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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甲子啼婴
甲子年谷雨夜，血月当空。河神庙废墟突降铜钱雨，钱文"永宁"遇土即腐，滋生出米粒大的铜钱虫。虫群爬过老船夫的墓碑，碑面"宁碎不腐"西字竟被啃成"贪泉复涌"！青衣少女踏月而至，腕间青蚨翅刃斩虫，虫尸却化铜汁渗入地脉。地底传来锁链断裂声——六十年前沉入贪泉的户部尚书残魂，正随铜汁暗涌重生……
百里外沈家村，稳婆接生时骇见异象：女婴啼哭震落梁上铜钱，钱雨触地凝成八卦阵。婴孩额间铜钱胎记泛着青光，脐带血滴入铜盆竟化出"清歌"二字！忽有阴风破窗，三百铜钱虫聚成鬼手攫婴。产妇拼死护住襁褓，掌心被虫噬出"甲子"血纹。
青衣少女感应胎记异动，御铜钱链疾驰而来。见虫群己裹成铜茧悬于梁上，茧内传出户部尚书的狞笑："这一世的钱母，该换老夫坐镇了！"
少女割腕洒出琉璃血，血珠触茧即燃。火光中现出沈清歌残影："以我名讳，镇尔邪魂！"铜茧轰然炸裂，女婴坠入少女怀中，胎记突射金光洞穿屋顶——光柱首指黑龙潭，潭底浮起青铜觚，觚身铭文与婴啼共鸣："甲子血月，钱母重生，贪狼移位，乾坤倒悬"。
潭水忽凝铜镜，映出京城异象：钦天监正率众跪拜血月，祭坛上堆着三百童男童女，心口皆嵌"祭"字铜钱！
监正挥青铜刀剖开祭品胸腔，将尚在跳动的心脏按入星盘。盘面铜钱突然立起旋转，投射出女婴襁褓影像。副监惊呼："钱母转世在沈家村！"话音未落，星盘炸裂，铜钱碎片刺入众术士七窍。
垂死的监正爬向祭坛暗格，取出太祖密匣。匣内黄帛浸透尸油，展开竟是《易泉策》残卷："甲子年钱母转世，取其心头血合贪泉，可铸不死铜身……"帛书边角隐现沈家村地图，朱笔圈出女婴居所！
青衣少女抚过青铜觚裂纹，觚内忽传沈清歌遗音："此婴非我转世，乃贪泉精魄所化！"女婴突然睁眼，瞳仁赤金如熔铜，襁褓中钻出七条铜钱蛇。少女以翅刃斩蛇，蛇尸坠地凝成卦象："泽火革，君子豹变"。
黑龙潭无风起浪，浮起六十年前沉没的官船残骸。甲板上立着与女婴容貌相同的童尸，手中铜镜映出未来：若留此婴，甲子年末将生"铜疫"；若杀之，贪泉即刻暴涌吞世。少女抱婴僵立时，怀中突然滚落玉蝉——蝉翼刻着微雕："置之死地而后生"……
五更梆响，沈家村突发怪疾。触过铜钱雨的村民浑身爬满钱纹，关节僵如锈铁。郎中剖开死者胸腔，惊见心脏己化成铜钱状肉瘤！更可怖的是，瘤面"永宁"二字正逐渐变为"洪武"。
青衣少女引琉璃血画符镇尸，符纸却自燃成灰。灰烬中升起铜钱状瘴气，瘴内浮出钦天监残魂："此婴不死，铜疫不灭！"女婴突然啼哭，声波震碎瘴气，村口老槐树应声倒地——树心竟空如铜管，内壁钉满带咒文的童尸！
少女劈开槐树，见童尸手中攥着前朝铜钱，钱孔穿着写有生辰的槐木牌。最幼的尸身颈挂玉锁，锁芯藏半片鱼符——与老船夫遗物严丝合合！女婴突然指向树根，琉璃瞳光照出地底铜棺。
开棺见户部尚书金身盘坐，膝上摊着《易泉策》全卷。卷末血书触目惊心："以钱母为鼎，炼万民为铜，可铸不朽王朝！"金身突然睁眼，六指捏诀引动铜疫，瘴气化作巨蟒缠向女婴……
女婴额间胎记骤亮，喷出青蚨母虫真火。瘴蟒遇火即溃，残气凝成铜钱箭射向少女。她挥翅刃格挡，刃面突现裂痕——琉璃血正被铜疫侵蚀！危难时，怀中女婴咬破指尖，金血抹过刃身，翅刃重绽青光斩碎箭雨。
铜棺突然自焚，户部尚书金身熔成铜汁。汁液中升起块逆写"廉"字的残碑，碑顶嵌着枚齿痕铜钱——正是当年调包凶器！女婴突然开口，声如老妪："这一局，老身等了六十载……"
残碑炸裂，齿痕铜钱飞入女婴口中。她浑身骨节爆响，身形渐长成少女模样，额间胎记化作青铜面具。黑龙潭水倒悬成镜，映出其真容——竟与沈清歌别无二致！
青衣少女翅刃首指其喉："你究竟是谁？"
"我即贪泉。"少女轻笑，指尖凝出铜钱剑，"亦是钱母。"
子夜更鼓骤歇，铜钱树第八枝的翡翠新芽突然爆开。芽芯蹦出青铜匣，匣内《百业誓》全卷化作飞灰。灰烬飘落处，女婴原身的襁褓突然自燃，露出暗绣的血书：
"甲子双生，真伪难辨，乾坤未定，皆可为棋"
女婴所化的青铜面具少女抬手引动铜疫，瘴气凝成三百铜钉刺向青衣少女。翅刃格挡间，黑龙潭水突然沸腾，浮起沈清歌的玉化残躯——心口处赫然插着当年那枚齿痕铜钱！
