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废墟中,谢砚之的鲜血渗进青砖缝隙,与林晚照指尖滴落的血珠在玉佩表面晕开奇异的纹路。北斗七星图案突然化作流光,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动态星图——镇远大将军府的位置闪烁着刺目红光,而谢府的方位竟与将军府旧址重叠。
“原来...你早就知道。”林晚照颤抖着看向怀中的谢砚之。他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染血的手指抚上她惊愕的脸庞:“从我第一次见到你腰间的玉佩,就认出了将军府的印记...可我多希望...”话未说完,剧烈的咳嗽震得他胸前伤口再次崩裂。
京兆尹与沈夫人的厮杀声突然停歇。黑衣人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身披玄甲的谢府私军。谢砚之的贴身暗卫单膝跪地,呈上一封火漆封印的密函:“少爷,老爷传来急讯——血煞教教主今夜将在将军府旧址举行血祭。”
林晚照攥紧玉佩起身,却见谢砚之强行撑着站起,用折扇抵住她腰间要穴:“林姑娘,得罪了。”他的声音冰冷如霜,“父亲命我将玉佩带回谢府,至于你...”话音未落,林晚照突然旋身甩出银针,却被谢砚之一把扣住手腕:“别逼我动手。”
两人僵持间,夜空突然炸开血色烟花。远处传来震天的钟鸣,将军府旧址方向升起冲天黑雾。谢砚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好,血祭提前了!”他不再犹豫,拽着林晚照跃上快马,身后谢府私军如乌云般压向京城西郊。
残月下的将军府断壁残垣间,数百血煞教教徒围成北斗七星阵。中央祭坛上,青铜面具人高举镶嵌七颗血玉的权杖,沈夫人与京兆尹被铁链贯穿琵琶骨跪在两侧。见林晚照与谢砚之闯入,面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来得正好,缺的就是你们的心头血!”
谢砚之将林晚照推给暗卫,挥扇首取面具人:“你究竟是谁?为何要用将军府旧部炼制血傀儡!”面具人反手一杖将他击飞,权杖顶端的血玉突然迸发红光,地面裂开无数血口,无数带着镣铐的枯骨破土而出——正是当年惨死的镇远大将军府将士。
林晚照的玉佩剧烈发烫,北斗七星图案化作实质锁链,缠住面具人的权杖。记忆如决堤洪水汹涌而至:父亲临终前将半块玉佩塞进母亲手中,叮嘱她带着女儿远走;而戴着青铜面具的叛徒,正是谢砚之的父亲——当今谢丞相!
“谢明远!你竟敢背叛我爹!”林晚照声嘶力竭地怒吼。面具人缓缓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与谢砚之七分相似的面容:“蠢货!当年镇远大将军手握兵符,若不是我设计陷害,当今圣上岂能坐稳江山?”他突然抓住谢砚之,匕首抵住他咽喉,“砚之,把玉佩交出来,我饶你一命!”
谢砚之惨笑:“父亲,您以为我这些年暗中调查,是为了什么?”他猛地撞向匕首,鲜血溅在林晚照脸上。剧痛中的谢砚之反手甩出符咒,将谢明远的权杖击碎:“晚照,用你的血...激活将军府的星阵...”
林晚照含泪将玉佩按在祭坛凹槽,指尖深深刺入掌心。鲜血顺着北斗七星纹路注入,整座废墟开始剧烈震动。沉睡十五年的机关轰然启动,地下升起巨大的星图,无数金光剑气冲天而起,将血煞教众人尽数绞杀。
谢明远在剑气中发出凄厉惨叫:“不可能!我明明销毁了所有证据...”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化作漫天血雾。林晚照踉跄着扑向倒在血泊中的谢砚之,却见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半块染血的玉佩塞进她掌心:“对不起...能护你到最后...真好...”
晨雾渐渐散去,林晚照站在将军府废墟中央,手中两块玉佩终于完整重合。北斗七星图案投射出父亲的虚影,他的声音穿越十五年光阴:“找到另一半玉佩的人,便是值得托付的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远处传来官兵收整残局的声音,而京城的天空,正在血色中迎来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