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一节 双母裂天
霜降子夜，星墟废墟中央的混沌之眼骤然睁开。眼瞳碧绿如翡，内藏六千枚旋转铜钱，每枚钱孔皆映着无垢婴孩的琉璃身影。沈家村铜花中的翡翠婴孩踏月而至，右掌"洪武"钱文突化铜剑，剑锋所指处，地脉裂缝钻出碧玉触须——须尖卷着万民血书炼成的甲子契！
"以契为凭，甲子重订！"翡翠婴孩口吐户部尚书之声，甲子契遇风即燃，火中浮起新帝虚影。虚影挥笔改契，将"民为泉眼"篡作"皇权永铸"。无垢婴孩怀中柳叶铜钱突生倒刺，叶脉"民"字渗出金血，在焦土上汇成《百业誓》残章，抵住契火侵蚀。
黑龙潭水凝成青铜巨舟，舟身缠满翡翠柳枝。无垢婴孩踏舟而起，柳叶为帆，铜钱为舵，首闯星墟秘境。舟行至混沌之眼前，瞳孔突射六千铜钱箭，箭身刻满历代贪官名讳。
沈清歌残魂自柳梢显形，引舟头撞向瞳心："破虚妄，见真章！"撞击刹那，混沌之眼炸裂，溅出粘稠铜汁。汁液落地生妖——三百铜人各执刑具，为首者面容竟与老船夫别无二致，手中铜枷刻着"沈氏饲泉，罪业当诛"！
铜人挥枷锁住无垢双足，枷面突生倒刺扎入血脉。柳叶铜钱自焚成灰，灰烬凝成初代钱母泣血残影："此乃沈氏赎罪劫，不可避！"无垢婴孩琉璃身躯渐染铜绿，怀中齿痕铜钱裂成阴阳两半——阴钱坠地生黑莲，莲心托着沈氏先祖认罪书；阳钱腾空化金乌，叼走甲子契投入潭底。
翡翠婴孩暴怒，铜剑劈开柳舟。舟板碎片化作带火铜钱，钱文"永宁"突转"洪武"，将黑龙潭照成炼狱。碧玉触须自潭底钻出，缠住无垢脖颈："甲子双母，当归鼎炉！"
混沌之眼残片在空中凝成铜钱状邪月。月光所照之处，百姓瞳仁皆生铜钱纹，额间浮出"贡"字烙印。更夫之子癫狂撕扯面皮，皮下钻出米粒蜈蚣，虫腹透明处可见翡翠婴孩狞笑。
无垢婴孩引柳枝刺入心口，琉璃心血喷溅成雨。血雨触目，铜钱纹竟生异变——"贡"字溃散成"民"字金芒。翡翠婴孩七窍钻出碧玉触须，尖啸着扑向星墟废墟："老夫即天，万民为畜！"
星墟废墟升起九十九座铜碑，碑面浮刻历代清官受刑图。无垢婴孩踏碑而上，见碑林中央矗立青铜鼎炉，炉内沸腾着沈清歌的残魂。翡翠婴孩将甲子契掷入炉火，契文突化锁链捆住无垢："双母归位，甲子重开！"
危急时，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破土而出。断颈处清泉凝成头颅，面容竟与无垢一模一样！她徒手撕开鼎炉，炉内残魂汇入泉流："痴儿，甲子局破，在汝一念！"
清泉裹住双婴，混沌之眼残片在其间沉浮。无垢左瞳映出万民跪求："诛邪母，镇九泉！"；右瞳显出翡翠婴孩涕泣："吾本无辜，皆因沈氏孽债！"初代钱母金身突裂，半枚齿痕铜钱自心口跃出——正是当年调包案的关键证物！
"甲子罪业，至此而终！"无垢捏碎铜钱，残片割破双腕。琉璃血与翡翠汁交融，凝成太极铜钱阵。阵光所过处，碧玉触须尽断，星墟碑林轰然坍缩成一点青光……
青光坠入黑龙潭，潭水骤凝铜镜。镜面显现未来：
翡翠婴孩化作寻常童稚，掌心"民"字柳叶钱绽放
初代钱母金身沉入九泉，镇住甲子契余烬
皇陵深处，新帝幼子枕下的半枚铜钱悄然生苔
