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碎星遗路
幽州贫民窟的铁匠作坊里,铁水在坩埚中泛起乌光。潘代红将最后一块青铜碎片嵌入袖中乾坤,剑谱在掌心投射出的符文突然扭曲,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炉壁上的裂痕——那道贯穿整个作坊的裂缝,正是三年前一场大火留下的痕迹。
“这碎片不对劲。”柳如烟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墨汁在青石板上勾勒出新的符文。她的画笔扫过残片边缘时,青铜纹路竟如活物般游移,与袖里乾坤的虚实之力产生共鸣。潘代红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记得上一章结尾时,铁无疆的青铜纹身在裂隙中暴起青光,而此刻残片上的纹路正与此刻的炼炉产生某种链接。
“你不是让血咒残页订入炉心了吗?”潘代红低声追问,指尖按在青铜碎片边缘。他分明在第35章时目睹了柳如烟将前朝画师留下的血咒残页藏进铁炉,此刻碎片表面浮现出的血色纹路,却像是一场无声的嘲讽。
柳如烟的画笔悬在半空,墨色在掌心凝结成结晶。“你在逼问什么?”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寒霜,却在说完后迅速收回视线,仿佛怕被那份隐秘的算计灼伤。
作坊外的铁门突然被撞开,萧衍的禁军如潮水般涌入,盔甲碰撞声震得屋梁簌簌作响。潘代红的袖里乾坤在此刻暴走,他看见铁无疆的青铜纹身在禁军统领的战甲上投下暗影,那暗影竟与残片上的血纹重叠。黑风寨的夺魂三刀隐在人群中,刀刃上的符文正在无声地亮起。
“别碰那页。”柳如烟的警告混着铁水沸腾的嘶鸣。但她的话被铁无疆的怒吼截断——“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丢掉残片,否则就让这坊子葬身火海!”
潘代红将青铜碎片按进炼炉核心的瞬间,整座作坊突然发出骨骼断裂般的脆响。他听见柳如烟的画影在墙角炸裂成血色残片,却在崩塌的瓦砾中窥见远方的天机阁使团。那群白袍人正站在悬崖边,手中提着的青铜锁链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碎星流派的传承从未断绝。”残影在混乱中浮现,初代宗师的虚影手持铜锤,锤头上的裂痕与潘代红的掌纹一模一样。铁无疆的青铜纹身突然明灭不定,他握紧剑柄的手指泛白:“你才是那个背叛了传承的叛徒!”
“我的血脉是秘宝的活体锚点。”潘代红的嗓音沙哑,他看见虚影手中的铜锤在炼炉中融化,契约之力顺着铁水渗入自己的骨髓。柳如烟的画影突然在废墟中亮起,她将血咒残页按进火焰的刹那,潘代红的袖里乾坤轰然炸开,裹挟着熔岩与碎星之力冲向屋外。
禁军统领的战甲被高温烧出焦痕,他拔出长戟的瞬间,剑锋上缠绕的血色符文突然爆开。潘代红的影子在混乱中分裂成七道,每一道都握着淬火后的青铜碎片。铁无疆的剑锋划破空气,他看见自己的青铜纹身与碎片产生共鸣,那道印记竟在禁军的血液中生根发芽。
“你明知道血咒会吞噬万里血缘!”柳如烟的声音在瓦砾中回荡,她突然用画笔在墙角勾勒出新的阵图,墨色竟化作锁链缠住潘代红的腕骨。
“如果你不杀我,我会让你亲眼看到碎星流派的真相。”潘代红的嗓音带着铁锈味,他扯断锁链的瞬间,袖里乾坤的力量将整个作坊掀翻。在崩塌的瓦砾中,他看见柳如烟的画影被血咒笼罩,而铁无疆的青铜纹身正渗出诡异的金汁。
黑风寨的夺魂三刀突兀地跳出来,他们手中的刀刃突然化作液态,却在触碰到潘代红的剑锋时凝结成冰。铁无疆的剑气在废虚中横扫,他看清那道金汁正在铁无疆的血液里重组,像是一场古老契约的苏醒。
“你到底是谁?”潘代红的质问混着金汁灼烧的痛楚。他看见自己的身影在碎片中分裂,每道裂影都映照出不同的过往——或许在某个遥远的时代,他曾是天启王朝的铸剑师,又或许,他正是那道被困在青铜纹身里的碎星长老。
柳如烟的画影突然撕裂成无数残片,她将血咒残留的墨色洒向残片,剥离出的青铜纹路像蛛网般缠绕着潘代红的手臂。铁无疆的枪尖挑起残片,他的青铜纹身在枪刃上投下暗影:“断剑!我们都在这条路上埋下伏笔!”
