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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薇晃着杯里的冰块，听着电话那头的电流声：“哦？就是那个喜欢收集死人假发的主任？”
深夜的军区笑疯医院弥漫着消毒水味，林沐薇站在008号储物柜前，看着那件带血的白大褂出神。
上周抢救跳楼患者时溅上的血渍己经变成暗褐色，像朵开败的花。
她换上新大褂时，金属钥匙在寂静的更衣室里发出清冷的响声。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十岁的小米粒正攥着输液管晃悠。
小女孩的病号服短了一截，露出的脚踝细得像芦柴棒，枯黄的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看见林沐薇时慌忙往墙根缩。
“姐姐的眼睛像星星。”
小米粒的声音细若蚊蚋，却突然指着她指间的烟，“但初妈妈说，天使不可以抽烟。”
林沐薇愣了愣，将半截烟按灭在窗台的铁盒里。
她蹲下身时，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面，惊起一小圈灰尘：“小朋友不能抽烟，知道吗？”
女孩突然笑起来，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龈：“医生姐姐，我都十岁了！初妈妈说我很快就要去天堂当小天使，到时候就不会头痛了！”
她的指尖轻轻戳着林沐薇的白大褂口袋，“姐姐你说，天堂有没有草莓味的棒棒糖？”
林沐薇的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僵硬地抬起手，想摸摸女孩的头，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
母亲从未教过她如何安慰人，在她的世界里，温柔是比毒药更危险的东西。
最终她只是扯出个极淡的笑：“当然有，还有会飞的独角兽。”
“那等我变成天使，就来保护姐姐！”
小米粒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低得吓人。
这时初凝从病房出来，手里的病历夹“啪“地掉在地上。
她看着小米粒跑远的背影，声音发颤：“刚做的检查......癌细胞己经扩散到肺部了。”
林沐薇望着走廊尽头的窗户，夜色像浓墨般泼在玻璃上。
她突然转身走向院长办公室，白大褂在身后扬起利落的弧度。
推门而入时，程瑶正对着镜子调整假发，听见动静猛地回头，假睫毛都翘得不对称：“林沐薇？你这个勾引别人老公的贱人！”
她瞥着程瑶鬓角露出的头皮，慢悠悠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程主任，你这顶假发的发质不大好，下次该换真人头发做的。”
程瑶尖叫着扑过来，却被她侧身躲过。
季院长扶了扶眼镜，钢笔在文件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小林，这是新来的主任，以后......”
“院长，”
林沐薇突然将一份病历拍在桌上，照片里小米粒的笑脸在台灯下有些模糊，“这个十岁的脑癌患儿，我要求用进口靶向药。”
她没看见，程瑶藏在背后的手正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江御“两个字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林沐薇嘲讽的意味十足，扬唇懒懒道：“季校长，我看初凝初医生，做主任更适合！”
季远沉默了下，垂眸看了看电脑旁的资料。
小心翼翼的说：“我是院长，你是院长？”
程瑶坐到了林沐薇身旁，眉眼含笑道：“林助理，多多指教啦！”
林沐薇捻灭手里的烟，双腿交叠，语气毫不客气的说：“好啊….”
季远放下手里的笔，准备带着程瑶参观医院，见林沐薇没有动。
他从椅子上站起走了过去，问道：“林助理还有其他事？”
林沐薇用纸巾擦了擦手，抬眸看向季远，“校长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她又侧过头看了看程瑶，“程主任，你在这有点多余！”
程瑶盯着她，唇线紧绷，透出一股不赞同的怒气，喊道：“林沐薇，你个疯女人！你….别太过分！”
林沐薇冷凝的视线落在她握在腕间的手上，眉心紧锁，沉声道：“你是池塘里的癞蛤蟆吗？叫起来没完！”
季远看向程瑶轻轻吐出几个字：“程主任，给我个面子，先让初凝带你参观下，我很快…”
程瑶着头上的假发，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意味，没再说话。
初凝挂了电话，就跑来院长门口等。
程瑶推门走了出去，初凝笑脸相迎，“程主任，我姓初，以后你叫我初凝就行！”
程瑶瞥了一眼走廊墙上的时钟，与初凝对视：“初医生，带我参观下医院吧，不过我这人比较喜欢喝咖啡，以后记得每天亲自给我泡咖啡，一天两次！”
初凝脸上带着笑，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跟在她的身后。
湿漉漉的地面，扩散出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来，程瑶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捂了捂鼻子，摇了摇头：“保洁是怎么拖的地，这么浓烈的味道，不会是把一桶消毒水都倒了吧！”
初凝轻声喃喃：“程主任，你不喜欢我可以让保洁下次少倒点儿！”
程瑶大步走在前面，冷笑道：“你还挺听话，算你聪明！”
初凝拿着记录本，跟在身后，她眨了眨眼：“程主任，以后还请多指教！”
程瑶突然停下脚步，抓起初凝的头发，看了看，眉眼掩饰不住的喜悦。
“头发不错，就是….”
初凝冷静了下，站在程瑶面前，恭维道：“程主任，如果你喜欢等我再长长点，我剪了送你！”
程瑶看着她那张脸，就厌恶至极。
她的脸确实精妙绝伦，白皙透亮，棱角分明，如果不是靠她的脸，这满头的棕色大卷发也不会显得如此动人！
程瑶沉默片刻，她忽然挑眉瞥向初凝，发出阴沉的声音：“你真打算送给我？”
她缓缓抬起手，抓着初凝的头发不放。
“我突然在想，如果你没了这满头卷发，还会有人喜欢你吗？”
初凝感到强烈的危险，她往后缩了缩：“主任，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对我做什么？”
程瑶笑的让人发毛，只要她看上的头发，没有她得不到的。
就算抢过来，她也会去做！
下一秒，初凝就被程瑶拉进了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