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桂花香遍布整个房屋,两人紧紧搂在一起。
住在不远处的卫峥在中睁开眼睛,鼻子嗅了嗅,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卫峥:“你闻到了吗?有种淡淡的桂花香。”
卫骁沉默,专注着自己的事情。
“卫骁,”他吃疼轻哼了一声,眼睛聚焦不了一块,“明早我不会一起床,就到秋天了吧……”
“安静一点。”
“嗯……”
…
翌日一早,谢瑾就起床准备晨练,昨夜朱贵妃派来服侍他的人己经明确说明了她的要求——那就是今日去拜访太师府,去与太师之女相看。
晨练之后,他沐浴完便走到床前,林烬还在熟睡,被褥被他拉到眼睛下方,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眼睛。
昨夜的桂花香还没散去,淡淡地环绕在他的鼻息之间。
谢瑾站在原地静静注视了他好一会儿,片刻后,才迈开腿走近,弯腰,在身下人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他将被褥拉下来,露出林烬的整个头。
“也不怕把自己憋死。”
一个极其宠溺的微笑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展现在自己脸上,谢瑾又看了几秒后,收起笑,转身离开。
“不用叫醒王君,他昨夜应该累着了。”谢瑾走前吩咐门外的前来侍奉的小禾,“对了,等王君醒后,替他敷上药,我放在桌上了。”
“是,王爷!”
小禾看了看远走的王爷,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微微扬起了嘴角。
近来,林烬和谢瑾的交往全被他看在眼里,谢瑾可以容许林烬在他脸上撒面粉,谢瑾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让林烬搬过去同他一起住。
这难道还不够喜欢?这不是爱是什么?
看来王爷己经对自己家公子改观了,公子也算可以脱离礼王了。
公子,可以幸福了。
谢瑾走后不久,林烬就醒了。
他一睁开眼,就嗅到满屋子的桂花香,几乎是下一秒,他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衣着是否整齐。
还好……
“嘶——”坐起身子的瞬间,颈后的某处传来疼痛,林烬伸手碰了下,好像有点肿了。
怎么会这么疼?
谢瑾他……咬了我?
由于看不见后面的情况是什么,林烬哑声叫了一声,声音嘶哑地厉害,他轻咳几声,声音恢复正常。
“咳——小禾,你在外面吗?”
小禾吩咐身边的婢女去厨房端些吃食来,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侧王妃,您醒了。”
“你帮我看看,我这脖子后面怎么了,有点疼。”说着,林烬背对着小禾,松开了一点衣服。
小禾走过去将后衣领往下拉了拉,看见林烬白净的脖子上有一块红红的小凸起,上面被咬了牙印,还有一点干涸血迹。
莫非王爷所说的是这里。
“有点红。”看到一旁的小瓶,小禾打开闻了闻,很足的膏药味,她用指腹挖了一点,“侧王妃,可能有点疼,您忍一下。”
“什么——嗯——”
话音未落,小禾就动作轻柔地将药抹在上面,若是别的位置,这点疼自然算不上什么,但偏偏是在他敏感的腺体上。
林烬默默咬住下唇瓣,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出来。
他表面冷静,心里却在狠狠咒骂:该死的谢瑾咬哪里不好,非要咬这里!
很快,后面就传来凉凉的感觉,很舒服,林烬脸上的疼苦之色才稍稍变好一点。
小禾替他轻轻整理好衣服,拿着药膏站在一旁,脸色有些犹豫。
“怎么了?还有事情?”
“王妃,那里需要用药吗?”
林烬不明所以:“哪里?”
小禾红了脸,原本伶俐的嘴如今磕磕碜碜:“就是那里……承欢所用之处。”
“承欢?”林烬短暂地愣了一下,“承……什么啊,我干嘛要在那里上药,我又没和他做。”
以为林烬是害羞不肯让自己帮忙,小禾将药瓶放在一旁,解释道:“王爷走时吩咐婢子,要给王妃上药,王妃若是觉得羞涩,小禾先退下了。”
“饭菜己备好,王妃若是饿了可以吩咐小禾。”
说完,小禾走了出去。
林烬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他掀开被子将手探了进去,良久,才收回。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
窃喜半晌后,林烬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昨夜的状况是期的前兆,期就在这几天的事情,这里没有抑制剂,也没有信息素,他唯一熟悉的就是谢瑾身上的味道。
昨夜躲过去了,后面几日就不一定了。到时候,没有安抚,他会非常痛苦,甚至会像吃了c药一样渴求。
到时候,只有谢瑾能完成。
他苦恼起来,不是因为这个人是谢瑾,而是因为谢瑾的技术实在是太差了,要真是期,那几天他能不能活还是一个问题。
林烬环住双膝,脑袋靠在上面,心里疑惑,谢瑾一个看起来身经百战的人,怎么技术那么差?!
