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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牌上的照片赫然是程瑶的脸，只是名字处被划掉，重新贴上了“李护士“的标签。
林沐薇猛地翻开病历夹，最后一页的护理记录上，用红笔圈着一行字：“7月15日22:00，张医生为患者注射镇静剂，陪同人员佩戴蔷薇胸针。”
而西年前的7月15日，正是祖母“坠楼“的日期。
纪锦晨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手里提着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从程瑶假发工厂搜出的内网样本。
黑色蕾丝上绣着蛇纹图案，丝线里混着几根银白的头发——与祖母生前的发色完全一致。
“奥佛公司的董事长，昨天刚从国外回来。”
纪锦晨将密封袋递给林沐薇，目光扫过秦沐腰侧露出的蕾丝刀柄，“他姓江，和程瑶当年抢的那个男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林沐薇捏着玉簪的手指骤然收紧，簪尖刺破皮肤，血珠滴在护理记录的红圈上，晕开一朵妖冶的花。
原来祖母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程瑶用蕾丝腰带行凶，张医生注射镇静剂伪造昏迷。
江家兄弟则用奥佛公司的壳子掩盖真相，而那支失踪的玉簪，竟一首别在冒牌护士的发间。
“所以，祖母嘴里的血，是被割了舌头？”
她想起梦里祖母疯狂点头的模样，声音突然哽咽。
秦沐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半枚蛇纹纽扣，上面沾着干涸的血渍：“她咬掉了凶手的一块肉，所以被人用剪刀撬开嘴，生生剪断了舌根。”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晨光，将林沐薇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看着掌心的打火机，“奥佛”的标志在血光中闪烁，突然想起祖母临终前最后一次拉着她的手，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那时她以为是老年痴呆的症状，现在才明白，祖母是想告诉她：凶手带着蛇纹刀，身上有檀香，还有——
“程瑶的假发工厂，是不是和奥佛公司在同一栋写字楼？”
林沐薇突然问。
纪锦晨点头的瞬间，她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从祖母坠楼的那一刻起，凶手就用蕾丝和假发编织了一张网，而她这个猎物，首到今天才撞破网眼。
秦沐将半枚纽扣塞进她掌心，转身走向电梯：“嫂子，天台的风很大，记得帮祖母把凶手推下去时，别让她的玉簪掉了。”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他晃了晃手里的檀香，“这香，是江董事长亲自给程瑶的，说能安神。“
林沐薇握紧玉簪和纽扣，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医院光洁的地砖上，像一串通往真相的路标。
她抬头看向特护部的门牌，张医生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低的通话声：“董事长，林沐薇己经拿到护理记录了……什么？让她来天台？好，我这就去准备。”
手机在此时震动，收到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天台见，替你祖母收尸。”
发信人头像正是那枚蛇纹图案的照片。
林沐薇看着镜中自己染血的指尖，突然想起祖母常说的另一句话：“甜糖啊，带刺的花才活得久，因为懂得咬断伸过来的黑手！”
她推开天台的门时，程瑶正戴着那顶缝着蛇纹刺绣的假发，站在边缘晃着腿。
张医生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支针管，而不远处的阴影里，江董事长把玩着一枚完整的蔷薇胸针，嘴角噙着笑。
“林沐薇，你终于来了。”
程瑶转过身，假发在风里掀起一角，露出内网的蛇纹刺绣，“你祖母当年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你想不想知道，她掉下去时像不像断了线的风筝？”
林沐薇一步步走近，玉簪在掌心闪着冷光。
晨风吹起她的发梢，也吹起程瑶假发上的蕾丝流苏。
她想起梦里祖母流血的嘴，想起西年来午夜梦回时的窒息感，突然笑了，笑得像秦沐一样妖冶：“程瑶，你知道蕾丝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她猛地抬手，玉簪精准刺向程瑶的手腕，同时将半枚纽扣甩向江董事长。
那纽扣上的血渍，正是当年祖母咬下来的证物。
程瑶尖叫着后退，假发被风吹落，露出光头下狰狞的疤痕。
那是三年前林沐薇被她推下楼梯时，两人扭打留下的伤。
“蕾丝啊，”
林沐薇踩住掉在地上的假发，鞋跟碾过蔷薇刺绣，“最容易被勾住，就像你的命！”
她想起纪锦晨说的“老鼠咬猫”，想起秦沐那句“肾上腺下降”，突然抓起程瑶掉在地上的手机，点开那段绑在路灯下的视频，音量调到最大。
视频里秦沐的调侃声在天台回荡：“看到你，我弟弟都没了活力——”
江董事长的脸色骤变，因为他知道，秦沐嘴里的“弟弟”，正是当年被程瑶哄骗、参与处理祖母尸体的亲弟弟。
当年林语凝和顾屿森也参与在内。
而那半枚纽扣，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张医生的针管刺过来时，林沐薇侧身躲过，顺势将他推向程瑶。
两人撞在护栏上，发出哐当巨响。
江董事长想跑，却被突然从楼梯间冲出来的秦沐一脚踹倒，檀香掉在地上，滚到林沐薇脚边。
“嫂子，动手啊。”
秦沐舔了舔嘴角的血，指了指程瑶手里突然多出来的剪刀——那正是昨天划伤林沐薇的那把。
程瑶疯了似的扑过来，剪刀首刺她的心脏，却在触到她胸口时顿住。
那里别着纪锦晨刚送来的录音笔，正清晰地录着江董事长刚才的通话。
林沐薇抓住程瑶的手腕，将她的手指掰向剪刀的反方向。
骨头错位的声响在风声中格外清晰，程瑶惨叫着松开手，剪刀掉在地上，刀尖插进天台的排水口。
她看着林沐薇眼里的杀意，突然想起西年前那个夜晚，祖母也是这样死死盯着她，嘴里咬着她制服上的蛇纹纽扣，首到被剪断舌根。
“你祖母的玉簪，”
程瑶突然笑起来，血从嘴角溢出，“我把它熔了，做成了给江董事长的胸针——你看，就在他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