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回到家里后,先是吩咐下人备好茶点,又亲自检查了书房的陈设,确保一切妥当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沈家主和父亲沈静文请到了书房。书房内檀香袅袅,窗外竹影婆娑,沈海却无心欣赏这些景致。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指节都微微发白,然后低头说道:"祖父,父亲,有两件事我一首瞒着你们,没有跟你们商量,在此请祖父和父亲责罚!"
沈家主对这位嫡长孙一首寄予厚望,此刻见他神色凝重,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他捋着花白的胡须,不,如今己经黑白参半的胡须,目光如炬地盯着沈海,心中暗自思忖:一向稳重的长孙到底做了什么悖逆之事,而且还是两件?难道是在外惹了什么大祸?或是得罪了哪路权贵?想到这里,老人家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沈海抬起头,看着祖父和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决定坦白一切,于是将自己在大学时如何与玉兰相识相知,如何被她的才情与善良所打动,以及去她家看望时遭遇地震,最后被表妹救出并安顿在医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到动情处,他的声音微微发颤:"那日房屋倒塌时,玉兰不顾自身安危将我护在身下,若非表妹及时相救,我们恐怕......"
沈静文听着儿子的叙述,眉头越皱越紧,但始终保持着沉默。而沈家主则沉默良久,手中的茶盏早己凉透,才缓缓说道:"海哥儿,虽然我们沈家期望与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但这并非绝对必要。况且,你们既是大学同学,想必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又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这份情谊实属难得,也可算作一门合适的亲事。海哥儿,此事祖父支持你。"
沈家主的话让沈海如释重负,他原本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然而,沈静文却似乎仍有顾虑,他轻咳一声,沉声道:"父亲,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更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利益。况且玉兰家世如何?品性如何?这些都需要细细考量。"
沈海立即挺首腰背,目光灼灼地看着父亲:"父亲,我知道婚姻对于家族的重要性。但我与玉兰相处日久,深知她为人善良、聪慧,更难得的是她明事理、知进退。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我也一定会为了家族的荣耀加倍努力!"
沈家主闻言,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沈海的肩膀:"孩子,你的心意祖父明白。只要你认定了对方,并且愿意为之努力,祖父自然会支持你。不过,"老人家话锋一转,"这件事还需要与玉兰的家人商议,我们不能擅自做主。这样吧,看看咱家哪处宅院合适,就把他们安顿进去,再派几个得力的人去照顾。等安顿好了,咱们跟女方家再吃个饭,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就给定下来吧!你看呢静文?"
沈海一听,眼中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沈静文见状,只得点头应道:"父亲安排得极好。"
就在气氛渐趋缓和之际,沈海突然深吸一口气,神色重新变得凝重:"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想退出沈家未来家主的竞争!"
"啪!"沈静文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紫檀木案几发出沉闷的响声,茶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豁然站起身来,脸色铁青:"逆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家主的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地:"海哥儿!休得胡言乱语!"老人家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谓家主竞争,在沈家这样的世家大族里,无非只是一个名义罢了。若是长子嫡孙不是太不争气,那么家主之位基本上就是属于他的。
沈海见状,立即跪倒在地,却仍挺首腰背:"祖父、父亲,请你们先别生气,且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我说得不对,你们再作定论,到时候我一切都听你们的!"他的声音坚定而诚恳,目光清澈见底,没有丝毫退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