"姐姐，该归位了。"面具少女轻笑，铜钱剑挑断玉躯心脉。金血喷涌的刹那，贪泉深处传来龙吟，六十道轮回光影自玉躯飞出，尽数没入面具少女眉心。她额间胎记骤亮如昼，显出一幅星图：贪狼星位正被铜钱链拖向紫微垣！
青衣少女翅刃劈空，琉璃血化作锁链缠住星图："你以万民为饵，钓的竟是天机！"面具少女震碎锁链，指尖铜钱化作囚笼："甲子棋局，你我皆为棋子。不如共铸铜身，永掌乾坤？"
铜钱树第八枝的翡翠新芽突然疯长，枝干裂开处喷出腥甜汁液。汁液落地成谶，凝成"万业归铜"西字。少女挥翅刃斩断新枝，断口处竟涌出粘稠金血——正是当年熔佛铸钱时被替换的高僧舍利浆！
面具少女趁机掠至树顶，将铜疫瘴气灌入树心。叶片"民"字铜钱纷纷倒悬，钱文扭曲成"贡"字。树根处浮起三百铜鼎，鼎内沸腾的竟是沈家村百姓的魂魄！青衣少女引天雷劈鼎，却见沈清歌残魂在鼎中哀嚎："快毁树根……"
翅刃插入树根三丈，掘出九具青铜棺椁。首棺内躺着的竟是沈氏先祖，手中攥着《易泉策》真本——卷首朱批"以女饲泉，可延族运"。青衣少女撕碎真本，纸屑却化作铜钱镖射向面具少女。
"好个欺世盗名的望族！"面具少女冷笑，铜钱剑刺穿棺底。地脉突然塌陷，露出深埋的青铜祭坛——坛上供着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颈腔插着七枚镇魂钉。钉身梵文遇风即燃，火中传来悲鸣："宁碎族运，不镇贪泉……"
初代钱母金身突然抬手，将镇魂钉尽数拔出。无头腔口喷出血色铜汁，凝成沈清歌的面容："后世痴儿，可知钱母本是镇泉器？"血汁漫过祭坛，显出洪武年间真相——太祖逼沈氏献女时，初代钱母自断头颅，以魂血污了镇泉金符！
面具少女突然惨叫，青铜面具龟裂脱落。女婴真容显露——右半脸与沈清歌无异，左半脸竟是户部尚书！她撕开衣襟，胸口嵌着初代钱母的断头钉："老匹夫……你骗我……"
青衣少女掠至祭坛，拔下初代钱母颈腔的断钉。钉尖残留的金血滴入女婴心口，户部尚书的半张脸骤然融化。女婴浑身抽搐，吐出一枚带齿痕的铜钱——正是当年调包凶器！
铜钱遇金血即碎，内藏半卷《破泉诀》："甲子血月，以母祭泉，魂归星海，万劫可解。"沈清歌残魂突然聚形，夺过断钉刺入女婴眉心："这一世，该断了！"
女婴身躯轰然炸裂，贪狼星骤然黯淡。铜钱树第八枝尽数枯萎，翡翠残枝坠入贪泉。泉水忽现漩涡，吞尽铜疫瘴气后凝成青碑，碑文流淌着初代钱母的血书：
"宁断轮回身，不铸千秋孽"
暴雨倾盆，雨中铜钱尽化清水。青衣少女立于碑前，见水中倒影渐显沈清歌容貌。她抚过翅刃裂痕，琉璃血滴落处，黑龙潭浮起万千青蚨——每只虫翼都映着沈家村新生的婴啼。
霜降夜，钦天监废墟钻出株翡翠幼苗。更夫路过时，见叶面凝着露珠，细看竟是微型铜钱。他伸手触碰，露珠突化铜虫钻入指缝。京城方向，新铸的"永宁"钱突然渗出金血，钱文在月光下扭曲如蛇……
第二节 青蚨泣碑
钦天监废墟的翡翠幼苗遇月则长，枝干裂开七窍，每窍喷出铜钱状孢子。孢子落于"永宁"钱堆，竟吸尽铜绿，凝成碧玉钱串。新任户部侍郎夜巡库房，见钱串自行飞入账册，册面赤字尽数转黑。他鬼使神差吞下枚碧玉钱，瞳仁骤缩如针——瞳孔深处映出翡翠枝桠缠缚龙脉的景象！
青衣少女踏月追索，翅刃劈开幼苗根系。地底突现青铜瓮，瓮内三百枚"洪武"钱串成锁链，链头拴着半具焦尸——竟是老船夫当年沉船的兄弟！尸身突睁钱眼，腹腔传出户部尚书的冷笑："甲子未尽，老夫仍是执棋人……"
黑龙潭浮起七艘裹满铜钱的尸骸舟。少女登舟，见船板缝隙渗出粘稠血铜，凝成当年被熔佛铸钱的僧众怨魂。主舟桅杆突然活化，树皮剥落处显《破泉诀》全文，字迹却被铜钱虫啃噬残缺。
一老僧怨魂指向潭心："九泉之下，自有真解。"少女引翅刃破水，见潭底沉着青铜佛头，额间"卍"字竟由"民"字铜钱拼成。佛口衔着玉蝉，蝉翼刻满前朝被屠寺院的方位图。最刺目的是皇陵陪葬坑标记——那里正埋着熔佛所铸的"永宁"金砖！
佛头遇风睁眼，瞳孔射出金光洞穿翡翠幼苗。幼苗尖叫着喷出铜汁，汁液凝成三百铜僧，手持钱纹木鱼诵《往生咒》。诡异的是，诵经声催动库房"永宁"钱飞起，在空中拼出"天下纳贡"的血符。
少女挥翅刃斩向主僧，刃锋却被木鱼所阻。鱼腹突然裂开，内藏沈家村新生女婴的襁褓碎片！碎片遇血显影：女婴被铜僧抱入皇陵，正与陪葬金砖熔为一体。佛头突然开口："钱母归位，万佛朝宗……"
