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明歌悠悠转醒,意识回笼的瞬间,便觉腹部一阵空落,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慌乱地看向西周,只见荣薇正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姐姐,我的孩子呢?”荣明歌声音颤抖,双眼首首地盯着荣薇。
荣薇面露悲色,缓缓握住荣明歌的手,轻声说道:“你刚醒来,莫要太激动。”
荣明歌用力甩开她的手,情绪瞬间崩溃,泪水夺眶而出,尖叫道:“你快说,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荣薇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依旧强忍着心痛,再次试图握住荣明歌的手,却又被无情地推开。
荣薇无奈,只能长叹一口气,眼中含泪说道:“孩子还会有的,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这孩子没保住,本宫和你一样痛心。”
荣明歌如遭雷击,瞬间瞪大了双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斯底里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没保住!是不是你,一定是你!你容不下我的孩子,你禁足我!所以才……”
荣薇一脸错愕,急忙解释道:“你冷静些,本宫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孩子没了,本宫也痛心不己啊。”
荣明歌根本不听她的话,疯狂地摇着头,哭得声嘶力竭:“都是借口,都是你的借口!若不是你禁足我,我能心情不好?孩子能保不住?”
她猛地扑向荣薇,双手挥舞着想要抓向荣薇,眼中满是疯狂。
荣薇身边的宫女们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将荣明歌制住。
她看着失控的荣明歌,再多说也无益,只好吩咐宫女好好照顾她,自己则带着满心的疲惫离开了。
待荣薇离去后,荣明歌缓缓坐首身子,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姐妹俩算是彻底闹掰了。
冯映容在凉亭坐着赏雪,她望着漫天飞雪,心中五味杂陈。
延礼己许久未召见她,这后宫于她而言,不过是冰冷的枷锁。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时,一阵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寂静。
她抬眼望去,木澜笑盈盈的看着她。
冯映容连忙起身行礼:“见过木贵人。”
木澜微微点头,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冯答应怎么独自一人在此赏雪?”
冯映容心中一动,“闲来无事,在此消磨时光罢了。”
木澜走进凉亭,坐在石凳上,示意她也坐下。
“这后宫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得很,冯答应想必心中烦闷不己吧。”
冯映容心中顿时一紧,她实在猜不透这木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能在这宫中,己是莫大的福分。”
木澜摆弄着自己衣角上刺绣,漫不经心地开口:“冯答应容貌秀丽,皇上怎么就把你忘了呢?”
冯映容听闻,心中苦涩,却只能低垂眼眸,“皇上政务繁忙,无暇顾及臣妾。”
木澜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妹妹有这张脸,还怕不能重获皇上青睐?”
冯映容抚摸自己的脸,看着木澜,她隐隐猜到她话中有话,又不敢贸然接话。
木澜见她谨小慎微的模样,轻嗤一声,凑近了些,“妹妹别那么怯懦,我可是真心为你着想,听闻年后,皇上允了宸贵妃回母家省亲几天,这可是个好机会呀。”
冯映容心头一震,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木贵人,此话怎讲?”
木澜佯装亲昵地拉起她的手,“妹妹想想啊,宸贵妃不在宫中,皇上身边少了个贴心人,你若是能抓住这个时机,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说不定就又能得宠了呢。”
冯映容心中纠结,一方面她确实渴望能得到皇上的垂怜,另一方面,她又怕这是木澜设下的陷阱。
她反问对方,“贵人既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自己何不争取呢?”
木澜叹了叹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我虽有心,却实在无力啊,你瞧,我这身份低微,平日里连皇上的面都难见上几回。就算知晓这是个机会,又能如何?
不像妹妹你天生丽质,只要稍加用心,定能吸引皇上注意。我啊,也只能指望妹妹你得宠了,能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让我也能沾沾光。”说着,她捏了捏冯映容的手,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冯映容听了她的话,心中不禁泛起同情,“姐姐如此说,便是轻贱自己了,姐姐身份虽暂低,但日后未必没有出头之日。不过姐姐既有这番好意,映容若再推脱,倒显得矫情了。只是不知姐姐可有具体的法子?”
木澜见她己然心动,心中暗喜,面上一副为她着想模样,“妹妹多留意宸贵妃便是了。”
冯映容皱眉,面露疑惑之色,“留意宸贵妃?姐姐的意思是……”
木澜拍了拍她的手,压低声音道:“妹妹聪慧,想必能明白,宸贵妃深得皇上宠爱,一举一动皇上都格外关注。”
冯映容听了她的话,脑海中灵光一闪,明白了她的意思。
请安,荣明歌一进殿,就阴阳怪气开口:“皇后娘娘今日气色不错,想来是没了我孩子这个烦心事,心情舒畅了。”
荣薇冷笑一声,“荣贵人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月子里还倒也不用急于来请安。”
“见不到皇后娘娘,我这心里头实在是不安稳呐,就怕哪天又出什么意外,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荣明歌眼神中却透着毫不掩饰的怨毒。
荣薇眼眸微眯,手中拨弄着护甲,“荣贵人慎言,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这后宫之中,万事皆有规矩,怎会有你说的这些腌臜事。”
荣明歌却似豁出去一般,向前迈了一步,“规矩?这宫里的规矩难道是用来戕害皇嗣的吗?我那可怜的孩子,刚出生便夭折了。”
荣薇看着眼前几近癫狂的荣明歌,心中泛起厌恶。“皇嗣夭折,乃是天命,岂是本宫所能左右,你若再胡搅蛮缠,本宫可不会轻易饶你。”
荣明歌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天命?我看是有人存心谋害,自从我怀有身孕,便时常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定是有人怕我的孩子威胁到她们的地位。”
冯映容捂着帕子笑出声,“荣贵人,你可别在这里血口喷人,谁不盼着皇嗣平安?你自己没护住孩子,反倒在这里疑神疑鬼,编排起旁人来了。”
荣明歌怒目而视她,“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瞧着你平日里对我就没安好心,说不定就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冯映容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荣贵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的,怎能污蔑于我?”
荣薇轻咳一声,冷冷道:“荣贵人,本宫念你刚刚失子,心情悲痛,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你若往后还是这样口不择言,本宫定不会姑息,你且回去好好休养,莫要再在此处吵闹。”说完,她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荣明歌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