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城门处的焦黑残骸染得愈发狰狞。林晚照蹲下身,指尖拂过烧熔的金属残片,触感凹凸不平的纹路与玉佩花纹如出一辙。忽然,她在灰烬中发现半枚未燃尽的木牌,背面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文——正是苗疆巫术中用于诅咒的标记。
“阿柔,你可认得这个?”林晚照举起木牌。阿柔脸色瞬间煞白,银铃碰撞声戛然而止:“这是...是禁术图腾!只有触犯族规的巫蛊师才会使用,若被发现要处以极刑。”她攥紧裙摆,“可这符文边缘的火焰纹,分明是云州驻军的徽记。”
陈玄猛地抬头:“云州?难道皇后兄长不仅参与走私,还勾结苗疆势力?”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驿卒浑身浴血,跌跌撞撞滚下马来:“急报!云州节度使以‘清君侧’为名,起兵十万南下!”
皇宫内顿时乱作一团,钟鼓声震得人心惶惶。林晚照被人流挤到宫墙角落,忽觉后颈一凉,有人用匕首抵住她:“交出铜哨,饶你不死。”熟悉的藏红花混着檀香气息扑面而来,她瞳孔骤缩——正是贤妃描述的凶手气味!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破空而来,银针精准射中刺客手腕。谢砚之的声音裹着风雪传来:“晚照!”他的玄色披风沾满雪粒,怀中还抱着用兽皮裹着的千年雪参,剑尖却滴着血,“西市暗桩被灭,我在来的路上遭遇截杀。”
林晚照正要开口,阿柔突然惊呼。只见皇后凤冠歪斜地奔来,身后跟着御林军:“抓住他们!谢砚之私通外敌,林晚照意图谋害本宫!”她手中举着封密信,信纸边缘还沾着蜡油,“这是从谢砚之住处搜到的,上面写着里应外合的计划!”
谢砚之冷笑一声,剑光如电削断密信:“皇后娘娘怕是拿错剧本了。这伪造的蜡印,与淑妃寝宫里烧毁的密信如出一辙。”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箭伤,“我从长白山日夜兼程,路上三次遇刺,皆是皇后势力的人。”
就在局势剑拔弩张时,陆明川浑身浴血地冲进来:“不好!叛军己突破外城!混战中我看见...看见阿柔的未婚夫,那个苗疆少主,他带着巫蛊师助战!”阿柔踉跄后退,手中银铃叮当乱响:“不可能!他说过...”
话未说完,宫门外突然传来诡异的 (咒语声)。无数裹着黑布的身影翻上宫墙,他们额间画着与木牌相同的诅咒符文,手中毒烟弹如雨落下。林晚照捂住口鼻,听见谢砚之在喊:“保护陛下!这些是苗疆的‘夜魇’死士,中了蛊毒不知疼痛!”
混战中,林晚照的银针即将告罄。突然,她摸到怀中的千年雪参——医书上记载,雪参汁液可破百蛊。“谢砚之,取参汁!”她大喊着掷出雪参。谢砚之会意,挥剑剖开参体,乳白的汁液泼向死士。那些人发出凄厉惨叫,身上蛊虫纷纷钻出,在雪地上扭曲成黑红色的烂泥。
当啷一声,城门方向传来巨响。陈玄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叛军主帅...是个戴黄金面具的人!他手中令牌刻着西域花纹,还带着大批曼陀罗毒气弹!”林晚照望着漫天火光,终于明白这场阴谋的真正目的——不是简单的宫斗,而是有人想借毒烟和巫蛊,颠覆整个王朝。
皇宫上空浓烟蔽日,黄金面具在火光中闪烁诡异的光芒。叛军主帅挥剑指向太和殿,身后的攻城车己撞开宫门,曼陀罗毒气弹如同雨点般砸落。林晚照捏紧浸过雪参汁的布条捂住口鼻,却见皇后突然挣脱侍卫,扑向那辆装饰着西域图腾的战车。
"兄长!"皇后的凤袍被气浪掀起,她抓住黄金面具的边缘用力一扯,"事到如今,不必再瞒着了!"面具落地的瞬间,所有人皆倒抽冷气——那张熟悉的面容,竟是本该在太医院当值的院正周明远
"周院正?怎么会是你!"林晚照手中银针险些掉落。只见周明远抹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狰狞的刀疤,桀桀笑道:"太医院院正不过是个幌子!二十年前,你们皇家灭我西域商队满门,这笔血债该还了!"他猛地扯开衣襟,胸口刺着与玉佩相同的花纹,"皇后兄长不过是我推出来的替死鬼!"
谢砚之挥剑挡开射向林晚照的毒箭,厉声道:"原来从淑妃暴毙开始,就是你在幕后操控!那些被灭口的证人、消失的药材记录,都是为了嫁祸给云州势力!"周明远癫狂大笑,从怀中掏出个青铜香炉,袅袅青烟中浮现出令人作呕的蛊虫:"没错!曼陀罗毒杀淑妃,不过是这场大戏的开场!"
阿柔突然冲上前,手中银铃爆发出刺耳声响:"你与我族叛徒勾结!那夜在火场的银铃,还有木牌上的诅咒符文,都是你们栽赃的证据!"她话音未落,苗疆少主从战车上缓步而下,脸上带着残忍的笑:"阿柔,你太天真了。所谓联姻,不过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好拿到苗疆巫蛊秘术!"
陆明川怒不可遏,长剑首指苗疆少主:"卑鄙小人!"却在此时,周明远趁机掷出一枚巨型毒气弹。千钧一发之际,陈玄扑过来将林晚照推开,自己却被毒气波及,嘴角溢出黑血:"快...快毁掉他手中的香炉,那是操控蛊虫的关键!"
谢砚之如离弦之箭冲向周明远,剑光与蛊虫交织成死亡之网。林晚照突然想起淑妃手札中的记载,抓起案上的藏红花与檀香投入火中,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战场。那些肆虐的蛊虫纷纷坠落,在香气中化为脓水。周明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竟掏出匕首抵住皇后咽喉:"都给我停下!否则我杀了她!"
皇后却突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任你摆布?"她猛地咬住周明远的手腕,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抽出暗藏的短刃刺入他胸口。周明远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你竟然..."
"二十年前灭你商队的,确实是皇家。"皇后抹去嘴角血迹,凤目扫视着混乱的战场,"但你以为我会甘心被你当棋子?从你让我兄长背锅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到今日下场。"她转身望向皇帝,眼神复杂,"陛下,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此时,援军的号角声终于响起。林晚照望着满地狼藉,手中的银针早己染满鲜血。她知道,这场看似结束的危机,不过是揭开了更大阴谋的一角——而那半枚玉佩、神秘的铜哨,还有周明远临终前那抹诡异的笑,都在暗示着,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