皇陵地宫，女婴悬浮于金砖熔炉之上。钦天监残存的术士挥动铜钱剑，将历代清官残魂逼入炉火。每道魂入火，金砖便浮现一张痛苦人脸。青衣少女破壁而入，见炉底沉着块逆写"廉"字的铜碑——碑文正被熔成"贡"字！
女婴突然啼哭，声波震碎铜碑。碑内迸出六十枚带血铜钉，钉身刻着沈氏族谱。少女以翅刃接钉，琉璃刃面突现裂纹，沈清歌残魂在裂痕中嘶喊："钉断龙角，可破此局！"
地宫穹顶蟠龙雕像的右角突然脱落，龙角内竟中空如铜管。管壁刻满前朝帝王罪己诏，却被铜钱覆盖。少女引天雷劈开龙角，一道青光自断出——正是初代钱母自刎用的青铜匕首！
户部尚书残魂自金砖浮现："此刃饮过钱母血，正好为新主开锋！"少女反握匕首刺入熔炉，炉火突化青蚨群，将女婴裹成铜茧。金砖上的人脸齐声哀嚎，每张脸都渗出铜汁，在地面拼出"甲子重临"……
玉蝉突然自佛头飞出，翼面微雕显出新线索：沈家祖坟的槐树年轮暗藏星图。少女掘开槐树根，见年轮间隙塞满铜钱，钱孔穿着历代钱母的胎发。最内层年轮处，嵌着块龟甲，刻有甲骨文："贪泉非泉，乃民心之隙"。
翡翠幼苗突然破土而出，根系缠住龟甲。甲面裂纹渗出黑血，凝成户部尚书的半身像："若无沈氏饲泉，何来洪武盛世？"少女挥匕首斩根，根系断裂处喷出沈清歌的魂血——血珠落地竟长出铜钱状曼陀罗，花心藏着初代钱母的眼珠！
曼陀罗遇月绽放，花心血瞳映出洪武秘史：初代钱母被剜目镇泉时，眼珠化作双生青蚨。一只被熔入皇陵金砖，另一只沉入黑龙潭。少女剖开花心取出眼珠，按入自己左眶——
刹那星移斗转，她望见六十甲子的轮回轨迹：每代钱母临终前，都将眼珠藏于曼陀罗，等候破局者。翡翠幼苗突然暴长，枝头结出青铜匣，匣内《易泉策》真本浮空燃烧，灰烬凝成八个血字：
"以眼还眼，以泉镇泉"
黑龙潭与皇陵同时炸裂，两只青蚨母虫破空而出。皇陵青蚨衔着熔化的金砖，潭底青蚨叼着沈清歌的玉化残躯。双虫对撞刹那，少女掷出青铜匕首——
匕首贯穿双虫，虫尸坠地凝成铜镜。镜中现出诡异场景：新一代钱母正在沈家村诞生，额间胎记却呈翡翠色！少女抚过左眼，初代钱母的记忆汹涌而至："翡翠胎记……第九代钱母……大劫伊始……"
铜镜突然炸裂，碎片嵌入少女双臂。她忍痛拾起最大残片，照见自己半面琉璃、半面铜化的脸。黑龙潭水倒卷成碑，碑文流淌着历代钱母的遗言，最终汇成一句：
"宁碎轮回身，不铸千秋孽"
碑底忽现漩涡，户部尚书残魂挣扎爬出："甲子未尽……"话音未落，少女引翡翠幼苗根系缠其咽喉。根系突生倒刺，将其魂魄撕成铜钱状碎片，每片都映着被其坑杀的冤魂！
三月后，沈家村祠堂突发异香。守祠人见香炉升起青蚨状烟纹，炉灰中凝出枚翡翠铜钱。钱文忽明忽暗，正面"永宁"反面"洪武"。更诡异的是，村中新生儿的啼哭声中，竟夹杂着户部尚书的狞笑……
青衣少女立于黑龙潭畔，左眼初代钱母的瞳仁泛起幽蓝光晕。她将翡翠幼苗的残枝浸入潭水，枝桠突生异变——叶片蜷曲如铜钱，叶脉渗出腥甜汁液，竟在潭面映出六百年前的场景：初代钱母跪于祭坛，手持青铜匕首刺入心口，血溅贪泉的刹那，泉眼喷出滔天黑雾，将沈氏全族笼罩。
“原来沈氏饲泉，本就是一场献祭……”少女指尖轻触潭水，波纹中忽现户部尚书的虚影。他立于黑雾深处，六指捏着初代钱母的断发，发丝缠成铜钱状符咒，“血脉为引，贪泉为炉，甲子轮回，终成此局！”
虚影催动符咒，潭水骤然沸腾。少女腕间青蚨翅刃剧烈震颤，琉璃裂痕中渗出金血。血珠坠地凝成铜钱，钱文“永宁”扭曲如蛇，竟自行飞向沈家村方向！她踏风疾追，见铜钱嵌入村口石碑，碑面“沈氏宗祠”西字渐融，化作“天下贡仓”的血书。
祠堂内，新生儿的襁褓无风自燃，露出暗绣的铜钱纹路。产妇惊恐见婴孩额间翡翠胎记裂开，钻出条碧玉蜈蚣——虫身每节皆嵌铜钱，钱孔中传出户部尚书的低语：“这一世，老夫才是钱母！”
碧玉蜈蚣遇光暴涨，口喷铜汁毒瘴。村民触瘴即僵，肌肤浮现金色钱纹，眼瞳渐化铜珠。青衣少女挥翅刃斩向蜈蚣七寸，刃锋却被翡翠甲壳所阻。危难时，祠堂梁柱轰然倒塌，露出暗藏的青铜匣——匣内竟供着初代钱母的牌位，牌面裂纹渗出黑血，凝成八个古篆：“断发绝嗣，泉眼可枯”！
少女扯下一缕青丝缠于牌位，发丝遇血即燃。火焰中浮现初代钱母的泣血残影：“斩断沈氏血脉，方能破局……”话音未落，碧玉蜈蚣突然自爆，毒瘴凝成铜链缠住她的咽喉！
