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海商量一切事宜后,伊梦才和沈静怡回大帅府。一路上,伊梦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时与母亲轻声交谈。她将谈判的细节娓娓道来,条理分明地分析着各方利弊,时而引用时政要闻佐证观点。沈静怡静静听着,看着女儿从容不迫的神态,心中既惊讶又欣慰。这是吴妈教养出来吗?她保留怀疑。但看着女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雅气质,谈吐间展现的过人智慧,沈静怡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女儿己经成长得如此光彩夺目!她相信,假以时日,整个大帅府,乃至整个上流社会,都会为伊梦的才华所倾倒。想到这里,沈静怡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迫不及待想看到那时众人惊讶的表情了。
回到院子时,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上。桃桃像只欢快的小鸟般从廊下飞奔而出,一把抱住伊梦:"伊梦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眶红红的。伊梦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安慰道:"怎么会呢?"桃桃仰起脸,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听闻你是大太太丢失的小姐呢!府里都传遍了,我们都为你高兴!"
桃桃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沈静怡,连忙行礼道:"大太太,我以后可不可以跟着伊梦小姐?"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沈静怡打量了这个忠心的小丫鬟一眼,点头道:"去把吴妈带过来,顺便跟老夫人说一声,让她再选个人顶上。吴妈就给伊梦了,行不行?"
"是,大太太!"翠烟利落地应声,快步离去。不多时,吴妈便带着一个年轻女孩和柳妈过来了。柳妈躬身道:"回大太太,老夫人说那院人手够用,让我过来回您,不必再选人手了。这是吴妈的外甥女,家里让她出来做工。老夫人说伊梦小姐身边缺得力的人,特意让我把她和吴妈一起带来,问问伊梦小姐的意思。"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老夫人还说,伊梦小姐和大太太同住一个院子不太合适。正好文舒小姐和香菱小姐中间的秋水园还空着,问大太太和伊梦小姐是否愿意让伊梦小姐搬过去?"
沈静怡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伊梦:"闺女,你若不愿意,也可以让她去别的院子。"伊梦微微颔首:"知道了,母亲。"她的目光转向吴妈,温声道:"秋水园固然不错,但我与母亲分别多年,实在不忍再离她太远。"沈静怡略一沉吟,说道:"不如这样,将我隔壁的青禾院收拾出来。那里原本是给大少爷作书房用的,但大少爷多在部队处理公务,院子一首空着。青禾院与母亲的院子相邻,这样我们母女也能互相照应。"
柳妈闻言,立即躬身应道:"谨遵大太太吩咐!"她心里明白,老夫人这是体贴沈静怡的心思。吴妈对伊梦有养育之恩,她的外甥女想必也会尽心侍奉。这份安排,既周全又体面。
"你叫什么名字?"伊梦转向那个腼腆的少女,声音柔和似春风。少女怯生生地行礼,细声答道:"回小姐的话,家里人都叫我玉珠。今日刚来府上,就被带来见小姐了。若小姐觉得这名字不好,还请赐个新名。"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伊梦莞尔一笑:"玉珠这名字很好啊,晶莹剔透,何必改呢?"玉珠闻言,眼中顿时泛起欣喜的泪光,连声道谢:"多谢小姐!"
沈静怡见状,对吴妈吩咐道:"你带着桃桃和玉珠去收拾青禾院。往后,伊梦小姐就托付给你了。"她转向伊梦,见女儿点头应允,又补充道:"从今日起,吴妈的月俸涨到五块大洋。"
"是,大太太!"吴妈恭敬地行礼,眼中满是感激。她悄悄看了眼伊梦,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女孩,如今己出落得如此出色,心中既骄傲又不舍。但想到能继续陪伴在小姐身边,吴妈的嘴角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