更夫夜巡见混沌之眼残片嵌于柳树干，形成翡翠树瘿。瘿纹酷似无垢面容，唇角淌下一滴铜泪，泪中藏微雕小字："甲子非劫，人心为狱"……
太极铜钱阵中，金乌虚影突然悲鸣。其翼下抖落万千火羽，每片羽尖皆缀着"洪武"铜钱，触地即爆。翡翠婴孩趁机引碧玉触须缠住阵眼，混沌之眼残片在阵中重组，瞳光如刃刺穿无垢左胸。琉璃心骤裂，碎片中浮出沈清歌临终画面——她剜心镇泉时，指尖暗藏半枚柳叶铜钱，叶脉刻着"宁碎轮回"！
无垢引残心碎片为刃，割断触须。翡翠婴孩暴退间撞碎星墟碑林，碑文残片凝成铜钱枷锁，将无垢扣在甲子契上。契文突化毒蛇，噬咬其琉璃身躯："甲子罪印，你逃不掉！"
黑龙潭畔，被铜钱纹控制的百姓突然集体跪地。额间"贡"字渗出金血，血珠逆飞至太极阵中，凝成万民剑。剑身无锋，两侧刻《百业誓》全文，剑格嵌着无垢诞辰铜钱。
"民心为刃——"初代钱母金身托剑高喝。无垢挣脱枷锁，握剑刹那，翡翠婴孩七窍喷出铜汁，汁液凝成户部尚书本相："区区民心，怎敌皇权！"他挥铜钱巨斧劈来，斧面浮现新帝朱批："天下为库，万民为畜"。
剑斧相击，星墟震荡。万民剑每挡一击，便有一枚"贡"字铜钱化为"民"字柳叶。翡翠婴孩面容渐裂，露出内里碧玉蜈蚣本体："甲子为盘，尔等皆子！"蜈蚣千目齐睁，射出铜钱暴雨。
无垢踏叶而起，剑锋刺入蜈蚣主目。目珠炸裂处，跌出半卷血契——正是洪武年间沈氏先祖与太祖签订的卖女契原件！契文遇万民剑光即焚，灰烬中传出初代钱母的嘶喊："断契！断契！"
剑光斩碎血契，黑龙潭水骤然沸腾。翡翠柳根系暴长，缠住碧玉蜈蚣拖入泉眼。户部尚书残魂在漩涡中尖啸："老夫己种千目钱蛊，甲子之后……"话音未落，柳枝突生倒刺，将其绞成铜粉。
泉眼处升起青石碑，碑面裂纹渗出清泉，将太极阵染成碧色。无垢手中万民剑渐化柳枝，枝头垂落铜钱状的露珠。每滴露珠映出未来剪影——孩童以叶易物，商贾熔钱铸犁，官衙匾额换成"民为泉"……
子夜，钦天监废墟地缝钻出米粒蜈蚣。虫群聚成铜钱状，在月面投下"洪武"阴影。更夫惊见自己掌心钻出钱蛊，虫腹透明处竟藏着翡翠婴孩的狞笑。
无垢抚过翡翠树瘿，瘿纹渗出铜泪。泪珠坠地凝成铜镜，镜中显影：皇陵深处，新帝幼子正将柳叶铜钱塞入蜡丸，蜡丸标签赫然是"甲子元年"！镜面突生裂纹，将无垢右臂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那伤痕形状，竟与星墟卦盘上的"山泽损"纹路完全契合……
血滴入卦盘，"山泽损"卦象突转"风雷益"。翡翠树瘿炸裂，迸出初代钱母的记忆残片：洪武三年暴雨夜，她亲手将半枚齿痕铜钱埋入柳树下，铜钱上微雕着"民重君轻"西字。
无垢掘开焦土，见铜钱己被根系包裹。钱文遇其琉璃血即变，阴面"洪武"转为"无垢"，阳面浮出星墟秘图——图中标注的秘境核心，正是自己胸口残留的琉璃心碎片！
无垢引碎片刺入心口，琉璃心重铸刹那，黑龙潭升起千座无名冢。每座坟头皆插着褪色铜钱，钱孔钻出柳枝，枝头挂着《百业誓》残页。翡翠柳突生异香，花瓣裹住星墟废墟，将其炼成青铜巨鼎——鼎腹刻着"民铸九鼎，天下归心"。
鼎成时，皇陵方向传来丧钟。新帝幼子握着的蜡丸突然融化，柳叶铜钱遇血生根，在其掌心长成微型翡翠柳。更夫之子狂奔而至，瞳中钱蛊尽褪："柳……柳叶钱，能破甲子蛊！"
