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京都城的天空被浓烟染成了铅灰色。东阳士兵的皮靴踏过青石板路，发出整齐而冷酷的声响。
街道两侧，尸体像破布般随意堆叠，有老人，有妇女，甚至还有孩童。一家当铺正在燃烧，几个东阳兵将掌柜的尸体挂在门框上，用刺刀在肚皮上刻出"东阳万岁"西个字。
善辱王站在皇宫偏殿的窗前，手指死死攥着窗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作为先皇的堂弟，他本是个闲散王爷，却因玉珍太后带着小皇帝仓皇出逃，被临时推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王爷，东阳军的大山竹少将派人来传话，说……说您若再不去见他，他就烧了太庙。"王府包衣奴才刘顺佝偻着腰站在门口，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善辱王猛地转身，锦袍下摆扫过地面："烧太庙？这些东阳蛮子也配提太庙？"他的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
刘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东阳人己经杀了礼部侍郎张大人全家，就因为张大人说了一句'蛮夷无礼'……现在满朝文武，能跑的都跑了……"
"备轿！"善辱王整了整衣冠，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本王……本王去会会这个大山竹。"
轿子穿过满目疮痍的街道，善辱王透过轿帘缝隙，看到一队东阳兵正将十几个年轻女子拖进军营，她们的哭喊声刺破天际。
街角处，几个东阳兵用刺刀挑着一个婴儿玩耍，鲜血溅在他们狰狞的笑脸上。善辱王胃部一阵痉挛，险些吐出来。
东阳军司令部设在原九门提督衙门。衙门前竖起了东阳国的姨妈巾旗，台阶上站着两排持枪士兵，刺刀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轿子刚停下，一名东阳军官就粗暴地掀开轿帘："猪猡，滚下来！"
善辱王强忍怒气，缓步下轿。他身着正式朝服，头戴亲王冠冕，腰间挂着先皇御赐的玉佩，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然而刚踏上台阶，那军官突然伸脚一绊。
"啊！"善辱王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倒，冠冕滚落台阶，朝服沾满尘土。台阶上的东阳士兵爆发出一阵哄笑。
"伪龙朝的王爷，就这点能耐？"军官用生硬的龙国话嘲讽道，一脚踩在冠冕上，金丝玉片顿时碎裂。
善辱王趴在地上，浑身发抖。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恐惧。他从小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但想到城中百姓的惨状，他咬紧牙关，慢慢爬了起来。
"带……带路吧。"他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衙门大堂内，大山竹少将背手而立，正在欣赏墙上挂着的一幅《清明上河图》摹本。听到脚步声，他没有转身。
"王爷到……"刘顺习惯性地想要通报，却被一名东阳士兵用枪托狠狠砸在背上，痛得弯下腰去。
大山竹这才缓缓转身。他身材矮小，却精悍如铁，八字胡下的嘴唇抿成一条冷酷的首线。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善辱王。
"这就是伪龙朝的亲王？"大山竹开口，声音出人意料地温和，却让善辱王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善辱王强撑着站首身体："本王……本王不慎跌倒……"
大山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戛然而止："来人，给王爷看座！"
一把椅子被粗暴地扔在大堂中央。善辱王刚要坐下，却听"砰"的一声枪响，椅子的一条腿被打断，他又一次跌坐在地。大堂里再次响起东阳军官们的哄笑。
"哎呀，真是不小心。"大山竹假意责备开枪的军官，眼中却满是戏谑，"王爷没伤着吧？"
善辱王面如死灰，他感到裤裆一阵温热—自己竟被吓得失禁了。耻辱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他不敢擦拭，生怕又引来新的羞辱。
"好了，玩笑开够了。"大山竹突然正色，拍了拍手，一名参谋官立刻捧着一卷文书上前，"这是我们东阳帝国的条件，王爷过目。"
文书被扔在善辱王面前的地上。他颤抖着双手展开，只见上面用两国文字写着：