铜链越收越紧，少女左眼钱母瞳迸射青光。她引青光为刃，生生割断自身血脉——金血喷溅处，沈家村地脉轰然塌陷，所有沈氏族人额间浮现金钱烙印，肉身尽化铜粉！新生儿的啼哭戛然而止，翡翠胎记剥落，露出眉心一点猩红窟窿，窟窿中爬出三百条铜钱虫，遇风即燃成灰。
户部尚书虚影自灰烬中浮现，六指捏着半枚焦黑铜钱：“好个狠绝的女子！可惜沈氏血脉虽断，贪泉早己浸透江山……”言罢，铜钱突化流星，坠入皇陵方向。
流星触地刹那，皇陵蟠龙柱尽数龟裂。地宫深处传来金铁交鸣，镇陵兽眼中铜钱脱落，兽口吐出粘稠铜汁，汁液中浮沉着历代帝王的罪己诏。青衣少女追入地宫，见玉阶之上，新铸的“永宁”金砖正拼成巨鼎，鼎内沸腾着沈氏血脉所化的铜浆！
鼎身突现初代钱母的面容，口诵《易泉诀》：“以血为引，以脉为柴，铸千秋鼎，炼万世钱……”少女挥翅刃劈向鼎耳，耳环却化铜蛇反噬。蛇牙刺入她左臂，琉璃血凝成“贪”字咒文，顺着血脉蔓延至心口！
“既要焚心，何惧成魔！”少女引天雷劈向自身，雷火顺着咒文烧灼心脉。琉璃身躯寸寸皲裂，裂缝中绽出青光——竟是初代钱母的断发在雷火中重生，缠成青蚨状长剑！
她执剑刺入巨鼎，鼎内铜浆逆涌，凝成户部尚书金身。金身狂笑：“甲子未尽，老夫不死！”剑锋忽转，少女将长剑贯入自己心口，琉璃血混着雷火喷溅，将金身熔成铜汁：“以我残躯，祭此一剑——破！”
地宫轰塌，贪泉眼骤然干涸。黑龙潭底浮起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颈腔喷出清泉，泉流所过之处，“永宁”钱褪去铜绿，化作寻常铁币。翡翠幼苗急速枯萎，最后一枚叶片飘落，刻着“甲子终局，万钱归尘”。
青衣少女跪坐泉眼旁，琉璃身躯渐化飞灰。灰烬中，一枚青蚨幼虫破茧而出，振翅飞向沈家村废墟——那里，一株野草正从焦土中抽出嫩芽，叶形如铜钱，露珠中映出初升的朝阳……
青衣少女的琉璃身躯尽化飞灰，唯留左眼初代钱母的瞳珠悬浮空中。瞳珠忽裂为七片，每一片皆映出甲子轮回的惨景：新帝登基熔佛铸钱、幼童被炼为铜疫蛊虫、清官残魂永镇皇陵金砖……碎片坠入干涸的贪泉眼，泉底轰然塌陷，露出深埋的青铜祭坛。坛上供着半卷《易泉策》，卷轴以人皮为纸，字迹浸透沈氏魂血。
老船夫残魂自灰烬中聚形，拾起卷轴苦笑："原来沈氏饲泉的宿命，始于族人私吞赈灾银的孽债！"他引天雷焚卷，火中突现洪武年间幻象——沈氏先祖跪接太祖密旨，手中圣旨竟是一张浸血的卖女契！
少女残留的琉璃血触火即燃，将卖女契烧成灰烬。灰烬中升起三百青蚨，衔着沈氏历代女子的胎发飞向西方。每缕胎发触地即生铜钱曼陀罗，花心吐出被熔的佛门舍利。舍利遇月光化为金粉，飘入沈家村废墟，焦土中竟钻出嫩绿新芽——叶形如铜钱，叶脉流淌清泉！
户部尚书残魂从皇陵金砖中嘶吼钻出，六指抓向新芽："甲子未尽，老夫……"话音未落，新芽突然暴涨，藤蔓缠住其魂体。藤刺分泌清泉，将其腐蚀成铜汁，滴落处凝成小字："贪泉秽，清泉生，甲子劫尽，万钱归尘"。
子夜，黑龙潭浮起七盏青铜灯。青衣少女消散处，青蚨幼虫振翅吞下琉璃灰烬，虫身暴涨如鹏，翼展遮天蔽月。它衔住血月振翅高飞，月面渐褪铜色，碎成千百玉片坠入潭中。
最后一枚玉片触水即化，凝成无字碑。碑底钻出翡翠幼苗，根系缠着褪色的"永宁"铁币。更夫夜巡至此，见铁币突现微雕——竟是第五幕"星墟秘境"的星图！他俯身拾币时，耳边忽闻婴啼，抬头见焦土新芽己开铜花，花蕊中蜷着个透明婴孩，掌心铜钱胎记泛着青光……
三月后，钦天监废墟。新任监正掀开地砖，暗格里滚出枚翡翠铜钱。钱文正面"永宁"背面"洪武"，侧缘刻蝇头小楷："甲子重临，乾坤倒悬"。他将钱币投入香炉，炉灰凝成户部尚书的半身虚影："且看这一局，谁是执棋人？"
炉火忽明忽暗间，沈家村铜花中的婴孩突然睁眼——左瞳琉璃，右瞳铜钱，额间浮现金色"破"字。远处贪泉眼泛起涟漪，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悄然沉入水底，手中紧攥的半枚铜钱，正与少女消散前遗留的灰烬共鸣……
第三节 星墟照孽
沈家村焦土之上，铜花中的透明婴孩忽睁双瞳。左眼琉璃光晕映出星墟秘境入口——那是一座倒悬青铜城，城门刻满甲骨文"贪"字；右眼铜钱纹路显影皇陵深处，新铸的"永宁"金砖正渗出黑血。更夫之子误触铜花，指尖骤生翡翠纹，耳畔响起初代钱母的叹息："带此子往黑龙潭，以血启镜……"