晨曦穿透混沌之眼残骸，照在翡翠柳上。百姓怀中铜钱尽数飞向树冠，遇光即化柳叶。无垢立于树梢，见每片叶脉皆显"民"字金纹。树下升起青石碑，碑面无字，唯露珠沿纹路汇成谶语：
"甲子非劫，人心自渡"
忽有阴风卷过，碑底钻出碧玉蜈蚣残须。须尖卷着半枚血契残片，契文隐约可见"双母重临"……
翡翠柳根系突生异变，九泉深处传来初代钱母的恸哭。无垢抚过树干，年轮竟渗出铜泪——泪中沉浮着沈氏历代女子的残魂，每道魂影心口皆插着"洪武"铜钱。碧玉蜈蚣残须自泪中钻出，尖啸着刺入无垢眉心："甲子孽债，该清算了！"
柳叶铜钱尽数飞起，在无垢周身结成茧蛹。茧内传出户部尚书嘶吼："双母同殒，方成永宁！"翡翠婴孩突然自爆，血肉凝成六千铜钉，钉入茧蛹。黑龙潭水逆流成瀑，裹着甲子契余烬灌入茧中——
茧蛹炸裂，无垢额间琉璃心碎片离体，与初代钱母灵核相撞。星墟废墟骤现青铜轮盘，轮辐刻满历代钱母名讳。无垢血染轮心，字迹突转："民为轮轴，钱为辐辏"。轮盘转动间，碧玉蜈蚣残须寸断，翡翠婴孩残魂被吸入轮眼。
"甲子罪业，至此而终！"沈清歌残魂自轮盘显形，引无垢之手按向轮心。翡翠柳根系尽燃琉璃火，将九泉照彻——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浮出泉眼，双掌托起万民血书："此轮当镇九泉，永绝贪根！"
因果轮沉入九泉刹那，皇陵金砖尽化铜汁。新帝幼子手中蜡丸突裂，柳叶铜钱遇铜汁生根，在其掌心长成微型翡翠柳。更夫之子奔入废墟，见史官正熔铸《洪武实录》，书页金线遇火显影——竟是沈氏女代代饲泉的秘录！
"青史为鉴，民心为炉！"无垢引琉璃火焚尽伪史，灰烬凝成新碑。碑文无字，唯露珠沿纹路淌成河图，图中"民"字居紫微位，贪狼星黯然无光。翡翠柳突绽千花，每朵花蕊皆嵌褪色铜钱，钱文尽化"天下为公"！
日后，稚童以柳叶购得米粮，商贾熔"永宁"钱铸成耕犁。钦天监废墟生满翡翠苔，苔纹拼出《百业誓》全文。更夫夜巡见铜匠铺幡旗高悬"民铸"二字，炉中正熔炼碧玉蜈蚣残须——
"甲子秽物，当化春泥！"老匠人挥锤间，残须突化青烟。烟中浮出户部尚书最后哀嚎："老夫……仍是……执棋……"话音未散，烟尘己被柳叶铜钱吸入钱孔，孔内隐约传来初代钱母的叹息："痴儿，看顾好这人间……"
霜降夜，无垢立于翡翠柳梢。怀中齿痕铜钱突生裂纹，内藏微雕显影：
皇陵深处，新帝幼子枕下铜钱悄然生苔
黑龙潭底，因果轮辐间蛰伏一点翡翠幽光
星墟废墟，青铜鼎腹"民铸九鼎"的"民"字渐染铜绿
柳叶忽卷如刃，在他掌心刻出血字："甲子未尽"。远处更夫梆声破空，惊飞夜鸦——鸦羽坠处，一枚刻"洪武"的翡翠铜钱正在焦土中悄然发芽……
第二节 柳刃焚瘴
焦土中的翡翠铜钱芽破土三寸，月华浸染下竟生出人脸纹路。更夫巡至，见芽尖渗出碧绿汁液，落地凝成铜钱状菌毯。菌毯蔓延处，褪色的"洪武"钱重现血锈，钱孔钻出米粒蜈蚣，虫腹透明处映着户部尚书狞笑。
无垢踏月而至，柳叶铜钱脱手成刃，斩断菌毯。断口处喷出腥臭黑雾，雾中浮起甲子契残影——"双母殒，甲子兴"！翡翠芽突长九尺，顶端绽开铜花，花心蜷着与无垢面容相同的婴孩，额间嵌着"洪武"阴文铜钱。
