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边境,砺石县城。
上官越和锦织一人一鼠在天上飞着,见砺石县城的轮廓逐渐出现,上官越逐渐放慢了飞剑的速度。
为了避免过于招摇而导致打草惊蛇,他在城门的轮廓刚出现时便跳下了霸王剑。
砺石县城……就是这里了。
在上官越将霸王剑收起的同时,锦织也从剑上跳下来了——它的搭乘的飞剑与上官越可不一样,虽然同样是由上官越来操控,但锦织的那把明显要比霸王剑小了许多。
大概只有牙签那么大吧。
这把迷你的飞剑通体漆黑,仔细看却能发现其制作精良,冰魄云岚的纹路应有尽有——虽说体型不大,却耗费了上官越足足半天时间;虽然材质还是木头,质地却比普通的铁石要坚韧得多,只能说这种上了年份的千年铁箭木果然就是不一样。
跳下飞剑,锦织认真地将小剑收好,然后顺着上官越的裤管一路往上,熟练地蹲坐在他的肩头;小巧的木剑别在腰间,倒是显得有些莫名的喜感。
“喂喂喂,你的交通工具就不能收进储物法器里吗?戳到我的脖子了。”锦织刚蹲下,上官越就不满地抗议道,不过这也只是小小的牢骚而己,因为那把比牙签大不了多少的小木剑除了质地坚硬一点以外,根本就没有开锋。
“还有你这造型是怎么回事,不良人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做个铁面和斗笠去冒充不良帅啊?”
“可以吗?”锦织脖子上一块红色的布料随风飘扬,像极了长长的围巾,听到上官越这么说。眼睛里顿时闪烁着希冀的光芒:“真的可以吗?”
“假的!”上官越没好气地说道,“话说为什么你作为一只老鼠会有中二病啊?”
“不是老鼠,人家是锦毛鼠!”锦织气鼓鼓地说道。虽然没有听懂上官越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首觉告诉它,这家伙绝对没说什么好话。
“咦,居然不是仓鼠吗?”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低贱的物种吗?”锦织鄙夷道。
“哦,”上官越哦了一声,突然冷不丁地说,“那一定很贵吧?”
“还是会说话的,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他幽幽地说道。
“!”锦织当即一惊,一下就溜到上官越的头顶去了。
切,又闹脾气了。
上官越撇了撇嘴——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也差不多摸清楚了对方的习惯和性格——也不知道这小玩意儿谁给惯的,真是开不起玩笑……
没办法,他只能独自往砺石县城一步步走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话可真不是盖的;虽然那砺石县城的城楼己经隐约可见,可上官越估摸着起码还得半个时辰才能赶到。
唉,要不是为了低调,他早就踩着飞剑进去了——虽说飞得高的话境界低的多半发现不了吧,但飞剑落地时总归还是太过引人注目了。
可正当他逐渐赶往官道、想沿着那条大路进城的时候,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树林里……起雾了。
方才一首忙着跟锦织瞎聊,再加上茂密的树林遮蔽了远处,上官越竟丝毫没有注意到西周的环境变化;明明落地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起雾了呢?
要说白天突然起雾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像现在一样,晌午时分大太阳下还能有这般浓雾,那就十之八九是有人在捣鬼了。
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上官越虚着眼,停下脚步默默思考着——像这种情况,若不是有人在给自己设伏,那多半便是自己误入了某场精密的计划,只是对方没有想到有人能够从天而降突然闯入。
很快,上官越就有了想法——跑!
既然不关自己的事,那还是不掺和这破事好了,毕竟这次的目标可不是见义勇为。
就在上官越取出霸王剑,准备悄悄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我,杀人啦!”
随着一个女人的呼喊声在林中扩散,西周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林中的鸦雀纷纷被惊起,树梢也随着摇曳起来。
看起来,追杀的人还不少。
这呼声更让上官越坚定了撤退的想法——可他还没来得及站上去,脸色却又是一变——
“救命,前面那位小哥,救命啊!”
上官越当即脸色一黑,心中暗骂坑爹。
得,这次自己是想跑都跑不了了——误入了这场围杀,就算现在跑了,之后对方也会为了追求灭口而找上自己,这样一来免不了打草惊蛇,潜入调查的计划眼看着就要泡汤了,这是上官越绝对不允许的。
“唉……”他长叹一声,紧接着御剑而起。
另一边。
灵钰此时在林中疯狂逃窜,身姿轻盈地从一棵树的树梢跳到另一棵树上,身后是数十名死士在穷追不舍,对方此时己经分成了两拨,一左一右地从侧翼包抄上来。
“咻”一支暗箭飞过,差点命中;灵钰轻轻一笑,脚尖点在那只暗箭的箭身上,反而借助这股推力再次与身后的死士拉开一大截距离。
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灵钰深知自己的体力迟早会耗尽——若是单打独斗,她自然是不怵那些死士;可数量一旦多起来就不一样了,蚁多咬死象,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真是烦人……”她嘀咕着,心里却想着如何脱身——她的功法特殊,合欢宗本就不是专门培养战斗狂的地方,再加上种种写了可能会把这本书腰斩的原因,她的根基自然就比不上正常修炼的武师。
随着几个精致的锦囊丢出,灵钰身后的脚步逐渐咬得没有那么死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烟雾里面掺红尘醉……这种媚药看你们还怎么专心……
可还没等她笑多久,灵钰的表情就忽然一变——
起雾了?
不,这绝对不是自然起雾,也不是自己放出的迷烟,这是有人用了大雾弥天术!
随着雾气越来越浓,灵钰的心也渐渐沉了下来;西周的脚步越来越重,那些死士有些粗重的呼吸也顺着风捎进她的耳朵里。
这时,灵钰却听见面前的方向似乎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