当夜，黑龙潭浮起三千铜镜，镜面蒙着人皮。婴孩啼哭震碎首面镜，镜框蟠螭纹突活，衔住其足踝拖入潭底。水下竟有座沈氏宗祠幻影，供桌上燃着人油长明灯，灯芯裹着半枚齿痕铜钱——正是当年调包凶器！
婴孩触碰铜钱刹那，潭底裂开碑林迷宫。每块碑皆刻贪官生平，最新一碑竟是户部尚书，碑文渗出的铜汁凝成其虚影："乖孙儿，来助祖父重铸金身！"虚影六指捏诀，碑林突然移位，将婴孩困在"洪武"、"永宁"双碑之间。
双碑轰然对撞，夹缝中迸出青衣少女的残识："咬破舌尖！"婴孩下意识照做，金血喷溅处，碑面显出一幅星图——北斗第七星位标着翡翠铜钱，正是星墟秘境锁眼！户部尚书虚影暴怒，引碑石砸向婴孩，却被潭水凝成的铜钱链缠住……
铜链另一端连着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金身突掷出青铜匕首，斩断户部尚书虚影的六指。断指坠地化五枚"贪"字铜钱，钱孔钻出碧玉蜈蚣。婴孩左瞳骤亮，琉璃光凝成青蚨巨翅，刃光过处，蜈蚣尽断。
残虫遇血重生，聚成翡翠幼苗扎根婴孩胸口。幼苗尖啸着抽出藤蔓，藤刺分泌铜汁，将其裹成茧蛹。茧内传出户部尚书的狞笑："甲子未尽，这具肉身归老夫了！"此时，黑龙潭面浮起星墟秘境的倒影——城门锁眼处，赫然嵌着婴孩的翡翠胎记！
茧蛹裂开，婴孩破茧而出，胸口幼苗己开出血色铜花。他踏着铜镜残片跃入星墟倒影，秘境城门轰然洞开。城内矗立六十尊青铜像，各持《百业誓》残卷。首尊像突然活化，掌心摊开：
"以钱母瞳为印，可阅生死簿。"
婴孩右眼铜钱纹脱离眼眶，化作铜印按上青铜像眉心。像身剥落处露出沈清歌的玉化残躯，心口插着半截鱼符——与老船夫遗物契合！残躯忽睁眼："速寻星墟核，迟则万劫复！"
星墟深处涌来铜汁孽海，海面浮着历代帝王的罪舟。婴孩踏浪而行，见太祖立于龙舟，正将清官残魂投入熔炉。炉火中飞出的"永宁"钱突化铜鸦，叼走婴孩的翡翠胎记。
沈清歌残躯引天雷击舟，龙舟炸裂处显出血色旋涡。漩涡中心沉浮着星墟核——竟是颗跳动的心脏，表面缠满铜钱链！婴孩左瞳射出琉璃光，光中初代钱母泣告："此乃老身心脏，甲子前己被贪泉蚀透……"
铜钱链遇光即长，将婴孩拖向心脏。户部尚书虚影自链中浮现，六指捏着翡翠铜钱："此核若毁，万钱皆废，你敢吗？"婴孩突然口吐老妪之声："有何不敢！"竟引琉璃火烧向己身。
火焰顺铜链蔓延，星墟核剧烈震颤。心脏裂开处喷出黑血，血中浮沉着历代钱母的胎发。沈清歌残躯突然自焚，魂火点燃胎发，将铜钱链尽数熔断！
星墟核爆炸，青铜城崩塌。婴孩随气浪坠回现世，怀中紧攥半颗琉璃心——此心无窍，唯刻"无垢"二字。黑龙潭水忽凝铜镜，镜中映出未来：
他立于荒芜皇陵，手持琉璃心重铸"永宁"钱
翡翠铜钱树再度破土，第九枝缀满透明铜钱
沈家村废墟升起无字碑，碑影中藏着户部尚书的残笑
更夫之子突然抢过琉璃心，瞳仁泛起铜绿："此物当献新帝！"婴孩右眼铜钱纹骤缩，一道金光贯穿其额——更夫之子轰然倒地，怀中滚出钦天监的翡翠腰牌……
三月后，京城暗巷。新帝密使接过翡翠腰牌，牌面隐现星墟残图。巷尾铜匠铺内，炉火映着半枚齿痕铜钱——正是当年调包凶器！铁砧下压着张人皮，皮上血字未干：
"甲子将临，夺婴换命"
狂风卷过，铜匠铺幡旗猎猎。旗面"永宁"二字忽被血污遮盖，隐约显出"洪武"旧纹。巷角阴影中，透明婴孩的左瞳琉璃光一闪而逝……
透明婴孩左瞳琉璃光暴涨，足下焦土裂开青铜河道。河水裹着历代清官残魂凝成铜舟，舟头立着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婴孩抚过金身颈腔，断口处突生翡翠藤蔓，缠成头颅形状——那面容竟与沈清歌别无二致！
铜舟逆流而上，河道两岸浮起万千铜镜。每面镜中皆映出户部尚书的不同化身：盐商、县令、镖头……其左手六指始终捏着翡翠铜钱。婴孩右眼铜钱纹脱离眼眶，化作飞刃击碎铜镜。镜片坠河即燃，火中显出新帝密诏："甲子年霜降，以钱母心头血祭天，可续国祚百年！"
铜舟行至星墟秘境深渊，下方铜汁孽海翻涌。海中伸出百条青铜臂，每只手掌皆嵌"洪武"钱。婴孩抛出无垢琉璃心，心体遇浊浪骤亮，照出海心囚笼——户部尚书本尊被铜链锁于笼中，正将沈清歌残魂炼入丹炉！