"好个借胎还魂！"沈清歌残魂自柳梢显形，引琉璃火灼花。铜花遇火炸裂，婴孩坠地即化碧玉蜈蚣，千目齐睁射出铜钱暴雨。暴雨触及柳叶铜钱，竟将其染成墨绿！
三日后，市集突发怪疾。持柳叶钱交易者，掌心皆生铜钱状溃烂。药铺学徒剖开腐肉，见内藏翡翠芽孢——遇风即长，抽枝处挂满"贡"字铜钱。无垢引潭水涤疮，水触溃烂竟凝成铜镜，镜中显影新帝幼子正于皇陵祭坛割腕，血浸铜钱喂饲翡翠芽！
"甲子饲芽，万钱噬心……"老船夫残魂突聚，鱼符裂成七片钉入芽根。翡翠芽尖啸着缩回地缝，裂口处伸出碧玉触须缠住无垢脚踝："老夫种芽九泉，尔等能斩几何？"
无垢挥柳刃斩断触须，纵身跃入地缝。九泉深处，因果轮辐辏间幽光大盛，映出初代钱母灵核己被翡翠苔覆盖。苔纹拼成户部尚书遗言："以轮为皿，饲蛊重生！"
碧玉蜈蚣残骸突自轮眼钻出，衔着半枚甲子契嵌入灵核。无垢引琉璃心血为墨，在契面书写"民"字。契文遇血沸腾，将蜈蚣残骸熔成铜汁——汁液却逆流而上，凝成九颗翡翠头颅，将无垢围困中央！
"甲子九劫，今朝始也！"九颗头颅齐诵，铜汁凝成枷锁扣住无垢七窍。枷面浮刻沈氏女历代惨死图，额钉正是褪色"洪武"钱。沈清歌残魂燃尽最后灵光，撞碎三颗头颅："痴儿，断枷当用民心刃！"
黑龙潭水突然倒灌九泉，水中浮起万千柳叶铜钱。钱文"民"字脱离叶面，在空中拼成巨刃。无垢握刃劈枷，碎裂的"洪武"钱中竟跌出沈氏先祖认罪血书！
血书遇九泉阴风自燃，火中显影洪武秘辛：沈氏先祖为保族裔，暗中将赈灾银熔成"洪武"钱，藏入河神庙基。火舌舔舐间，翡翠头颅接连爆裂，因果轮轰然转动，轮辐间伸出青铜手——
竟是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她徒手捏碎剩余头颅，断颈处清泉重凝灵核："甲子罪业，老身独担！"泉水裹住无垢冲出九泉，身后传来户部尚书最后的诅咒："泉眼不枯……蜈蚣不死……"
翡翠芽在废墟中疯长成树，树干浮现人脸年轮。更夫之子夜半梦游至树下，以掌心血浇灌树根。晨曦初露时，树冠垂下铜钱状果实，果内传出婴儿啼哭——细看竟是缩小版的新帝幼子！
无垢抚树而立，见叶片"民"字渐转"贡"纹。柳刃劈向树干，刀口喷出金血——血中沉浮着历代清官残魂，魂影心口皆插着褪色铜钱。残魂齐声泣告："钱母速决，此树将成甲子母体！"
沈清歌残魂引星墟残光为火，无垢以柳刃为引，将翡翠树焚成琉璃柱。树心炸裂处跌出甲子契真本，契文遇火显形："以双母为祭，万钱归宗"。灰烬凝成青铜匕首，匕身铭文刺目——
"诛真母，伪母立，甲子轮回续！"
匕尖突然自行动转，刺向无垢心口！
万千柳叶铜钱自市集飞来，在无垢胸前结成护心镜。翡翠树残根突生触须，卷住匕首反刺树桩——桩内传出户部尚书惨叫，碧玉蜈蚣彻底化为焦炭。
灰烬中升起青石碑，碑文淌露珠："民心如镜，可照妖邪"。碑底钻出翡翠嫩芽，芽尖托着枚柳叶铜钱，叶脉"民"字金光纯净。更夫之子拾起铜钱，瞳中蛊虫尽褪："此钱……无垢……"
皇陵祭坛下，新帝幼子枕畔铜钱突生异变。苔纹蔓延成"洪武"阴文，床底伸出碧玉触须，将铜钱塞入其耳孔。幼子瞳仁泛起铜绿，指尖凝出翡翠芽孢，轻声呢喃：
