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来自白云观,花云。”
“白云观啊!”
老道转过身,上下打量着花云,
“难怪!我还以为什么妖怪来扰我清净。”
“前辈知道白云观?”
花云好奇问道,眼睛亮晶晶的,
“有个熟识在白云观,你可知道那苏铁柱现如今如何了?”
“苏铁柱?”
花云憋笑,陷入沉思,白云观姓苏的好像就只有苏天师吧。
“不知道前辈说的可是苏天师?”
花云略作猜测询问道,
“苏天师?”
老道人眼睛瞪得溜圆,“那小子现在都混成‘天师’了?”
“苏天师目前是白云观的观主,也正是在下的师父。”
花云恭敬地回到道,
“哦?他那点破能耐还能收徒了?想当年被我打得屁滚尿流,哭着喊我大哥呢!”
老道说得胡子首翘,得意得不得了。
突然老道停下步伐,满脸深意地看了一眼花云,
“那你不是得唤我一声师叔?”
“师叔!你看那银鱼的赔偿...?”
花云一脸笑嘻嘻地叫道,
老道人笑容刚挂在脸上突然僵住:
“不是一码事,另说另说;
不过你没事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啥?”
谈话间花云己经跟着老道人来到茅草屋前,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
“一言难尽啊!”
花云两手一摆很是无奈。
老道刚刚放下鱼篓,黑猫突然竖起尾巴,轻盈一跃,蹲在老道人肩头。
“喵~”
大橘急得原地转圈,眼巴巴望着黑猫。
“你这小东西,急什么?”
老道人哼笑一声,袖袍一挥,茅草屋的木门“吱呀”一声自行打开。
她看着眼前简陋的茅屋,忍不住问道:
“前辈,您为啥要住在这么冷的地方啊?”
老道人边走进屋内换好布鞋,叹了口气,面无表情也却不作回答。
花云跟着来到屋内,才发现里面出人意料地暖和,炉火烧得正旺,灶台上摆着几只青瓷碗。
黑猫轻盈地跃过门槛,尾巴尖扫过花云的手背。
大橘立刻追了上去,两只猫儿在屋内追逐打闹。
黑狗熟练地叼来一双布鞋,尾巴摇得欢快。
虽然屋内陈设虽简朴,花云还是注意到处处透着不凡——
炉火不烧柴却长明,墙上挂着一幅绵延不绝的冰山画作如妙似幻。
“愣着作甚?”
老道人脱下蓑衣,露出内里灰扑扑的衣袍,
“不是说要做鱼汤?”
“好~前辈您稍作休息,一会就好。”
花云定了定神,取出银鱼,指尖灵气一催,鱼鳞簌簌脱落。
她动作利落地剖鱼去骨,将鱼骨煎至金黄,倒入清水熬煮。
又取来之前屯在簪子里面的的葱、香菜,细细切碎。
花云一边切着葱花,一边偷眼打量老道人,思索了一番笑嘻嘻地说道,
“师叔,您一个人住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不觉得冷清吗?”
她状似随意地问道,手上动作却没停,将香菜细细切成碎末。
老道人正往炉膛里添柴,闻言嘴角微微上翘:
“冷清?有这两个小家伙陪着,热闹得很。”
黑猫适时地“喵”了一声,跳上灶台,好奇地嗅了嗅花云手边的调料,猛地后退,掏出猫爪一首在空中刨土。
大橘立刻凑过来,两只猫儿鼻尖对鼻尖,像是在交流什么秘密。
花云笑了笑,继续问道:
“那您平时吃什么呀?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吃鱼啊。”
老道人指了指门外,“寒潭里的银鱼,够老朽吃上几百年了。”
“可总吃鱼也会腻吧?”
花云加入自己珍藏的香料,鱼汤逐渐飘出阵阵香气,
“要不要晚辈教您几道新菜式?”
老道人终于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小丫头,你这是揣的什么心思?我可没什么好东西给你。”
花云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虎牙:
“师叔,您多虑了,我就是觉得您一个人住在这儿,怪不容易的...”
黑狗突然叼着一块冻硬的肉干跑过来,放在花云脚边,尾巴摇得像拨浪鼓。
“哟,连小黑都向着你了。”
老道人哼了一声,
“不用,老朽在这儿住了三百年,早习惯了。”
花云手上动作一顿:
“三百年?!”
“怎么,不信?”
老道人袖袍一挥,茅草屋的木窗突然结出一层冰花,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这里常年寒冰不化,最适合修炼冰系功法。”
花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煮好的鱼汤盛入碗中。
汤色奶白,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香菜,香气扑鼻。
黑猫从老道人肩头跳下,凑到锅边嗅了嗅,尾巴愉悦地卷起。
大橘也挤过来,两只猫儿一左一右,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的鱼汤。
“师叔,趁热喝。”
她双手奉上,“暖暖身子。”
老道人接过花云递来的鱼汤,先是凑近碗边嗅了嗅,白眉微挑:
“嗯?这香气...”
他低头看去,奶白的汤面上浮着翠绿的葱花,几片的鱼肉半沉半浮,热气裹挟着辛香扑面而来,竟勾得他腹中馋虫一动。
“加了秘制调料提鲜,”
花云眼睛亮晶晶的,手指轻轻点着碗边解释,
“葱去腥,香菜增香,最后滴了两滴醋吊出鱼肉的甜味。”
老道人哼了一声:
“花里胡哨。”
话虽这么说,却己经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汤一入喉,老人家的眼睛顿时睁大了些。
鱼汤浓而不腻,鲜香中带着微微的辛辣,暖意从喉咙一路滑到胃里,竟让他冰修多年的身子都泛起一丝暖意。
鱼肉嫩得几乎要在舌尖化开,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弹性。
更妙的是,花云特意运用了从老王那里学来的手法最大量的保留了银鱼本身的灵力,一口鱼汤灵气与美味的碰撞。
“......”
老道人沉默地又喝了两口,突然道,“你这丫头!”
花云正给两只猫儿分鱼肉,闻言惊喜地抬头:
“师叔喜欢?”
“哼,”
老道人嘴上不饶人,手却很诚实地又盛了满满一碗,
“比老朽煮了三百年白水炖鱼强那么一点。”
黑猫优雅地舔着碗里的鱼汤,尾巴尖愉快地卷曲着。
大橘则吃得满脸都是,还不忘给眼巴巴的黑狗分几块鱼肉。
“其实秘诀在于分两次下鱼,”
花云见老道人爱喝,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鱼骨先煎后熬汤,鱼肉最后放,这样...”
她忽然住口,因为老道人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