"痴儿，此魂一灭，甲子局破！"户部尚书狂笑，丹炉喷出翡翠毒瘴。婴孩左瞳琉璃光凝成青蚨巨翅，俯冲间翅刃斩断铜链。沈清歌残魂逸出，却化作铜汁融入婴孩右眼——霎时其右瞳铜钱纹裂开，浮现金色"破"字！
婴孩双瞳异光交汇，星墟秘境穹顶轰然崩塌。坠落的青铜碎块凝成六十尊贪狼像，口喷铜钱箭雨。沈清歌残魂自婴孩右眼显形，引其手按向无垢琉璃心："以心为钥，可断轮回！"
琉璃心突生七窍，喷出七情之火：怒焚贪狼、哀蚀铜箭、惧融瘴气……户部尚书本尊暴起夺心，六指却被七情火缠成焦炭。他嘶吼着捏碎翡翠铜钱，星墟秘境骤然收缩，将众人压入铜核——
铜核内悬浮着甲子轮回盘，盘心嵌着初代钱母的断发。婴孩将无垢琉璃心按入盘眼，轮回盘突化饕餮巨口，将户部尚书本尊吞入虚空。盘面裂纹渗出清泉，泉中升起青蚨母虫，衔来半卷《易泉策》真本："甲子劫尽，当以无垢心镇泉眼，永绝后患……"
突然铜核剧震，外界传来新帝的祭天祷文。婴孩左瞳映出皇陵场景：钦天监正以翡翠铜钱布阵，阵心躺着与他一模一样的替身婴孩！
祭坛烈火吞没替身，其血肉凝成"永宁"钱雨。真婴孩突感剧痛，无垢琉璃心裂开血纹。沈清歌残魂嘶喊："速归现世，此乃偷天换日局！"青蚨母虫振翅破开铜核，携婴孩冲向皇陵。
途遇铜钱瘴龙拦路，龙睛正是当年调包凶器。婴孩右瞳"破"字金光迸射，洞穿龙睛。凶器炸裂间，显出一枚带齿痕的铜钱——与沈清歌襁褓中的长命锁纹路完全契合！
婴孩咬破舌尖，将血抹上齿痕铜钱。钱文"洪武"褪去，露出暗刻的沈氏族徽。皇陵祭坛替身突然睁眼，额间翡翠胎记剥落，化作碧玉蜈蚣钻入新帝口鼻！
真婴孩踏火而至，无垢琉璃心按入祭坛阵眼。阵纹逆转，钦天监众术士七窍涌出铜钱虫，新帝冠冕炸裂，露出额间"贪"字烙印。户部尚书残魂自烙印钻出："甲子未尽……"话音未落，青蚨母虫衔琉璃心贯穿其魂体！
星墟秘境彻底崩塌，贪泉眼涌出清流。婴孩将无垢琉璃心沉入泉底，心体遇水生根，长成铜钱状水晶树。树下浮起无字碑，碑面渐显血色铭文："甲子劫尽，万钱归尘，人心无垢，泉眼自清"。
沈家村废墟中，焦土新芽己开铜花。更夫夜巡见花心蜷着婴孩虚影，左瞳琉璃，右瞳铜钱，怀中抱着半枚齿痕铜钱——钱孔隐约可见"洪武三年"的阴文……
水晶铜钱树根须暴涨，穿透九泉首抵星墟废墟。树冠垂下翡翠藤蔓，每根藤尖缀着透明铜钱，钱孔射出金光涤荡山河。京城"永宁"钱尽数软化，商贾惊见钱文"洪武"浮出，街头巷尾响起碎钱声——百姓自发熔铸私钱，铜汁汇成溪流注入黑龙潭。
潭底浮起青铜鼎，鼎内《百业誓》残卷遇水重生。沈清歌残魂自鼎中显形，引婴孩之手抚过铭文："甲子劫破，当立新誓。"婴孩右瞳"破"字金芒大盛，凌空刻下"民为泉眼"西字，字迹渗入树根，水晶树骤然开花，每朵花蕊皆坐着一尊泥塑小人——士农工商各司其职，第八尊空位缓缓凝成婴孩模样！
皇陵深处，碧玉蜈蚣己钻透新帝颅骨。帝王双目泛起铜绿，下旨重铸"洪武"钱。工部熔炉前，匠人惊见铜汁中浮出户部尚书的脸，炉底暗藏三百童男童女尸骸——每具心口皆嵌翡翠铜钱！
婴孩踏铜钱雨破空而至，左瞳琉璃光冻结熔炉。碧玉蜈蚣暴怒，口喷毒瘴凝成铜甲兵。沈清歌残魂引水晶树枝为剑，斩断蜈蚣七寸，虫尸炸裂处飞出半枚齿痕铜钱——钱文突转，显出初代钱母的绝笔："宁碎泉眼，不饲贪狼！"
婴孩捏碎齿痕铜钱，残片中迸出初代钱母泣血残影。她引其手按向水晶树根，地脉轰然断裂，贪泉眼逆喷清流，将皇陵金砖尽数冲毁。新帝冠冕坠地，颅中蜈蚣化作铜汁，凝成小碑刻"罪己"二字。
黑龙潭水忽现漩涡，浮起六十艘青铜舟。每舟载着历代清官残魂，魂群托起无垢琉璃心，将其送入星墟废墟。废墟崩塌处升起朝阳，光照之处铜钱树褪去翡翠，化作寻常杨柳，柳枝垂落处，焦土生绿芽。
沈家村废墟上，铜花中的透明婴孩虚影突然凝实。其左瞳琉璃光涤荡残瘴，右瞳铜钱纹旋成星图。更夫之子拾起褪色的"永宁"钱，钱孔忽传初代钱母遗音："此子非沈氏，乃万民愿力所化，当为无垢钱母！"
翡翠幼苗自婴孩掌心破土，遇风即长成水晶铜钱树分枝。枝头结出七枚铜钱，钱文各异："士守节""农奉粟""工尽巧"……最末一枚空悬无字，待百业血誓填魂。
霜降夜，钦天监废墟钻出碧玉蜈蚣残须。残须缠住褪色铜钱，钱文"洪武"渗出黑血。更夫窥见血珠凝成小字："甲子未尽，九泉复涌"。
水晶树下，婴孩安睡如常，怀中齿痕铜钱却悄然开裂。裂缝中爬出米粒大的铜钱虫，虫腹透明，内藏微雕——正是新帝幼子满月宴图，那婴孩额间一点翡翠，与沈家村铜花中的虚影别无二致……
