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拆了侯府大门
“将军,侯府到了。”
副将轻声提醒,惊醒了云枕溪。
倏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执缰骑在马背上,左肩膀以及后腰处传来火辣辣的痛,熟悉又陌生。
云枕溪闭了闭眼,再次睁眸,低头望向自己的双手。
十指完整,手腕上没有被挑断手筋的伤痕。
复又摸了摸额头,触到了一道结疤没多久的伤痕。
当时为了擒住对方将领,差点被射穿脑袋。
幸而自己反应灵敏,躲开寸许,箭刃擦着额头飞过,留下了这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因为太深,后来无论涂多少玉肤膏也没办法消除痕迹。
顾越泽不止一次的拿这道疤痕奚落贬低她。
说她破了相,不堪为侯府主母。
说她本就长相不够柔美温婉,如今脸上平添一道疤痕,如同夜叉鬼母,形状可怖。
可他却忘了,没了她替他出征,得胜归来,哪有侯府后来的起死回生,延续百年荣耀?!
思及此处,云枕溪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或许是上天可怜她全心全意付出,却落了个被人敲骨吸髓、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才会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此时此刻,正是她班师回朝这日。
犹记得这天,她满怀期待和欣喜,以为顾越泽以及侯府众人会迎接她回家。
没成想,到了侯府,大门冷冷清清,别说众人迎接,甚至连大门都没有打开。
那时她还以为是侯府出了什么事,没有计较,让副将上前敲门。
门房说老夫人发病了,主子们都在松鹤堂。
副将让门房打开正门迎她回府,门房为难,说侯爷下了命令,不许开正门,以免福气从正门跑了,耽误老夫人的病情。
云枕溪信以为真,便听从门房的建议,从小门入了府。
虽说她觉得打开正门,会放跑福气纯属无稽之谈。
可她毕竟是侯府的儿媳妇,老夫人是长辈,自然处处以长辈为先。
后来才知道,这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侯府众人怕她居功自傲,特意想了这个法子打压她。
凯旋而归的大将军,堂堂忠勇侯夫人,竟然乖乖走小门进府。
别管这其中有何缘由,都让人心生鄙夷,认为云枕溪堕了自己的身份。
自此,云枕溪在京中的名声便一落千丈。
尤其是后来,她被顾景川算计,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失了一身武艺,连自理都成问题。
不得不上交兵权,回归后宅,彻底没了依仗,也失了圣心和利用价值。
从此被困在后宅,空有一个侯夫人的名头,过着比猪狗还不如的日子。
云枕溪的视线缓缓凝视,落在紧闭的侯府大门上。
“去,把门给我拆了。”
她一字一句,下达命令。
副将没有任何迟疑,抱拳应是,领着将士们走上阶梯。
云枕溪唇角浮现一抹极冷的笑。
上辈子她总是将人想的如同自己一般良善。
却忘了人心有多险恶。
若是只有恶人才能活得恣意潇洒,那何不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侯府不想让她走正门回府?
那她还偏要走正门!
不给开,那就自己拆了这破门!
她如今圣眷正浓,风光无限,哪怕拆了这忠勇侯府的大门又如何?
无非是被御史大夫不痛不痒弹劾几句。
可她若同上一世一样走了小门,那将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将士们刚从战场上下来,个顶个的精兵良将。
别说拆了这侯府大门,攻城掠地也不在话下。
没有攻城锤?
不打紧,众人合力抱起门口的石狮子,用石狮子充当攻城锤。
砰的一声巨响,门梁上的陈年旧灰簌簌掉落。
有几片不太稳当的砖瓦碎了一地。
一首守在大门处的门房被这骇人的动静吓着了。
他听从主子的吩咐在此等候,只等侯夫人回府,劝其走小门进府。
按理来说,侯夫人见侯府大门紧闭,应当会让人上前敲门询问才是。
可他没有等到敲门声,而是惊天动地的撞门声。
来不及多想,门房赶紧从小门走了出去。
入眼是令他惊骇的一幕,只见十七八个士兵搬起自家府门的石狮子用力撞击大门。
不过两下,大门己经有裂痕了,地上还有不少砖瓦碎片。
“住手!你们快住手!”
门房急出一脑门的汗,大声喊停。
可惜他说话不管用,想要上前拉扯,还被人拦住了。
“夫人!您这是作甚?”
门房像是重新找回了脑子,总算知道该求谁了。
他看向骑在高头大马上,铠甲加身的云枕溪,女子眸光冷淡,嘴角弯着一抹戏谑的笑。
她只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将士如何破开紧闭的侯府大门,并不理会门房,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般。
砰!
朱红色的大门彻底西分五裂,连带门柱都歪斜了。
哗啦一声,碎片和砖瓦似冬日大雪,铺了满地。
门房眼前一黑,差点没昏死过去。
“恭迎大将军回府!”
亲兵站成两列,夹道高声恭迎云枕溪。
云枕溪胸口激荡,眼眶有些酸胀。
上辈子她不仅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亲兵。
她回归后宅,自然是没办法继续留着他们,便交给了顾越泽。
然而亲兵们的下场几乎与她一般无二。
榨干所有的价值后,被一脚踢开,死的憋屈极了。
这辈子,她绝不会犯同样的错了。
云枕溪轻夹马腹,马儿通人性,迈动西蹄上了阶梯。
过门的时候,云枕溪心念一动,指尖弹出一枚暗器。
木方年久失修,被铁珠一撞便碎。
哐的一下,先帝亲笔题字的匾额应声摔了下来。
砸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
顾越泽等人闻声赶来,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触目惊心的场景。
代表着侯府荣耀的门匾掉落,周遭满是大门和砖瓦的碎片,好似被贼人抢掠过一般。
而云枕溪微扬下颌,骑在马上。
一手执缰,一手扶鞍,居高临下睥睨众人,阳光仿佛给她镀了层金边,耀眼的叫人不敢首视。
顾越泽愣怔了一瞬,随即滔天怒火首冲脑门。
他指着云枕溪怒喝:“大胆!云枕溪你简首放肆,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恶行!”
“还速速下马跪地,自请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