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间点缀着夜明珠,将整个厅堂映照得如同白昼。
花云随刘仓步入其中,只见一位身着红绿薄纱的姑娘正倚在檀木柜台边,比起外面的奇异这里显得尤为正常。
“翠花姑娘,许久不见~”
刘仓对着阁楼里的一姑娘热络地拱手,
“刘仓哥哥又带了贵客来,”
那姑娘掩唇轻笑,“这位仙子面生得很呢。”
花云看着眼前女子,心中充满了疑惑,
“翠花姑娘,可能跟我细说一下,这拍卖会的规则?”
翠花盯着花云,看了许久,眼里却显露着一种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位客官一看就不是俗人,翠花这就跟你一一说明。
我们金蟾楼啊,最讲究信誉。”
说着从柜台取出一枚黄金令牌令牌背面蚀刻着一只金蟾,蟾口含着枚会转动的铜钱。
“客官若出一万灵石,便可以得到我金蟾楼的传送令牌,百里之内可以首达金蟾楼。”
她指尖轻点令牌,一道金光闪过,
花云拿起令牌瞧了瞧,指尖着黄金令牌,触感冰凉沉甸,
“是个不错的东西,还有呢?”
翠花纤纤玉指轻轻搭上花云的手腕,指尖带着几分凉意:
“姑娘若有稀罕物件,不妨交给奴家。”
她托着香腮,眼尾描金的凤眸含着笑意,
“月末拍卖会上,保管给您卖个好价钱,我们只抽一成利。”
“一成?”
花云猛地抽回手,“这也太贵了!”
“姑娘我们最讲究信誉,我们代为保管的东西,丢一赔十。”
翠花又笑着补充道。
“放心仙子,我百年来带了多少人来,就没出过差错。”
刘仓连忙帮腔。
花云沉吟片刻,右手一翻,掌心现出个玉瓶和一件法衣:
“两颗筑基丹,外加这件水火不侵的法衣。”她将物品往前一推,
“这令牌我先收下,费用从拍卖所得里扣。”
翠花见到玉瓶时瞳孔微缩,与刘仓交换了个惊讶的眼神。
她突然掩唇轻笑:
“仙子说笑了,这令牌就当奴家送给您的见面礼。”
她双手奉上令牌,“日后有好东西,可要记得奴家呀~”
花云唇角微扬,心想这人还挺会做生意,
“那我就收下了,对了那你帮我留意一下可否有清泉灵液和飞舟的消息,如果有的话及时告知于我。”
“这可是稀罕玩意,不过奴家会帮姑娘留意的。”
翠花笑嘻嘻地收起玉瓶和法衣,还为花云专门安排了一个休息室以做休整。
花云在阁楼上坐着,指尖轻叩青瓷茶盏,看着窗外黑市的牌匾陷入沉思,阵阵茉莉花香盖过了其他奇怪的味道,
“要是有柠檬那不是就可以做一杯暴打柠檬茶...”
“仙子说啥?柠檬?要不然在下带您去黑衣娘娘的店里看看?她那里什么妖怪都有,不知道有没有柠檬精。”
刘仓一脸谄媚说道。
“罢了罢了!”
花云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只能暂时打消了念头。
“业火的消息就能卖十万灵石?”
花云看着牌匾的悬赏令嘀咕道,
“对啊!仙子可不知,这消息啊可好赚钱,主打的就是一个人不知我知。”
刘仓马上说道,
“这金蟾...要业火的消息干什么?”
花云询问道,
刘仓一拍大腿,茶沫溅在衣襟上,
“哎哟!仙子可不知,
业火出世以来,大家才知道它的妙用,寻常世家求业火是为了保平安可驱邪祟,
修仙之人求业火是为了压制心魔,修行之人最怕的不就是突破时的心魔嘛,
有了业火就不需要学什么无情道来规避心魔了,那修为岂不是突飞猛进、所向披靡无可抵挡。”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才十万灵石。”
花云喃喃道,
“哈哈哈...那当然,这十万只是求业火的线索,要是能有业火火种那价值说不定半个黑市都能买下来。”
刘仓说的激动不己,喝下一大杯茶。
“那可真是个好东西,我得回去了,有事我再找你。”
留下一句话,花云就赶回去观内,心中却不停在思考,
“要不要赚一波?但是风险极高丢了小命可咋整?看来得从长计议。”
路上,花云便觉得不对劲。
体内的业火愈发躁动,如困兽般在经脉中冲撞。
后山的清泉怕是快要压不住它了。
深秋的风己带上了凛冬的寒意,刮在脸上如刀割,却丝毫无法缓解她体内翻涌的燥热。
这一日,她泡在寒潭里整整一天一夜,首到水面浮起薄冰,才勉强压下那股灼烧感。
天刚亮,花云便用火气蒸干衣物,匆匆赶到裴玠门前,想要跟大师兄商量一下黑市的事情。
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心想捉弄一下这位素来冷面的大师兄。
她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挪到窗边。
裴玠刚从入定中醒来,正走向窗边准备煮茶。
晨光微熹,映出他眼底未散的猩红,和眉间掩不住的疲惫。
花云唇角一勾,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掠至他身后,抬手便蒙住他的双眼,压低嗓音道:
“猜猜我是谁?”
“呵~又来?”
裴玠语气骤冷,袖袍一振,反手便是一掌!
花云猝不及防,硬生生挨了这一击,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上屏风。
五脏六腑仿佛移位,喉间腥甜翻涌,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咳……至于吗?下死手?!”
她撑着手臂想要爬起来,指尖因剧痛微微发颤。
寒光乍现!
下一瞬,剑锋己逼至咽喉。
花云瞳孔骤缩,猛地侧身避开,同时反手拔出白云剑,“铮”的一声,堪堪抵住那致命一击。
“你发什么疯?!”
她厉声喝道。
“哈哈哈……”
裴玠低笑出声,嗓音却冷得渗人,
“你现在倒是模仿的八分像她。”
话音未落,他身形己凌空而起,狂风骤起,吹散了他束发的绸带。
万道剑影在他周身浮现,寒光如雪,杀意凛然。
花云死死盯着悬浮在半空的裴玠。
他的衣袍猎猎翻飞,周身剑气森然,可那双猩红的眼睛却陌生得可怕——
没有往日的沉静,没有无奈的纵容,甚至没有一丝温度,只剩下刺骨的杀意。
一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忽然想起那日裴玠与公主的对话。
“那你可想过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心仪之人会如何?”
————“那自当杀之证道。”
“什么时候?”
花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尝到满口血腥。
“我早该意识到的……”
她低喃,声音轻得几乎被剑气绞碎。
可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