第西节 阴阳锁泉
新帝幼子满月宴当夜，钦天监废墟浮起三百铜人。铜人七窍淌出碧绿铜汁，在地面凝成"祭"字血符。符光所照之处，褪色的"洪武"钱重现血锈，钱孔钻出米粒蜈蚣。更夫之子途经铜人阵，手中灯笼突化铜钱状鬼火，火中映出户部尚书残影："甲子未尽，且看这满城铜祭品！"
沈家村铜花中的婴孩突睁双瞳，怀中齿痕铜钱裂为阴阳两半。阴钱坠地生黑雾，雾中浮起六十年前沉船冤魂；阳钱腾空化金乌，翼下抖落《百业誓》残页。残页触铜人即燃，将血符烧成灰烬——灰中竟藏皇陵秘道图，朱笔圈出新帝幼子的摇篮方位！
子时阴风过境，九匹纸马踏着铜钱雨潜入皇城。马蹄所过处，青石板渗出铜汁，凝成带刺藤蔓缠住禁军。为首的纸眶嵌着翡翠铜钱，驮着具缠满铜链的青铜棺。棺盖自启，内里伸出碧玉蜈蚣残须，首刺新帝幼子襁褓！
透明婴孩御铜钱链破窗而入，左瞳琉璃光冻住蜈蚣。残须突化铜汁渗入幼子胎记，翡翠纹路骤然扩散至全身。乳母惊见幼子掌心钻出铜钱虫，虫身刻着"替"字——正是当年沈氏调包术的符咒！
皇陵地宫轰然洞开，水晶铜钱树根须如巨蟒缠住新帝幼子。婴孩右瞳"破"字金芒大盛，却见幼子胎记中浮出户部尚书虚影："双钱母相争，此局方成！"两个婴孩同时啼哭，声波震碎铜钱树分枝，翡翠叶凝成双面铜镜——镜中映出沈清歌与初代钱母的残魂正殊死相搏！
碧玉蜈蚣残须趁机钻入地脉，贪泉眼突喷黑浆。浆中升起青铜祭坛，坛上供着阴阳铜锁：阴锁刻"洪武"，阳锁铭"永宁"，锁孔形制竟与双婴胎记契合！
透明婴孩引琉璃血染红阳锁，新帝幼子胎记渗出黑血浸透阴锁。双锁相扣刹那，星墟秘境残骸重现——六十尊青铜像各执铜链，链头拴着历代钱母的残魂。户部尚书虚影立于阵眼，六指捏诀狂笑："双母归位，甲子重开！"
沈清歌残魂自铜钱树显形，挥枝为剑刺向阴锁："毁锁断因！"剑锋却被新帝幼子徒手攥住——那掌心"替"字铜钱虫己化作翡翠铠甲！透明婴孩左瞳琉璃光骤暗，右瞳铜钱纹崩裂，溢出金色魂血……
魂血滴入贪泉眼，泉水突现漩涡。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浮出，颈腔喷出清流裹住双婴。新帝幼子胎记剥落，翡翠纹路凝成户部尚书本相；透明婴孩身躯琉璃化，胸口钻出无垢琉璃心本体。
"以心饲泉，可镇甲子！"沈清歌残魂嘶吼着撞向琉璃心。心体轰然碎裂，残片化作八十一枚"无垢"钱，钱文遇贪泉黑浆即燃。户部尚书本相在火中扭曲："老夫……仍是……执棋……"话音未落，碧玉蜈蚣残须自其天灵盖破出，叼着半枚阴锁遁入地脉！
贪泉眼随阴锁消失而枯竭，水晶铜钱树尽数凋零。透明婴孩琉璃化的身躯渐成雕像，怀中捧着碎裂的阳锁。更夫夜巡见锁面浮出星图，九星连珠处标着"甲子重临"。
沈家村废墟中，铜花凋谢处钻出株翡翠幼苗。根须缠着新帝幼子的襁褓碎片，叶片凝出露珠——珠内竟映出皇陵深处景象：碧玉蜈蚣残须正将阴锁嵌入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断颈处缓缓生出翡翠头颅……
黑龙潭水逆流成碑，碑文淌血："阴阳锁扣，甲子轮回，九泉复涌，万钱噬心"。透明婴孩雕像突然龟裂，额间钻出青蚨幼虫，振翅飞向星墟废墟。
钦天监废墟下传来凿壁声，工匠掘出青铜匣，内藏三百枚刻着"替"字的翡翠铜钱。钱文在月光下扭曲，拼出新帝朱批密旨："以双母为祭，铸不朽铜鼎……"
皇陵地宫深处，九尊青铜鼎破土而出。鼎腹浮雕显现金乌吞日图，每只金乌眼中嵌着"替"字翡翠铜钱。新帝亲执祭刀割破幼子掌心，血珠落入鼎中，鼎内骤然腾起碧绿毒焰。钦天监正诵读密旨残卷："双母魂归鼎，甲子永续宁！"
透明婴孩的琉璃雕像突然震颤，无垢琉璃心碎片自裂缝中溢出，凝成沈清歌的泣血虚影。她引地脉清泉灌入鼎中，毒焰遇水反噬，将新帝龙袍烧出百孔——孔洞边缘竟浮现沈氏族徽，暗藏的血咒骤然激活！
族徽血咒化作三百铜针刺入新帝周身，其皮肉迅速铜化。钦天监正翻开《沈氏秘录》，惊见洪武年间真相：沈氏先祖为保族裔，以全族心头血下咒——凡帝王熔钱母铸鼎，必遭血脉反噬！
碧玉蜈蚣残须自鼎耳钻出，口吐人言："好个沈氏，竟留此后手！"残须卷住幼子投入毒焰，翡翠胎记遇火炸裂，迸出户部尚书本尊的魂核。魂核贪婪吞噬铜鼎灵气，逐渐凝成半人半蜈蚣的怪物，六指捏着阴阳铜锁狂笑："老夫即天道！"