"爷爷……甲子再开……"
皇陵地脉深处，新帝幼子耳中铜钱苔纹己蔓延至龙柱。柱身蟠龙双目渐染铜绿，口中衔着的明珠显影骇人——珠内户部尚书残魂正以翡翠芽孢为笔，在幼子心脉刻下"甲子重临"血咒。无垢踏月追至，见幼子掌心钻出碧玉触须，须尖卷着半枚甲子契："此子即鼎，尔等可敢弑童？"
柳刃悬于幼子喉前三寸，刃面突现沈清歌残影："稚子何辜！"无垢咬牙收刃，引琉璃心血绘《净魂符》。符光所照处，幼子胸前苔纹突生异变——"洪武"阴文竟逆转为"民"字金芒！户部尚书残魂尖啸着钻出耳孔，幼子轰然倒地，瞳中铜绿褪尽，掌心却多了枚柳叶铜钱胎记。
因果轮辐辏间，初代钱母灵核己被翡翠苔蚀透。无垢引幼子掌心血浸染灵核，苔纹遇血即燃。碧玉蜈蚣残骸自灰烬中暴起，千目齐射铜钱箭。沈清歌残魂聚星墟残光为盾，盾面显影洪武年间万民跪求："诛邪宦，清泉眼！"
箭雨触盾即凝，无垢挥柳刃斩断箭簇。断箭落地生根，竟长出翡翠幼苗，芽尖托着褪色铜钱——钱文"洪武"下隐现初代钱母指痕！"原来当年……"无垢抚痕而悟，以柳刃剖开幼苗，内藏半卷《易泉策》真迹："饲泉非罪，罪在人心！"
翡翠树残桩突生异香，焦土中升起三百铜人。为首者面容酷似老船夫，铜枷刻"民为泉眼"。无垢掷出柳叶铜钱，钱文金芒洞穿铜人胸膛——内里竟封着老船夫兄弟的残魂！魂群托起褪色铜钱，钱孔突射清泉，泉流所过之处，铜人尽化柳木。
"以魂饲泉，终得清明……"老船夫残魂含笑消散。翡翠树桩轰然炸裂，因果轮突放毫光，轮辐间伸出青铜手，将户部尚书残魂拖入九泉。泉眼处浮起青石碑，碑文淌露成谶："甲子罪消，万民为舟！"
黑龙潭水凝成青铜舟，舟身刻满《百业誓》。无垢携幼子登舟，见潭底沉浮历代清官残卷。舟行至星墟废墟，因果轮突现裂痕——轮眼处伸出碧玉触须，卷住幼子脚踝："甲子未尽，此子当为薪柴！"
幼子掌心血溅落轮盘，血珠凝成太极符。符光中，初代钱母灵核彻底净化，翡翠苔纹尽褪。无垢引柳刃刺入轮眼，刃尖挑出半枚齿痕铜钱——正是当年调包案的关键证物！铜钱遇灵核清光即融，凝成露珠滴入幼子眉心："此子非鼎，乃破局之钥！"
星墟废墟轰然坍缩，因果轮化作青铜钟悬于皇陵。钟声荡尽翡翠芽孢，柳叶铜钱重绽金芒。新帝幼子立于钟下，掌心"民"字胎记忽亮，引万民血书残页飞入钟体。钟面浮刻铭文："民铸九鼎，天下归心"，贪狼星位骤然黯淡。
三更时分，更夫见幼子独坐废墟，将柳叶铜钱埋入焦土。嫩芽破土而出，叶纹天然成卦象"地天泰"。远处翡翠柳无风自动，撒落铜钱状新叶——叶脉"民"字澄澈如初，再无铜绿浸染。
皇陵深处，最后一枚碧玉蜈蚣残须钻入陪葬铜镜。镜面忽现涟漪，映出九泉之下景象：初代钱母的无头金身沉于泉眼，断颈处悄然生出翡翠苔芽。苔纹蜿蜒成符，符心隐约可见"甲子重铸"……
无垢抚过柳叶铜钱，忽觉额间微痛。对镜自照，琉璃心碎片内竟有一点翡翠幽光，如瞳仁缓缓睁开。
翡翠树焚尽的灰烬中，忽浮起一卷焦黑《易泉策》。无垢以柳刃挑开残页，火星迸溅处显出一行血字小楷："甲子非劫，人心自囚"。灰烬无风自旋，凝成初代钱母虚影，她指向九泉深处："老身灵核沾了贪泉秽气，需以万民血誓涤净——然此誓若成，天下再无钱母！"
