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登势婆婆送的旅行外套,冰冷的风还是嗖地一下拂过脖颈。
“呜,好冷……”
走在以前几乎每天都走的路途上,我抓紧外套领口,缩紧了身子。
明明不久前还觉得秋意渐浓,转眼间,己是寒意刺骨的季节。树木落尽枯叶,露出枝桠,天空虽然晴朗,景色却平添了几分寂寥。
“己经到冬天了啊。得准备过冬了。”
即将迎来在江户的第一个冬天。完全不知道会有多冷。幸好取暖设备发达,应该不至于危及性命。
又是一阵风吹过。干涩的寒风呼啸着,我身体一颤。
不过,离万事屋不远了。
因为今天休息,之前见面时和神乐约好了一起玩。
要不要一起看看防寒用具什么的。脑子里盘算着一天的种种计划,心里便暖融融的。虽然身体缩着,脚步却轻快起来。
我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加快脚步走在主街道上。
---
“喂,我说,你能不能别看着我脸红啊。”
按响对讲机,从拉门后面探出头来的,是银时。
“哪……”
虽然说是理所当然的。但自从那天早上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和银时碰面,我不由得脸红了。
“才没脸红!”我别过脸去,他却毫不在意,开始挖起鼻孔。
“哎呀呀,这反应也太典型了吧。你是女主角吗?你是女主角吗?”
“够了,别说傻话了。我是女主角的话,那英雄在哪?迟到了吗?”
“喂,你瞎了吗?眼前不就站着个银发帅哥——”
“换台。”
我立刻回嘴,他“至少让人把话说完啊”地说着,把刚才插在鼻子里的手指啪地一弹。唉,好脏。
明明太阳早就升得老高了,银时却一副刚起床的样子,睡眼惺忪地“啊——啊”打了个大哈欠。
“不过,你这把年纪了,倒意外地纯情啊。该不会,真在在意我吧?”
银时的话让我的脸更热了。但他依然用那双死鱼眼望着这边。
什么嘛。搞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意似的,真让人火大。
“才没有呢?我可是成人哦?”
“嘿——哼?成人,嗯?”
他用估量般的目光看着我,我依然别着脸,哼了一声,扬起下巴。
“再、再说,那种事根本不算什么啦!除非睡醒发现旁边躺着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那个级别的,否则我才不会动摇呢。小栗旬那种程度我才不会动摇呢。”
“喂,你说了啊。现在你可是与全国民为敌了哦?”
“倒是银时你,那天不也慌得不得了吗?”
银时的肩膀猛地一抖。
“笨、笨蛋,那个,是那个啦。”
“哪个?”
“就是那个啦,那个!以为旁边睡着的是广末凉子,结果却是个比起风情更惦记着吃的扫兴女人。老子慌死了,还以为广末凉子变丑了呢——!”
“请你给我和大女优道歉。”
银时按着被踩的脚,呻吟般地说“你也一样啊”。
在习以为常的无聊斗嘴中,我莫名松了口气,为了掩饰发烫的脸颊,挠了挠脸。
“……前几天,谢谢你体贴,银时。”
“前几天?”
我整理好坐姿,他则从疼痛中缓过劲来,调整好姿势,懒洋洋地用手扶着后颈,困惑地挑起一边眉毛。
——能见到凛子,得感谢银酱啊!
那是前几天,在去屯所的路上偶然遇到神乐时她说的话。
为什么是银时?我困惑地眨着眼,新八告诉我“银桑正要让我去买草莓牛奶呢”。
又在使唤他们做这种事……想着见面时要抱怨几句,但瞥见神乐“呀嚯!”地跳起来,新八偷偷凑到我耳边告诉我,神乐从早上开始就闹着非要见我不可。
“你是知道我要去买东西,才拜托神乐他们跑腿的吧?”
银时那天是知道我要去买东西,回去时会走那条路的。那条从万事屋去超市也经常走的路。
也许他确实记得我在关东煮摊上,一手拿着日本酒说过“每周二蛋黄酱特卖,必须得去买”。
抬头看着银时,他一脸“谁知道呢”的没干劲表情,挠着头。
“再让她闹下去,房子都要拆了,所以才把她赶出去的。”
确实,她外表是可爱少女,却拥有远超常人的怪力,真干得出来。
但是,我明白。他不会那样粗暴对待神乐和新八的。
对着“没草莓牛奶可提不起劲啊”说着又打了个大哈欠的银时,我微微耸了耸肩。
“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真是的,不管怎么说,他就是爱管闲事啊。这么想着,我放松了脸颊,身后传来了“凛子——!久等了阿鲁!”充满活力的声音。
---
*
---
早上的干部会议结束后,副长土方的办公室里,罕见地有人影。
“真好啊,东云小姐。”
刚才还因为烟雾弥漫对身体不好而敞开着的隔扇对面,传来了晨练结束的队员们回来的声音。
“虽然艳色算不上十足,但那种凛然的风姿里带着点稚气,真不错啊。”
“像剥开水煮蛋时,里面半熟的蛋黄流出来的感觉,懂吗?”
“懂懂懂。”
倾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很少踏足副长室的客人冲田,望着眼前静静拂拭着刀鞘的上司。
“不过,那人之前是临时拘留的身份吧?”
“啊,据说被怀疑是攘夷分子。”
“真的假的?现在待在这儿,是说嫌疑洗清了?”
“谁知道。不过,有传言说是松平大叔的情妇。”
“靠真的?我还想套个近乎呢,那看来没戏了。”
说话声还在继续。
但土方仿佛听见又仿佛没听见,左手持刀,精悍的面容上那份精神的高度集中,一丝一毫都未曾松懈。
“话说,为什么把她叫来啊?”
土方用和纸擦拭着刀身,拿起打粉时,冲田问道。
那人——队员们之间最近热议的一个女人,不言而喻就是新来的女佣。
正如队员们的传言,她因涉嫌协助攘夷,曾被真选组临时拘留过。如今,嫌疑似乎洗清了又似乎没洗清。
让这样的人加入真选组,土方竟然会允许,冲田一时难以相信。更何况,还是他主动把人带来的,谁会信呢。那个鬼之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