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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根下，几株刚种下的玫瑰苗在风中摇曳。
它们的花肥里，掺着林泽贪污案曝光后，她从审计局废纸篓里捡回的、被撕碎的忏悔书灰烬。
凌晨三点，林沐薇站在军区收容所的樱花树下，将最后一块臭豆腐埋进祖母的“蝴蝶恋“原石旁。
——这块被林泽偷偷切割后剩下的边角料，如今成了流浪狗们的守护石。
手机突然震动，纪锦晨发来的彩信里，是林泽被关进看守所时的照片。
他腕上的百达翡丽己经被摘下，露出一道与手表同宽的苍白印记，像极了戴在他灵魂上的无形枷锁。
她删掉照片，打开备忘录写下新的计划：“明日目标：帮林语凝'卖掉'她所有名牌包，所得款项捐给动物保护协会——用他们榨取的血钱，给祖母爱的生命买口粮。”
收容所的夜灯突然闪烁了一下，一只三花流浪猫跳上原石，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
林沐薇蹲下身，在猫耳朵上别了枚迷你蝴蝶发卡，那是祖母当年给她做的第一件饰品。
远处传来火车驶过的鸣笛，像极了祖母生前常哼的摇篮曲。
只是这一次，曲调里不再有悲伤。
而是混杂着螺蛳粉的酸笋味、臭豆腐的腐臭味，以及某种破土而出的、带着血腥味的新鲜气息。
苏婉踩着细高跟的脚步声在玄关骤然停住，镶钻的美甲狠狠掐进林沐薇腕骨。
翡翠镯子磕在玻璃茶几边缘的脆响，与祖母临终前监护仪发出的长鸣诡异地重合。
“林沐薇你听着！”
她刻意压低的声线里透着尖锐，“你父亲要是丢了工作，这屋里所有东西都得拿去抵债——包括你祖母留下的那堆破烂！”
林沐薇垂眸盯着苏婉手背上用浓妆掩盖的老年斑，指腹无意识着对方皮肤下暴起的青筋。
那走势像极了她藏在书房里的账本上，那笔被林泽挪用的“祖母医疗费“的记账红线。
“搞丢他工作的是审计局的查账系统，”
她突然抬眼，瞳孔里映着墙上挂钟的铜摆，“哦对了，忘了告诉您——那系统的漏洞补丁，是我去年帮军区信息科写的。”
林语凝突然尖叫着扑上来，香奈儿包带抽在林沐薇脸颊上的力道让她偏过头。
却在余光里看见林泽刚才藏在门后的包装袋，和未来得及穿的西装。
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粉色信封，正是昨天洛幼凝拍到他塞进女同事抽屉的“生日礼物。”
“别以为占了祖母的房子就能骑在我们头上！”
林语凝的尖叫混着翡翠项链的碰撞声，那串曾属于祖母的饰品正随着她的动作，在锁骨间划出谄媚的弧。
林沐薇反手将手机屏幕怼到林语凝鼻尖。
洛幼凝刚发来的监控录像在蓝光中跳动：苏婉踮脚将翡翠项链塞进林语凝的LV包。
嘴里还嘀咕着：“死老太婆总算咽气了，这玩意儿早该归我们。”
墙上的欧式摆钟突然发出咔嗒异响，时针分针重叠成十字。
指向十一点十一分——祖母正是在这个时刻，被林泽拔掉了维持生命的氧气管。
“沙发里确实藏了钉子！”
林沐薇慢悠悠收回手机，指甲划过屏幕的声响像极了手术刀剖开皮肉，“不过原本是给顾屿森准备的。”
她晃了晃新弹出的照片，顾屿森的Prada皮鞋正踩在祖母遗像的玻璃面上，鞋跟碾碎了老人家含笑的眼睛。
林语凝突然发出短促的尖叫，伸手去摸自己的名牌包。
却摸到林沐薇刚塞进去的半块风干臭豆腐，用的正是祖母生前绣着缠枝莲的帕子。
当手机里林泽的哀求声与屋内声音彻底隔绝时，林沐薇正对着玄关镜擦拭嘴角的蛋糕奶油。
手机在掌心震动起来，纪锦晨的短信预览框里跳出段魔性视频：穿熊猫玩偶服的人在火锅店跳机械舞，锅底的红油泡泡里浮着歪扭的蝴蝶图案。
她盯着视频里玩偶胸口若隐若现的“JL”标记，指尖无意识划过镜面，留下道类似蝴蝶翅膀的油痕。
深夜的24小时便利店亮着惨白的灯光，林沐薇帆布鞋上的破洞漏进冷风，让她下意识蜷缩脚趾。
泡面货架的金属反光中突然多了顶黑色鸭舌帽。
男人伸过来的手腕上有道月牙形旧疤，和她藏在酒柜里的蝴蝶银簪形状分毫不差。
“这桶红烧牛肉我先拿到的。”
她反手夺过泡面，指甲在对方虎口处留下新的月牙红痕。
却在接触到他皮肤时，闻到熟悉的烟雾味道混着薄荷糖的气息。
纪锦晨突然摘下口罩，左眼角那颗泪痣在便利店冷光下晃成滴血的蝶影。
林沐薇的心跳漏了半拍，想起前世此刻，他正倒在城郊废弃工厂的血泊里，也是这颗“血痣”沾在她颤抖的指尖。
火锅店里蒸腾的牛油香气突然呛得她剧烈咳嗽。
纪锦晨递来的湿毛巾边缘绣着歪扭的“薇”字，针线走势和祖母当年给她绣的第一块手帕如出一辙。
“毕业后不打算读研？”
纪锦晨用公筷替她涮着毛肚，蒸汽模糊了他眼底转瞬即逝的猩红，“我记得你绩点全系第一。”
林沐薇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咬着竹筷点头，目光却焦着在他手腕内侧的烧伤疤痕上。
——那形状分明是蝴蝶银簪的烫痕。
当他的指尖拂过她额头汗珠时，她突然攥紧他的手腕。
在他掌心用指甲刻下祖母临终前的口型：“让他们...血债血偿。”
火锅汤底突然剧烈翻滚，溅起的油花在纪锦晨手背上烫出一串红痣。
他却低笑起来，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透过战术衬衫传来的心跳声混着烟雾气息。
像极了孤儿院爆炸那天，他把她护在身下时的震动。
“这里面还藏着你六岁时塞给我的薄荷糖，”
他指腹着她手背上的蝴蝶胎记，“从铁皮盒换到防弹背心，够不够换你让我介入这场清算？”
林沐薇盯着他后颈被衣领遮住的蝴蝶烙印，想起洛幼凝半小时前发来的加密文件：“纪锦晨的战术地图标注了十七种复仇方案，所有行动节点都用你的生日做密码。”
她突然夺过他碗里的雪花肥牛，在氤氲的热气中弯起嘴角，筷子上的肉滴着红油。
像极了她此刻眼底燃起的杀意：“先帮我把林泽在所有猎头公司的备选职位全搞黄！”
牛肉在滚汤里浮沉，“然后陪我去趟城郊火葬场——我想用林泽的骨灰当花肥，让祖母种的玫瑰开出血色花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