禁军统领的战甲在熔岩中扭曲,他的长戟插进墙缝的瞬间,袖里乾坤的力量将整片区域掀翻。潘代红的影子在破碎的光线中分裂,他看见柳如烟的画影正被血咒侵蚀,而铁无疆的碎星之力正在禁军的血脉中蔓延。
“血咒会腐蚀所有靠近的人。”柳如烟的嗓音混着破空声,她将画影按进熔炉的刹那,潘代红的袖里乾坤突然炸开。在腾起的火光中,他看见三刀的刀刃化作流沙,而萧衍的禁军正被某种力量卷入时空裂隙。
铁无疆的青铜纹身突然敞亮,他挥剑斩断裂隙的瞬间,潘代红察觉到袖中乾坤的力量正在消散。柳如烟的画影在废墟中明灭不定,她将血咒残页捏碎的刹那,潘代红的指尖穿透了自己的胸膛,将残片与血咒一同注入心口。
青烟从伤口升腾时,禁军的战甲突然被青铜纹路侵蚀。铁无疆的枪尖挑起潘代红的尸体,他看见那具躯体的骨骼正在熔炉中重组,而柳如烟的画影正被血咒拖入更深处的裂隙。
“你不该触碰它。”柳如烟的嗓音混着血泪,她将最后一道符文按进残片,却发现潘代红的剑锋己经指着自己的咽喉。
碎片在掌心熔化时,潘代红听见铁无疆的脚步声在远处响起。他看着柳如烟的画影在血咒中化作翅膀,却在羽翼展开的瞬间被某个看不见的意志拖入更深的时空裂隙。
禁军的战甲在熔炉中扭曲成新的形状,萧衍的面容在裂隙中浮现。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青铜碎片吸收,而潘代红的唇角沾着血渍,却在血色中勾勒出新的符文。
“这是一场预谋己久的葬礼。”铁无疆的嗓音混着青铜纹路的爆裂,他挥剑劈开裂隙的刹那,潘代红的袖里乾坤突然炸开一场暴雨。在暴雨落下时,柳如烟的画影化作飞鸟掠过天际,而眼前的青铜碎片正被血咒腐蚀成星尘。
残星洒落的瞬间,潘代红听见远处传来钟声。他知道,那道钟声意味着天机阁己抵达幽州,而自己手中的碎星之力,注定要与更大的阴谋碰撞。
铁无疆的青铜纹身在废墟中泛起微光,他握紧剑柄的瞬间,潘代红的影子突然裂成七道。每一道都映照出一个可能的未来——或许,他们在血咒中重铸乾坤炉的时刻,正是天启王朝覆灭的倒影。
青铜碎片在铁水里沉浮,潘代红的唇角渗出血珠,却在血色中绽放出新的符文。他知道,这场关于血脉与秘宝的争执,不过是更大棋局的一枚棋子。而当铁无疆的枪尖刺入地缝的刹那,潘代红终于看清,幽州贫民窟的每一寸土地都在等待一场惊天逆转。
天机阁的使团正在逼近,钟声在夜空中回荡。潘代红的手指扣住最后一片青铜,他听见袖里乾坤的力量在胸腔中轰鸣,像是某种秘宝的觉醒。而柳如烟的画影在血咒中化作飞鸟,带着未解的谜团消散在天际。
铁无疆的青铜纹身突然断裂,他凝视着远处的钟声,发现那声音与自己的血脉产生共鸣。潘代红将碎片按进心口的刹那,整片贫民窟的铁器突然发出共鸣,像是被唤醒的古老器灵。
他们站在时空裂隙的边缘,看着远处的天机阁使团。潘代红的袖里乾坤仍在震荡,而柳如烟的画影己消散不见。他知道,这场关于秘宝与宿命的博弈,才刚刚进入真正激烈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