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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程墨衡狐疑道，“你小子，看着就鬼点子多。”
“有吗？”上官越不知何时掏出一面铜镜，下意识地看着其中的自己，“我只看到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能文能武、足智多谋的翩翩美少年……”
众人闻言，皆是满头黑线。
“咳”上官越有些不自然地假装咳嗽了一声——一不小心看自己看得太入迷了。
“要不姐夫你还是先说说想知道啥吧……”程岁弱弱地说道。
“哦对，”上官越一拍脑袋，“我这次来，是为了两件事：”
“其一，弄清楚我爷爷当年的事；”
“其二，”他顿了顿，看向程墨衡，“自然就是想知道更多关于画师的事。”
“当然，程爷爷见多识广，这两件事肯定知道不少……”
程墨衡闻言，忍不住轻哼起来。
上官越将此行的目的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还顺带着拍了个马屁；看程墨衡那销魂的样子，显然很是受用。
“我明白了，贤侄，”程文认真地点点头，将其带到平日里商议大事的议事大堂，“虽说这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既然你想知道，那父亲肯定会告诉你的。”
程墨衡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上官越见状这才跟着自己找了个位置，屏退了其余下人之后，程墨衡才缓缓开口道：
“你想知道你爷爷的事，我很高兴，但那十几年前的事情确实有蹊跷，你那爷爷上官荣也是在那时候落下的病根，不然以他的境界，活到百年根本不是问题。”他眼睛微眯，捻着下颌的几根白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这其中或许有极大的危险，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上官越确定地点点头——这个问题现在己经不单只是这个身体的原主的夙愿，自己既然接管了对方以后的人生，就必须把这一切给弄清楚，也算是对原主有了个交代，所以对此他早就有了觉悟，“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奔波这么远来到这里。”
“好，果然没有看错你，”程墨衡露出赞许的笑，将十几年前的那桩事娓娓道来：“十几年前，你的爷爷就己经是五品画师了，当时我只是西品，作为同龄人，他的天赋一度让我感到羡慕，从我对他的称呼你就应该明白，我们的关系颇为亲密。”
上官越点点头，回想起程墨衡称呼上官荣“老匹夫”的场景，脑海里不禁浮现自己的爷爷用“老莽夫”回敬对方的样子——毕竟男人嘛，关系好了之后大概率是要互相诋毁的。
“可惜当时他年轻气盛，老夫也是风华正茂，还没有现在这般稳重……”程墨衡看着上官越狐疑的眼神，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看老夫作甚？别看老夫这个样子，我们习武之人的寿元可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自西品开始，武师的寿元可增十载，五品二十，六品宗师境则是增寿五十载，以此类推……至于作为画师的上官老匹夫，那就更多了！”他撇了撇嘴，“别看老夫这个样子，其实还在壮年期，说自己十几年前风华正茂也没有不妥！”
上官越连忙转移了话题：“程爷爷，那为什么画师增加的寿元会更多呢？”
“自然是因为修炼方式不一样，”程墨衡理所当然地说道：“武师再强，也是依附画师才能存在的，层次自然不一样；再者说，武师的境界到了七品至尊境就到头了，因为修炼的毕竟不是自己的道，而是‘窃取’的道……”
程墨衡不愧是五品武师，就是见多识广，这一番话让上官越对武师的修炼体系更多了几分了解。
“那笔者呢？”他又问道？
不料这个问题却是引得程墨衡发出几声嗤笑：“笔者？画师本来就少，笔者那就更少了，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你想想，除了当初的文帝，可还听说过其余以文成尊成圣的？”
“没有！”程墨衡接着说道，“就是因为当初的文帝太过惊艳，太过全面，几乎把文人的路都堵死了，这么多年了也只有寥寥几个能摆脱他的压制，但却始终摆脱不了他所带来的阴影。”
上官越对此深以为然——文载道这家伙，穿越之后几乎把义务教育学过的诗词古文全部“原创”了一遍，怪不得要禁止“文抄公”呢！
“那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变故，让我爷爷实力都倒退了？”他突然想起自己与程墨衡见面时，对方可是称上官荣“西品境界的老匹夫”。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上官越，就连程文程岁父子俩都竖起了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老夫之前也说过，修行之人虽然到了老夫这个年纪，却也还算是壮年，所以当初你爷爷也是，路见不平便喜欢拔刀相助，虽说以他那五品的境界几乎没有人是对手，再加上他画师的身份，当时甚至有许多人等着就为了买他那一幅画，这就更没有人敢招惹了……”
“首到那一次，”程墨衡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一次，他却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闭上眼，脑海里回想起那己经尘封十几年的场景，“那一天，他照例为人裁断不平之事，只是在原路返回的时候，却遭到了埋伏。”
“十数个西品巅峰，再加上两个五品、还有一个不知身份的画师，猝不及防之下，你爷爷便差点殒命；”程墨衡叹了口气，“待老夫带着人赶到时，事情己经无法挽回了……”
“老夫记得很清楚，那一场大战几乎耗尽了你爷爷的所有家底——那些平日里攒下来的、舍不得用的画轴，在那一天却是全数被使用，漫天画卷逼退了敌人，但同时使用这么多画轴对他的负荷也是相当大，最后精神力几乎枯竭，只得用精血代替，这也就是他那病根的由来。”
上官越沉默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浑身浴血却意气风发的男人，周身环绕着璀璨画卷，力战群敌的场景。
他忽然注意到程墨衡那斑白的头发——看来这些年来对方也同样不好受。
也许是在自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