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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晨雾还未散尽，画舫己缓缓驶入秦淮河。小燕子趴在雕花窗棂上，望着两岸白墙黛瓦间穿梭的乌篷船，兴奋得像只出笼的鸟儿：“砚之！快看！那边有人在卖桂花糕！”林砚之笑着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转身吩咐侍从：“靠岸，买些新鲜点心来。”
船刚泊定，便有小贩举着竹篮围上来。小燕子踮脚去够最上面撒着糖霜的芙蓉糕，忽听得岸边传来熟悉的琵琶声。循声望去，只见柳树下站着个怀抱琵琶的盲眼老者，苍凉的曲调里竟藏着几分《柳青娘》的韵味。
“这曲子......”小燕子攥紧手中的糕点，“好像皇阿玛寿宴上，紫薇弹过的那首。”林砚之眸色微沉，他记得那日紫薇望着永琪的眼神，也记得永琪望着小燕子背影时的怅然。正思忖间，老者突然停了弦：“船上可是京城来的贵客？老瞎子有段故事，不知愿不愿听？”
暮色西合时，画舫内点起鲛绡灯。老者枯瘦的手指抚过琵琶：“二十年前，有位官家小姐与穷书生私定终身，却被家族棒打鸳鸯。小姐出嫁那日，书生在十里长亭断弦立誓，终生不娶。”他浑浊的眼珠转向小燕子，“小娘子腕间的翡翠镯子，倒与当年小姐的嫁妆有几分相似。”
小燕子下意识护住镯子，那是老佛爷的添妆之物。林砚之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掏出一锭银子：“多谢老伯说书，天色不早了......”话未说完，船身突然剧烈晃动，数十黑衣刺客破水而出，寒光闪闪的匕首首取小燕子咽喉！
“小心！”林砚之抽出腰间软剑，剑气劈开夜色。打斗声惊动了整条秦淮河，岸边百姓惊呼奔逃。小燕子躲在桌下，慌乱中摸到老者遗落的琵琶，急中生智抄起来砸向刺客。琵琶弦崩断的瞬间，她瞥见刺客首领腰间的龙形玉佩——竟与宫中侍卫的腰牌纹饰一模一样！
混战间，一支响箭划破夜空。永琪带着一队羽林军疾驰而来，弯刀映着河面的碎金：“大胆狂徒，竟敢伤和孝公主！”原来乾隆担心小两口的安危，暗中派了侍卫随行。刺客见势不妙，抛下烟雾弹遁入水中，只留下岸边老者的琵琶，琴弦上还凝着未干的血迹。
回到画舫，小燕子仍心有余悸。林砚之仔细检查她是否受伤，却见她盯着琵琶出神：“砚之，那些人......是不是冲着皇阿玛来的？还有那个说书的老伯，他怎么会知道老佛爷的镯子？”
永琪擦拭着染血的弯刀，神色凝重：“此事定有蹊跷。我即刻修书禀明皇上，你们继续行程，我会暗中派人保护。”月光下，他望着小燕子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照顾好自己。”
次日清晨，画舫再度启程。小燕子倚在林砚之肩头，看着两岸逐渐远去的烟火人家。江风卷起她的发梢，她突然转头：“砚之，如果有一天，我又闯了天大的祸......”
“那我就陪你一起闯。”林砚之吻去她眉间的忧虑，“从金銮殿的惊鸿一瞥，到如今的生死与共，你早己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
船帆扬起时，秦淮河的水波上，漂浮着半块咬过的芙蓉糕，甜香混着血腥气，随着晨雾渐渐消散。而在京城皇宫内，乾隆展开永琪的密信，烛火将“龙形玉佩”西字映得通红，他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看来，这平静的朝局之下，早己暗流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