣,不禁神色一凛,问道:“发生何事了?”
春息见延礼到来,立马行礼开口:“皇上,这宫女端酒水时险些泼到公主身上,好在娘娘护住了公主。”
宫女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牙齿也止不住地打颤,战战兢兢道:“皇上饶命,奴婢……奴婢当时只觉背后一股大力,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便首首向前扑去,酒水才洒了出来。”
延礼面色阴沉,扫了一眼那宫女,又看向在场众人,冷冷开口:“来人,将这宫女拖下去。”
木澜在角落处,心中“咯噔”一下,她本以为延礼会先细细审问,没想到竟如此干脆就要将宫女拖下去。
荣明歌被禁足期间虽日日有太医来把脉,但禁锢滋味不好受啊,整日脾气愈发暴躁,稍有不如意,便将房中物件砸个稀烂。
伺候的人皆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触怒了她。
一日,贴身婢女翠儿端了碗荣明歌爱喝的燕窝粥进来,轻声劝道:“小主,多少吃些吧,身子要紧呐。”
荣明歌正对着窗外枝头鸟儿发呆,听到这话,不耐烦地回头,抬手一挥,那碗燕窝粥便连碗带勺摔落在地,瓷片飞溅。
“吃什么吃!都被困在这里了,还吃这些有什么用!”翠儿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小主息怒,小主息怒,龙胎要紧呀。”
荣明歌怒目圆睁,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翠儿,心中那股无名火愈发旺盛,她恨这禁足的处境,恨荣薇将自己束缚在此。
“龙胎?龙胎又如何!这龙胎也救不了我啊!”她嘶声喊道,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愤懑。
翠儿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如筛糠,却仍强忍着恐惧,颤声道:“小主,您莫要气坏了身子,这禁足总会有解除的一日,您腹中可是龙种,皇上定会顾念的呀。”
荣明歌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怒声道:“皇上?皇上若是顾念,又怎会将我禁足于此!”说罢,她双手抱头,蹲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我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来把脉的太医踏入房门,他低垂着眼帘,不敢多看荣明歌一眼,生怕触怒了这位正处于盛怒中的小主。
太医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轻声道:“小主,请容老臣为您把脉。”
荣明歌缓缓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带着麻木,她伸出手,任由太医诊脉。
太医手指搭在荣明歌腕间,神色逐渐凝重起来。片刻后,他收回手,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小主,您腹中龙胎……目前看似安稳,但您近日忧思过度,气血不畅,若长此以往,恐对龙胎不利啊。”
“我整日被困在这,你让我如何能不忧思!”荣明歌情绪激动,声音带着哭腔又陡然拔高,“章太医,你帮我去向皇后娘娘求求情,就说我知道错了,求她解了我这禁足。”
章太医面露难色,嗫嚅道:“小主,这……老臣位卑言轻,贸然去求皇后娘娘,只怕非但不能解小主的禁足,反而会惹得娘娘不悦,到时候……”
“若我腹中胎儿出了事,你能担待得起吗?”荣明歌打断他的话。
章太医吓得扑通一声跪地,额头冷汗首冒,“小主息怒,小主息怒!小主既有此要求,老臣去便是。”
“哼,算你识趣!”荣明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跪地的章太医,“还不快去!”
章太医忙不迭从地上爬起,弓着身倒退几步,才敢转身匆匆离去。
荣薇听完章太医的话,面色沉沉。“章太医,本宫瞧你也是太医院里的老人了,怎么如此糊涂?荣贵人犯了错,本宫依宫规将她禁足,这是为了整肃后宫,岂容他人随意求情?你贸然前来,是觉得本宫定下的规矩,是儿戏吗?”
章太医“扑通”一声再次跪地,“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老臣实是无奈,荣贵人以腹中龙胎相逼,老臣若不前来,恐她做出什么过激之事,伤及龙胎,那老臣万死难辞其咎啊!”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如今胎像如何了?”
“回娘娘,荣贵人目前胎像尚算平稳。只是……只是她情绪起伏颇大,长此以往,恐对胎儿不利。”章太医说完偷偷抬眼,觑着荣薇的神色,见她面色依旧冰冷,心中愈发惶恐。
荣薇哼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有不屑,又似在权衡。
她起身,踱步至窗前,背对着章太医,声音,“你身为太医,自当守好本职,确保龙胎安然无恙。至于荣贵人的禁足,乃是她咎由自取,本宫断不会因她几句威胁便轻易更改宫规。”
她微微侧身,眼神从章太医身上扫过,“明便不用去向她把脉了,本宫会安排李太医过去。”
章太医忙不迭点头,额头的汗珠噼里啪啦地滚落,“娘娘教训的是,老臣定当牢记。只是……只是突然换太医,荣贵人那边……”
荣薇摆了摆手,“你与李太医交接清楚便是,其他不必多言。”
章太医忙磕头道:“娘娘圣明,老臣定照办。”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总算是没有因为荣明歌的事触怒荣薇太深。
待章太医离开后,碧桃走上前,“娘娘,荣贵人怎么说也是您的妹妹,而且老爷那边的来信…..”
“妹妹?本宫看她是根本没把本宫放在眼里,仗着有孕肆意妄为,还想着陷害本宫!”荣薇一想到那日的事,便气不打一处来。
碧桃见她如此动怒,赶忙屈膝赔笑道:“娘娘息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只是老爷在信中反复叮嘱,务必要照顾好荣贵人,毕竟她腹中的龙种可是关系着荣家的兴衰啊。”
荣薇冷笑一声,“兴衰?她如此行事,父亲难道就没想过会连累荣家?”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罢了,再让她反省半月,你去交代李太医好生照料她的胎。”
荣明歌这边见换了太医,更是气得不行,险些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