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水池突然喷出细密的水雾,在月光中形成微型彩虹。
林沐薇看着纪锦晨手背上逐渐清晰的蝴蝶纹路,那是与她同款的基因标记,是系统当年为“鬣狗计划“实验体烙下的印记。
原来他们不是偶然相遇,而是被命运强行捆绑的双生子,从出生起就背负着揭露阴谋的使命。
“明天陪我去趟收容所!”
她突然开口,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冽,却在低头时瞥见纪锦晨手腕内侧新渗出的血珠——那是蝴蝶烙印在共鸣时的反应。
“用林泽贪污的钱,给祖母的流浪狗们建个新犬舍!”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洛幼凝刚发来的转账通知,“顺便把他藏在赌石里的翡翠全卖掉,我要给每只狗都戴上蝴蝶银项圈。”
纪锦晨笑了,左眼角的泪痣在月光下像滴真正的血。
他牵起她的手,两人手背上的蝴蝶烙印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微弱的蓝光,如同两颗互相吸引的星辰。
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如撕裂夜色的弦音,由沉郁渐至尖锐,再化作尾音里的呜咽,恰似他们被命运揉碎又黏合的人生。
——当蚀骨的温柔穿透宿命的荆棘,一种与命运死磕到底的疯狂浪漫,正以不容置疑的姿态,在凌晨的寂静里滋生出滚烫的根系。
林沐薇喉间像卡着碎冰,哑声未语。
返程时她蜷在副驾,侧脸贴着微凉的车窗,霓虹在瞳孔里碎成流萤,却没半分余光落向腿上那份被攥出褶皱的报告。
纪锦晨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青筋在皮肤下绷成冷硬的线。
——他清楚下一步棋将颠覆所有计划,却甘愿为她踏入这步必败之局。
公寓门合上的刹那,林沐薇将报告揉成纸团抛进垃圾桶,步履轻得像片枯叶。
纪锦晨跟在身后,冲锋衣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褶皱里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他在沙发坐定,声线沉得像浸了水:“小疯子,过来坐。”
她换了身宽松的家居服走过来,眼睫垂成蝶翼的阴影:“想要我吗?”
纪锦晨的目光如熔金,裹着不加掩饰的占有欲,那是种能将人寸寸融化的深情,又藏着势在必得的掠夺感。
“要。”
他答得干脆,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沐薇懒懒地靠向沙发背,指尖蹭着沙发绒面:“你要我就给?那我多没身价。”
她原想用刺人的话逼退这个疯批军区上校,却见他忽然搂紧她,下巴蹭着她发顶,声音软得像团棉花糖:“林爷,求你了——我把自己给你成吗?你明明也馋我身子的。”
这反差让她忍俊不禁,忽然胃里传来“咕噜“声。
纪锦晨挑眉:“饿了?”
她弯起眼睛,露出贝壳似的牙齿:“吐空了的肚子在闹脾气呢,不过焦虑也没什么,就像烤肉,焦一点才够味。”
他听懂了她强装轻松的暗示,可墙上的时钟正指着凌晨两点。
“冰箱里有什么?”
她干笑两声,他却揉了揉她的发顶:“没傻,等着。”
厨房传来细微的叮当声。
林沐薇倚在门框上,看见他系着条粉白格子的围裙——那是某次她恶作剧塞给他的,此刻却衬得他宽肩窄腰格外惹眼。
热油“滋滋“溅起时,他小心翼翼磕入鸡蛋,蛋白在油花里绽开雪色的裙边,金黄的蛋黄像颗颤动的太阳。
翻面时铲子有些笨拙,他耳尖微红:“想给你惊喜,差点搞砸。”
她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抵着他肩胛骨:“不愧是爷的正宫,都会献殷勤了!”
第二枚蛋煎得金黄流心,他撒上翠绿的葱花,端到餐桌时盘子还冒着热气。
林沐薇用叉子戳破蛋黄,琥珀色的蛋液缓缓流淌,混着油香钻进鼻腔。
“绝了!”
她眼睛发亮,“这是我吃过最牛逼的荷包蛋!”
纪锦晨替她捋开垂落的发丝,眼底盛着星河:“小疯子喜欢就好,以后天天给你做。”
这时沙发上的手机亮起——军区大学的毕业通知跳出来。
纪锦晨替她披好滑落的外套,指尖擦过她颈侧时带起微颤:“看好你的校服,别让人剪了。”
她愕然抬眼,他却己低头在她耳尖落下轻吻,气息带着薄荷的凉:“先睡,毕业快乐。”
纪锦晨不知何时变了一个人……
当他公主抱将她放进卧室,凌晨三点的钟摆声格外清晰。
他替她掖好被角,指腹划过她眼角洗胃难受时留下的未干泪痕:“24小时开机,有事随时叫我。”
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心底的叹息——前世被情伤透的疤还在隐隐作痛,今生的纪锦晨却像束烧穿冰层的光,明知靠近会灼伤,却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而门外的纪锦晨靠着冰冷的墙壁,指尖着口袋里那份被她丢弃的报告,眸光在黑暗里凝成执拗的火。
“小疯子!”
他低声自语,唇角勾起偏执的笑,
“这次,死也不会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