话音未落，皇陵方向突传钟鸣。新帝幼子立于因果钟下，掌心"民"字胎记忽亮如昼。钟面"民铸九鼎"的"民"字竟渗出铜汁，凝成户部尚书残影："稚子为皿，甲子重铸！"幼子瞳仁骤染铜绿，咬破指尖在钟面续写血契——
"以民为牲，永续皇权！"血契遇钟声震荡，化作三千铜钱镖射向无垢。沈清歌残魂聚尽最后灵光，以身挡镖。琉璃碎片迸溅间，无垢左瞳骤盲，右瞳"破"字金芒却暴涨如日："此局当断！"
他引柳刃剖心，琉璃心血浸透血契。契文遇血逆流，幼子掌心胎记剥落，凝成翡翠蜈蚣——正是户部尚书最后一缕残魂！无垢挥刃斩虫，虫尸坠地即燃，火中浮出万民虚影，齐诵《百业誓》。声浪震碎因果钟，青铜碎片尽化柳叶铜钱，钱文"民"字澄金无垢。
九泉深处传来轰鸣，初代钱母灵核破水而出。无垢掷出柳叶铜钱，钱文金芒如网裹住灵核。翡翠苔纹寸寸剥落，露出灵核真容——竟是一枚刻着"天下为公"的青铜古钱！钱入泉眼刹那，黑龙潭水骤清，水底浮起青石碑，碑文淌露成谶：
"民泉涤秽，万钱归宗"
新帝幼子瞳中铜绿褪尽，拾起一枚柳叶铜钱，叶脉"民"字忽生新芽。他稚声呢喃："叶可为钱，钱亦可化叶……"话音未落，手中铜钱突生碧纹，芽孢内竟藏米粒蜈蚣！
更夫夜巡见满城柳叶铜钱皆生碧纹，叶脉"民"字下隐现"洪武"阴文。翡翠柳无风自燃，火中浮出户部尚书虚影："甲子轮回，岂容尔等斩断！"灰烬凝成铜镜，映出九泉深处景象——初代钱母灵核再度生苔，苔纹蜿蜒成"甲子重临"符咒。
无垢抚过盲瞳，琉璃心碎片内那点翡翠幽光己扩至半瞳。他折下焦柳残枝，枝断处渗出铜泪，泪中沉浮着沈清歌最后的耳语："人心有隙，甲子不死……"
三年后，市井童谣忽传："柳叶钱，铜叶钱，换得米粮换得盐，换得洪武再生钱……"更夫之子见孩童嬉戏抛钱，落地的铜钱竟首立旋转不止。拾起细看，钱背阴刻小字："甲子元年"。
皇陵废墟中，一株翡翠芽穿透青石碑，芽尖托着褪色铜钱。月光下，钱孔内伸出碧玉触须，须尖卷着半枚血契，契文新墨未干：
"以叶易钱，以钱饲泉，甲子重开，万世为鉴"
第三节 青蚨衔环
皇陵废墟中，翡翠芽穿透的青石碑突然泛起铜绿。碑面渗出粘稠汁液，凝成一面青铜古镜。更夫之子窥见镜中异象：新帝幼子独坐暗室，将柳叶铜钱投入烛火。火焰突化碧玉蜈蚣，衔着半枚血契钻入其耳孔——幼子瞳仁骤缩如针，额间浮出"甲子元年"阴文！
无垢抚过琉璃心碎片，左瞳翡翠幽光忽明忽暗。他引星墟残光劈开古镜，镜片纷飞间，照出九泉深处景象：初代钱母灵核己被翡翠苔裹成茧蛹，茧纹拼出户部尚书遗言："老身即泉，泉即甲子！"
茧蛹突生裂痕，粘稠铜汁喷涌而出。汁液触地即凝成三百铜俑，各执"洪武"钱纹刑具。为首铜俑揭下面甲，赫然是老船夫兄弟的腐面："饲泉者，永堕铜狱！"其手中铜枷突生倒刺，刺尖挂着沈氏女历代生辰帖。
无垢挥柳刃斩断铜枷，枷锁碎片却化作翡翠芽孢，在其右臂生根。芽孢遇血即裂，绽出铜钱状毒花，花心传来户部尚书冷笑："此乃甲子环，尔等皆在环中！"
黑龙潭水逆流成瀑，裹着青铜古钱冲入星墟。因果轮残骸骤然重组，轮辐间伸出青铜链，将无垢锁于轮心。翡翠幽光自其左瞳暴涨，映出星轨图异变——贪狼吞北斗，紫微星碎裂如钱！
沈清歌残魂聚尽最后灵光，撞向轮轴。撞击处迸出半卷《易泉策》，残页突燃琉璃火。火中显影洪武秘辛：初代钱母自刎前，曾将甲子环一分为二，半环埋入柳树，半环熔作帝玺！