古代富贵人家,何况还是个王爷,却连这些事情偏偏不懂,像个懵懂的小孩一样。
一个王爷,皇家的子嗣,难道不应该有很多通房或者美人嘛?毕竟以后要参与到皇位之中,有子嗣应该会有些胜算吧。
如此想来,林烬愈加烦恼。
谢瑾要是真的当了皇帝,之后是不是还会娶别的女子?之前朱贵妃找他不就是因为那事?
娶就娶吧,反正不关我的事情。
可是——他又泛起难——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他又真的当了皇帝 ,那么我算什么啊,要是我真的怀孕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不祥的人?
越想越烦,越烦越想。
林烬重新躺进尚还温热的被褥里,嗅着谢瑾残余的龙涎香,意识在思考中渐渐模糊。
他将自己蜷在一起,用被褥紧紧包裹着自己,围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
谢瑾被老管家引领着来到了后花园,目的很清楚,是为了让他看见在雪地里堆雪人的小姐。
府里的最小的小姐性格活泼,虽未到及笄之年,但确己长得亭亭玉立,见到谢瑾后,也是在老管家的暗示下打了招呼。
“王爷好,小女娉婷见过王爷。”
“不必拘礼。”谢瑾微微一笑,眼神落在了那个雪人上。
还没有陪他堆过雪人,后面天气回暖便来不及了,等今日回去说服他堆一个。
老管家在一旁笑着脸赔礼:“王爷莫怪,五姑娘顽皮了些。”
“活泼自然很好,带本王去拜见一下薛太傅吧。”
“王爷这边请。”
柳三姑娘盯着谢瑾的背影,脸上满是少女见到意中人的痴恋与羞涩,她拉了拉身旁的婢女:“你说,王爷刚刚对我印象如何?”
“回小姐,小姐生的如此美丽,王爷自然是喜欢的。”
“是嘛?”
谢瑾跨过正厅门槛时,檀香混着松烟墨的气息扑面而来。青砖地上投着菱花窗格,将一室光影切割得支离破碎。
薛西小姐背光立在紫檀案前,狼毫笔尖悬在澄心堂纸上三寸,一滴墨汁将落未落。
“西姑娘,王爷到了。”老管家躬身提醒。
笔尖猛地一颤,墨痕在雪浪纸上洇开成山峦形状。
柳西转身行礼时,谢瑾注意到她袖口沾着几点靛青,像是春溪溅起的浪花。
“王爷万安。”薛西的声音清冷如檐下冰棱。
她今日穿的是雨过天青色襦裙,发间白玉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正是三日前母妃提起的“薛家明珠最知书达理”。
一眼望去,似乎真的有点神似林烬。
谢瑾忽然觉得喉间发紧,心里不由泛起一丝厌恶。
屏风后鎏金香炉吐着青烟,熏得他眼前发花。
老管家方才绕过的回廊、刻意延长的路径,此刻都在青烟中显形为蛛网。
五姑娘的天真烂漫是网,西姑娘的娴雅端方亦是网,丝线尽头都系在薛太傅花白胡须掩着的嘴角。
“听闻西姑娘师从吴道子后人?”他听见自己用惯常的温和语气询问,目光却凝在案头镇纸旁的红梅笺。
笺上小楷抄着半阙《鹊桥仙》,“金风玉露”西字的墨色格外浓重。
“老夫去请老爷前来,西小姐,还请您先与王爷谈谈话,消遣一下时间。”
“去吧。”
柳太师的笑声从月洞门外传来时,谢瑾正端起青瓷茶盏。
“让王爷久候了。”老者鹤氅上沾着细雪,目光却比雪还冷,“小女拙作,可还入得眼?”
茶汤在舌尖泛起涩意。
谢瑾望着窗外又开始飘落的雪,忽然记起今晨离府时,林烬还舒服地窝在被褥里,也不知这时醒没醒。
“柳西姑娘的工笔颇有吴派遗风。”他放下茶盏,肯定道。
谈话如同在冰面行走。
每当柳太师提及“西姑娘”,谢瑾手里的茶杯就越烫上几分。
茶续到第三盏时,他终于瞥见日影西斜。
起身告辞时,老管家又要引他走西侧游廊,他抬手止住:“走正门罢,院中积雪该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