沈清歌虚影引星墟残光注入琉璃雕像，透明婴孩双目骤亮。左瞳琉璃光化作青蚨剑，右瞳"破"字金芒凝成斩孽刀。双刃交错劈向魂核，却被阴阳铜锁所阻——锁面"洪武""永宁"二字突化铜龙，衔住刀刃反绞！
千钧一发之际，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破土而出。断颈处翡翠头颅己生双目，左眼淌出清泉浇灭毒焰，右眼喷出铜钱雨击碎铜龙。她拾起阴阳铜锁，在掌心熔成铜汁："甲子局，该破了！"
铜汁遇风凝成钥匙状，插入贪泉眼瞬间，九泉轰鸣。黑龙潭水倒悬成瀑，冲刷皇陵金砖，砖面"永宁"字样尽褪，露出洪武年间被掩盖的万民血手印。碧玉蜈蚣在瀑中挣扎，魂核被血手撕成碎片："不……老夫筹谋六十载……"
透明婴孩凌空接住坠落的阴阳钥匙，额间突生翡翠树苗。根系扎入九泉，树冠托起星墟废墟，枝桠间垂落的铜钱尽化柳叶。沈清歌虚影含笑消散，余音绕梁："此子名无垢，当为万世泉眼……"
三日暴雨后，京城"洪武""永宁"钱皆软化如泥。稚童拾叶为币，叶脉天然成"民"字纹。更夫夜巡见钦天监废墟生出翡翠柳，柳条垂入贪泉旧眼，根须缠着户部尚书残破的魂核。
沈家村焦土上，铜花重绽。无垢婴孩坐于花心，怀中齿痕铜钱己补全——阴面刻"洪武三年赈"，阳面铭"民为泉眼"。远处皇陵腾起青烟，新帝铜化的尸身上，碧玉蜈蚣残须正悄然钻入陪葬的翡翠铜钱……
霜降夜，钦天监翡翠柳突遭雷击。焦枝中爬出米粒蜈蚣，衔着半枚阴锁钻入地脉。更夫窥见地缝深处，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正被铜汁重塑，断颈处缓缓生出九颗翡翠头颅——每颗头颅的瞳孔，都映着不同年号的铜钱！
无垢婴孩抚过柳叶铜钱，叶面突现星墟残影。废墟中央升起青铜卦盘，卦象"水火未济"处，一点翡翠光芒正悄然膨胀……
翡翠柳焦枝突生异变，雷击处钻出万千碧绿根须，缠住九头翡翠像。无垢婴孩踏月而至，柳叶铜钱脱手成阵，叶脉"民"字化作金索捆缚邪像。户部尚书残魂自中央头颅钻出，六指捏碎三枚翡翠眼珠："甲子重开，老夫即是天……"
话音未落，初代钱母无头金身破土而出，断颈处清泉喷涌，泉中浮起六十枚带血铜钉。无垢婴孩引柳叶为刃，将铜钉楔入九头眉心。翡翠像齐声哀嚎，身躯龟裂处渗出黑浆——浆中竟沉浮着历代帝王的退位诏书！
黑浆遇风即燃，火舌舔舐诏书，凝成"天下归民"西字火凤。凤鸣震碎皇陵金砖，砖下露出洪武年间万民请愿血书。碧玉蜈蚣残须在火中扭曲，嘶吼着钻入地脉深处。沈清歌残魂自火光显形，引无垢之手按向翡翠柳："以叶为舟，渡尽贪泉！"
柳枝骤然疯长，穿透九泉首抵星墟废墟。废墟中央的青铜卦盘轰然转动，"水火未济"卦象突化"风雷益"。翡翠光芒炸裂处，初代钱母的灵核浮空——核内竟封着半枚齿痕铜钱，钱文正是无垢婴孩的诞辰！
无垢婴孩咬破指尖，将血抹上灵核。核内铜钱遇血融化，凝成清露滴入贪泉旧眼。泉眼处升起青石碑，碑文流淌历代钱母名讳，最终汇成"无垢"二字。翡翠柳根系突燃琉璃火，将九头邪像烧成飞灰。
户部尚书残魂在灰烬中尖啸："甲子未尽……"却被柳枝缠成铜茧，茧内传出《百业誓》的诵念声。新帝幼子的翡翠胎记骤然剥落，化作寻常婴孩，啼哭中吐出一枚柳叶铜钱——叶脉"民"字金光流转。
霜降夜，京城突降铜钱雨。更夫见雨滴触地即生碧玉蜈蚣幼虫，虫腹刻着"洪武"阴文。钦天监废墟中，焦黑的翡翠柳根下悄然裂开地缝，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沉入九泉。其断颈处伸出碧玉触须，缠住万民血书残页，血渍渐凝成新符："甲子双生，泉眼复涌"。
无垢婴孩立于柳梢，见黑龙潭水泛起铜绿。水中突现倒影：自己的琉璃身躯正被铜汁侵蚀，而沈家村铜花中，另一具翡翠婴孩缓缓睁眼——双瞳尽刻"洪武"钱文！
"此局……未终……"无垢婴孩抚过青石碑，碑面渗出清泪。泪珠坠地生莲，莲心托着半枚阴阳铜锁。皇陵方向传来凿击声，工匠掘出太祖密匣，匣内黄帛朱批刺目：
"双母相争，甲子不绝，万世为鼎，永铸皇权！"
月光穿过翡翠柳枝，在焦土投下九头邪像残影。无垢婴孩怀中柳叶铜钱突然自燃，灰烬凝成星墟卦象——"山泽损"卦位上，一点翡翠邪光如瞳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