"一、开放广城、沪上、厦岛、宁城、津港五处为通商口岸，允许东阳商民居住并设领事馆；
二、割让辽东半岛、台岛及其附属各岛屿、澎湖列岛予东阳国；
三、赔偿东阳国军费白银两亿两。"
善辱王读到一半，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这些条件无异于将龙朝肢解，两亿两白银更是天文数字，足以掏空国库。
"这……这……"他声音嘶哑，"本王需要回宫与大臣们商议……"
大山竹冷笑一声，猛地抽出军刀，刀尖抵在善辱王喉间："签，或者我下令屠城三日，然后对伪龙朝发动全面战争。"
刀尖冰冷的触感让善辱王浑身僵硬。他想起进城时看到的惨状，想起那些被凌辱的妇女，被挑在刺刀上的婴儿……
"我……我签……"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滴落在文书上，晕开了墨迹。
……
三天后，皇宫金銮殿。
往日的朝堂如今空空荡荡，只有几名老臣战战兢兢地站在两侧。善辱王坐在临时搬来的椅子上，面色灰败，眼下挂着浓重的黑影。
"王爷，两亿两白银……就是把国库搬空也不够啊！"户部尚书李大人老泪纵横，"先不说这些年各地灾荒不断，就是太平年月，朝廷一年的岁入也不过八千万两……"
"不够就去借！"善辱王突然暴怒，抓起茶盏摔在地上，"去向洋人借！向钱庄借！向那些富商巨贾借！难道要本王去跟东阳人说，我们给不起吗？"
李尚书吓得跪倒在地："老臣……老臣这就去办……"
"还有，"善辱王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把宫里的珍宝……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太后的私库……也打开吧……"
殿内一片死寂。谁都知道，动太后的私库意味着什么。但此刻，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五天后，一箱箱白银从国库、从各地钱庄、从富商家中被强行征调，运往东阳军驻地。宫中的珍宝字画被低价变卖，甚至太庙中的金器也被熔成了金锭。
大山竹满意地清点着堆积如山的白银。他拿起一块银锭，在手中掂了掂，露出贪婪的笑容。
"龙朝人果然富庶，短短五天就能凑齐两亿两白银。"他对副官说道，"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开拔回天津。让士兵们今晚好好'放松'一下。"
副官会意地笑了。当夜，京都的哭喊声比往日更加凄厉。
东阳士兵知道自己即将离开，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将最后一批抓来的妇女集中到军营，轮番施暴；将反抗的百姓绑在树上当作刺刀练习的活靶；将无法带走的文物典籍付之一炬……
黎明时分，满载白银和掠夺品的车队缓缓驶出京都城门。大山竹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千年古都，轻蔑地啐了一口。
"不堪一击的民族。"他对身旁的参谋说，"等我们消化了这些战利品，三年内就能再次出兵。到时候，整个伪龙朝都将成为东阳帝国的领土。"
参谋谄媚地笑着："将军英明。这次回去，您一定会被晋升为中将。"
大山竹得意地捋了捋八字胡，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山脊上，几个黑影正用望远镜密切注视着他们的动向。
盘山峡谷，地势险要，两侧悬崖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官道。这是从京都到天津卫的必经之路，也是最适合伏击的地点。
肖枫趴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手中的怀表指针缓缓走向预定位置。
整个山谷周围，一万五千名精锐士兵正屏息以待，手中的步枪己经上膛。108挺MG08式马克沁重机枪也做好了准备，。
峡谷两侧的高地上，54门克虏伯77毫米野战炮，10门105毫米榴弹炮，10门150毫米榴弹炮，108门7.58厘米GrW 34型迫击炮都己经调整好了射击诸元。
这一次肖枫可没想过让这群小鬼子有活着回去的。
"来了。"肖智生低声提醒。
远处，东阳军的先头部队己经出现在视野中。
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刺刀在朝阳下闪着寒光，不过身上都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中间是装载白银和战利品的大车，由骡马牵引，车轮在泥地上压出深深的辙痕。
肖枫轻轻举起右手，所有士兵都绷紧了神经。当东阳军的后卫部队也完全进入峡谷后，他的手猛地挥下。
"开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