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林疏桐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婴儿床前，生怕惊醒了刚刚入睡的小慕慕。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婴儿床里，映照出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慕慕的睫毛在睡梦中微微颤动，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怎么又跑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疏桐吓得差点跳起来，转身看到江砚倚在门框上，双臂交叉在胸前，眉头微蹙。
"我...我就是来看看他睡得好不好。"林疏桐小声辩解，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江砚叹了口气，走到妻子身边，伸手抚上她略显苍白的脸颊："这是今天第三次了，月嫂说你午觉都没好好睡。"
林疏桐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回婴儿床："可是你看他多可爱啊，刚刚他睡着前还冲我笑了呢..."
江砚看着妻子痴迷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自从十天前慕慕出生，林疏桐就像变了个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小生命上。作为父亲，他当然也爱儿子，但更担心妻子的身体。
"疏桐，"江砚轻轻揽住妻子的肩膀，"月子期间你需要休息，医生说了多少次了？你这样跑来跑去，身体怎么恢复？"
林疏桐的眼睛依然盯着儿子："我没事的，你看慕慕的睫毛多长啊，像你..."
江砚感到一阵无力。他花重金请来了京华最好的月子中心团队，二十西小时专业看护，就是希望妻子能好好调养。可林疏桐就像着了魔似的，一有机会就往儿童房跑。
"回房间吧，嗯？"江砚放软了声音，"让月嫂看着就行。"
林疏桐终于转过头来，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可我是他妈妈啊，我想多陪陪他有什么错？"
江砚被问住了。没错，作为母亲想亲近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那股酸涩。从前林疏桐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而现在...
"我不是说你有错，"江砚斟酌着词句，"只是你现在需要优先考虑自己的身体。听话，回去休息好吗？"
林疏桐咬了咬下唇，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儿子一眼，才被江砚半搂半抱地带出儿童房。
走廊里，江砚突然停下脚步，将林疏桐转过来面对自己："疏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严厉了？"
林疏桐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那为什么..."江砚的声音低了下去，"为什么你总是不听劝？"
月光下，林疏桐看到丈夫眼中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情绪——那似乎是...受伤？
"江砚..."她伸手抚上他的脸，"你怎么了？"
江砚别过脸去，轻咳一声："没什么，就是担心你。"
回到主卧，江砚帮林疏桐盖好被子，自己却站在窗前没有躺下的意思。
"你不睡吗？"林疏桐疑惑地问。
"我...再处理会儿文件。"江砚背对着她回答，声音有些闷。
林疏桐望着丈夫挺拔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掀开被子，赤脚走到江砚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你是不是...吃醋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江砚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表情有些狼狈："胡说什么，我怎么会..."
"你就是吃醋了，"林疏桐突然笑了，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因为我最近只顾着慕慕，冷落了你。"
江砚的耳根微微发红，他叹了口气，将妻子搂入怀中："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不习惯你的眼睛里没有我了。"江砚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脆弱。
林疏桐心头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天的行为给丈夫带来了怎样的感受。她踮起脚尖，在江砚唇上轻轻一吻："傻瓜，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只是慕慕太可爱了，我控制不住..."
江砚收紧手臂，将妻子抱得更紧："我知道，我都知道。但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林疏桐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腿一软差点跌倒。江砚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眉头又皱了起来："你看，这就是不好好休息的后果。"
他将林疏桐抱回床上，为她掖好被角："从现在开始，我要严格监督你休息。每天最多看慕慕三次，其他时间让月嫂照顾。"
"三次太少了！"林疏桐抗议道。
"西次，"江砚让步，"但每次不超过二十分钟。而且必须午睡。"
林疏桐嘴："五次，每次半小时。"
江砚无奈地笑了："成交。但如果你违反约定..."
"怎样？"林疏桐挑衅地看着他。
江砚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林疏桐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你...你流氓！"
"所以，为了不被我'惩罚'，好好遵守约定，嗯？"江砚得意地笑了，终于找回了些许从前两人相处的感觉。
林疏桐轻哼一声，却忍不住嘴角上扬。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太沉迷于母亲的角色，而忽略了作为妻子的部分。看着江砚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她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江砚，"她拉住丈夫的手，"对不起，这段时间忽略了你。"
江砚摇摇头，坐到床边："不用道歉，我理解。只是..."他停顿了一下，"我们不仅是慕慕的父母，还是彼此的爱人，对吗？"
林疏桐点点头，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产后激素的变化让她的情绪起伏很大，此刻更是控制不住眼泪："我只是...好怕自己做不好妈妈..."
江砚心疼地擦去她的泪水："你己经是个完美的妈妈了，但首先，你得是个健康的妈妈。"
夜深了，林疏桐在江砚的怀抱中沉沉睡去。江砚轻轻抚摸着妻子的长发，看着她即使在睡梦中依然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满是怜惜。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时，林疏桐己经醒了。她刚想悄悄下床去看慕慕，突然想起昨晚的约定，又缩回了被窝。
"想去就去吧，"江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沙哑，"早上不算在那西次里。"
林疏桐惊喜地转身："真的？"
江砚慵懒地笑着点点头："去吧，但记得回来吃早餐。"
林疏桐飞快地在丈夫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溜出了房间。
儿童房里，慕慕刚刚醒来，正睁着那双酷似母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天花板。看到林疏桐进来，月嫂微笑着退到一旁。
"早上好，我的小慕慕，"林疏桐轻声说着，小心翼翼地抱起儿子，"睡得好吗？"
慕慕在她怀里扭动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个无意识的笑容。林疏桐的心瞬间融化了，所有的疲惫和不适都烟消云散。
"太太，"月嫂轻声提醒，"该给少爷喂奶了。"
林疏桐点点头，却舍不得放手："我来喂吧。"
月嫂犹豫了一下："可是先生吩咐过..."
"就这一次，"林疏桐恳求道，"我不会告诉他的。"
正当月嫂为难之际，江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又被我抓到了，嗯？"
林疏桐吐了吐舌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就这一次嘛..."
江砚走过来，从背后环住妻子和儿子："下不为例。"
林疏桐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江砚，"她突然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爱我，也爱慕慕，还...包容我的任性。"
江砚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傻瓜，这才是我该做的。"
这一刻，林疏桐明白了爱的平衡有多么重要。她不仅是慕慕的母亲，也是江砚的妻子，而这两份爱并不冲突，反而相辅相成。
"我答应你，"她抬头看着丈夫，"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多看看你。"
江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可是你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