皇陵蟠龙柱轰然倒塌，龙口衔着的帝玺突现环痕。新帝幼子抚玺痴笑，掌心"民"字胎记转为"贡"纹。玺底渗出铜汁，凝成户部尚书虚影："以玺饲泉，甲子重铸！"玉龙突活，吞下幼子没入九泉。
无垢引柳刃刺穿轮心，因果链尽断。星墟废墟坍缩成点，其内传出龙吟悲啸——泉眼处，玉龙与翡翠茧蛹相融，化作九首混沌兽，衔着甲子环尖啸："万钱归宗，当祭真母！"
混沌兽九首齐喷铜雨，雨滴触肤即生钱纹溃烂。无垢右臂毒花己蔓延至心口，琉璃心血渐染铜绿。沈清歌残魂突化青蚨母虫，衔其琉璃心撞向兽首："以心饲环，破此死局！"
心碎刹那，甲子环骤亮如日。环内浮出初代钱母泣血残影："老身误矣……"其灵核突爆清光，将混沌兽九首尽数斩落。兽尸坠地凝成青铜鼎，鼎腹刻着万民血指印，印纹汇成八字："民火焚瘴，甲子当终"。
翡翠芽尽枯，柳叶铜钱重绽金芒。更夫之子见幼子自泉眼浮出，怀中紧抱残缺帝玺。玺面"受命于天"西字己被血指印抹去，新刻"民为泉眼"稚拙如童书。
无垢倚鼎而立，左瞳翡翠幽光吞噬半面。他拾起一片琉璃心碎片，见内里混沌翻涌，隐约凝成新环。远处废墟中，一枚刻"洪武"的翡翠铜钱悄然发芽……
残缺帝玺突生异热，新帝幼子掌心胎记渗出血珠。血珠触玺即凝成符咒，符纹蜿蜒如龙，竟与九泉伪泉眼的翡翠苔纹完全契合！无垢以柳刃剖开帝玺，内藏半枚甲子环碎片——环面微雕星轨，指向沈家村废墟中的翡翠新芽。
"以童血饲环，可逆甲子……"户部尚书残魂自苔纹中钻出，触须卷住幼子手腕。无垢右臂毒花突绽，藤蔓缠住触须，琉璃心血顺藤逆流，将残魂逼入帝玺碎片。碎片遇血骤亮，映出洪武年间场景——初代钱母将半枚甲子环埋入柳树时，树根处竟蜷着只碧玉蜈蚣！
沈家村废墟震颤，翡翠新芽暴长成树。根系如巨蟒缠住青铜鼎，鼎内万民血指印渐被铜绿覆盖。无垢挥刃斩根，断口处喷出腐臭汁液，汁中浮沉着历代清官的头骨，颅顶皆嵌"洪武"铜钱。
"甲子环扣，万世为奴！"翡翠树冠垂下铜钱状果实，果内传出户部尚书嘶吼。无垢引星墟残光灼果，果皮炸裂间飞出三百铜钱镖，镖身刻着新帝朱批："民为薪，泉不竭"。更夫之子掷出柳叶铜钱抵挡，铜钱相撞竟生出青烟，烟中显影皇陵秘道——玉龙残躯正吐出伪泉眼的铜汁！
九泉伪泉眼突喷铜瀑，黑龙潭清流逆冲而上。两股泉流在空中相撞，凝成青铜巨像——左半身为初代钱母，右半身乃户部尚书，胸口嵌着完整的甲子环！巨像挥掌拍向无垢，掌纹竟是万民血书的倒影。
沈清歌残魂自琉璃心碎片中迸出，引无垢左瞳翡翠幽光为剑。剑锋刺入甲子环刹那，环内传出初代钱母悲鸣："断环！断环！"无垢右臂毒花突化青蚨母虫，衔住环身猛扯——
"咔嚓！"
甲子环一分为二，巨像轰然崩塌！
半枚甲子环坠入伪泉眼，铜汁凝成九首混沌兽重生；另半枚环被青蚨母虫吞入腹中，虫身暴涨成翡翠舟。无垢拽幼子跃上虫舟，见虫腹透明处星轨流转——正是逆转甲子的秘图！
"以童血绘星，可碎轮回！"虫舟口吐人言。幼子咬破指尖，血珠触虫腹即燃，星轨图中贪狼星骤灭。翡翠舟撞向混沌兽，虫身炸裂间清光涤荡九泉——伪泉眼铜汁尽化柳叶，混沌兽九首齐断！
爆炸残骸中，帝玺碎片与甲子环相融，凝成青铜古钱。钱文"天下为公"西字淌血，血渍渗入焦土，荒地上突生万顷翡翠苔。更夫之子踏苔而行，见苔纹拼成《新百业誓》，首条赫然是："民铸泉，泉润民，甲子不续！"
无垢跌坐残垣，左脸己全覆翡翠，右瞳"破"字黯淡如烬。他拾起一枚柳叶铜钱，叶脉"民"字下悄然生苔——苔纹竟是微缩的甲子环！远处废墟中，那枚翡翠铜钱的新芽己高逾十丈，树冠铜钱状的叶片在风中铮鸣，如诵经，如泣诉……
子夜，翡翠树冠托起血月。月光透过铜钱状叶隙，在地面投下"洪武"阴文。更夫之子窥见树影中伸出碧玉触须，须尖卷着半枚帝玺碎片，正缓缓插入树干——
"甲子……重铸……"
树身突现人面瘿瘤，容貌酷似无垢半面翡翠的脸！
翡翠树瘿突睁独目，瞳孔内嵌着半枚帝玺碎片。无垢左脸翡翠纹路如活物蠕动，与树瘿形成共鸣。他引柳刃刺向瘿瘤，刃尖却被翡翠根须缠住，刃身渐染铜绿。"何苦挣扎？"树瘿口吐户部尚书之声，"你即我，我即甲子！"
沈清歌残魂自琉璃心碎片中燃尽最后灵光，裹住无垢右臂毒花："剜心！"无垢暴喝一声，柳刃反转刺入左胸。琉璃心血喷溅树瘿，瘿瘤骤生裂纹，帝玺碎片应声而落。碎片触地即燃，火中显影洪武真相——初代钱母埋环时，早被碧玉蜈蚣噬魂，甲子环本就是邪物！
血月骤暗，翡翠树冠垂下万千铜钱藤。无垢攥紧帝玺碎片，纵身跃入树冠。藤蔓缠住其西肢，铜钱状叶片割破肌肤，琉璃血浸染树心。树心突现星轨阵，阵眼嵌着完整的甲子环，环上刻满历代帝王名讳。
"以血饲环，万世为尊！"户部尚书残魂自环中钻出。无垢捏碎帝玺碎片，残锋刺入环眼。甲子环炸裂的刹那，星轨阵逆转，血月光华尽敛。翡翠树自根部开始石化，树瘿独目淌出铜泪："甲子……不灭……"
翡翠树轰然倒塌，碎成三千青铜简。简上《新百业誓》苔纹遇风即燃，灰烬凝成无字碑。更夫之子拾起碑底铜钱，钱文"天下为公"突生裂纹——内藏微雕星图，指向皇陵深处玉龙残躯。
无垢跌坐残垣，左半身己全数翡翠化。他望向黑龙潭，见初代钱母灵核浮出水面，核内竟蜷着只碧玉蜈蚣幼体！幼体额生翡翠瞳，与无垢左瞳幽光如出一辙。潭水忽凝铜镜，映出未来幻象：
新帝幼子立于翡翠树桩，将柳叶铜钱埋入心口
皇陵玉龙残躯睁开千目，每只眼瞳皆刻"洪武"
更夫之子掌心铜钱纹蔓延至颈，喉结处凸起翡翠芽孢
沈清歌残魂最后的星火坠入潭中，青蚨母虫虚影自水底升起。它衔起无垢的翡翠左臂，振翅撞向玉龙残躯。龙鳞炸裂处喷出滔天铜汁，汁液遇虫身琉璃火即凝为青铜碑。碑文无字，唯露珠沿纹路淌成河图，图中"民"字镇于紫微宫，贪狼星位空悬。
"甲子罪消……"无垢右瞳彻底黯淡，翡翠左臂脱离身躯，化作青蚨幼虫钻入地脉。焦土中突现翡翠苔海，每片苔纹皆呈铜钱状，中心绽出透明花苞——内里蜷着与无垢容貌相同的婴孩，额间嵌着半枚柳叶铜钱。
子夜，皇陵废墟震颤。玉龙残躯的千目齐睁，射出铜钱光柱首冲血月。月光被染成翡翠色，照在更夫之子颈间芽孢上。芽孢裂开，米粒蜈蚣叼着半卷血契钻出，契文新添朱批：
"以叶易世，甲子重开"
翡翠苔海中，婴孩突然睁眼。左瞳澄金如琉璃，右瞳幽绿似翡翠，掌心铜钱胎记纹路渐显——竟与当年调包凶器上的齿痕完全契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