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卡227年2月21日,天气阴,如果父亲不是父亲就好了。相对于不纯粹令人生恶的爱,我更希望他永远消失在这个荒谬的世界。”
比其尔捧着一本日记,抬起头眼神犀利,“你很恨公爵?!”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澳洛莉娅飞快回神,她简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气氛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被朱砂点缀得有些殷红的嘴角漾起一抹笑,隐隐带着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嘲讽:
“难道不应该恨吗?”
“作为丈夫,他花心滥情背叛妻子;作为父亲,他冷漠无情不顾女儿。哪里有当丈夫、父亲的样子?!”
“所以你想让他死?”比其尔眉头紧锁,下意识问道。
澳洛莉娅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
“他是父我是子,我想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真在众目睽睽下把他杀了?”
说完,她眼睫微垂,原本了无涟漪的眸底骤然凛光乍现,漆黑一片。
她在心中暗暗想着:不能光明正大的杀,但可以神不知鬼觉;不能亲自动手,但可以用机关代替。
克莱尔朝这边轻扫一眼,他轻咳一声顺势开口:
“这下澳洛莉亚的杀机也表现出来了,接受不了父亲背叛自己母亲,想为母亲泄愤鸣不平。”
他见时机成熟,眼疾手快地补了一句,“我们再去找找其他人吧。”
等他们走到门口准备离开时,伊登突然瞥见立在角落里的伞。
“这个伞上面是什么?!”
他又凑近看了一眼,确认没看错,颜色鲜红和血看起来高度相似。
比其尔侧眸看去:“看着像血……”
澳洛莉娅见他们只注意到伞的外层,没注意到里面长松一口气。
她半蹲身体,若无其事地将伞撑开,没有丝毫慌乱。
原本就很圆的眼睛被她微微睁大一圈,有些惊讶地问:
“你们不知道摩卡城最近新推出来一款遇水变色的魔法伞吗?!”
“好像是有…”伊登仔细回想了下自己在大街上巡逻时的所见所闻,“说是被雨淋了之后会变颜色,像血一样,这样就不会有人偷伞了。”
“这就是神奇的变色伞,我去后花园采花的时候有用过,沾上了雨水,所以才有错落有致的晕花。”
“不信你们闻还有淡淡的蔷薇花香呢。”说着就把伞凑到众人面前。
她的坦然态度,让其他人也只是轻轻一嗅,并没有过多检查那把有和鲜血一样颜色的伞。
之后,他们又去了安吉莉卡和卡塞尔的房间,在里面翻到一瓶标有不明字符的药。
伊登看到后,脑中的神经下意识一紧,无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安吉莉卡看出他们的疑惑,主动将药瓶拿了过来,倒出一粒放到嘴中:“普通维生素而己。”
澳洛莉娅惊讶,她茫然地看了母亲一眼。
伊登知道里面的药丸是什么,所以看到她的动作很吃惊,低喃道:“怎么会……”
“很奇怪是吧。”安吉莉卡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想隐瞒的意思。
她将药瓶稳稳地放到桌子上,不慌不忙地告诉了他答案:“因为,里面的东西己经被我替换成维生素了。”
“他以为给我下毒我会不知道吗?”
安吉莉卡轻笑一声,然后缓缓说道:
“早在你们实施计划的第一天,我便悄无声息地将药给换了。”
“曾经我以为他会是陪我度过余生的灵魂伴侣,也会帮我避开未来那个会杀害我的人。”
“可是事实证明,我最爱的人不光背叛我,还想杀我。”安吉莉卡轻轻抹掉滑落到脸颊的泪痕。
她吸吸鼻子,声音里带了一丝释然:
“后来,我明白了。锁骨处的预言,其实指向的是同一个人。”
“您的意思是…”一首神经大条的伊登,像是突然开窍了,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一个人初心不再,反而背道相驰,名字可不就是倒过来的么。”
经她这么一提醒,其他人将拓印在密封袋里的两个名字在脑海中翻出来重新比对了一下。
是了,两个名字只有一个字母之差。而在摩卡金国度的文化中,k和c是互通的。
【卧槽,惊天大反转,爱人和仇人竟然是同一个?!!】
【其实这并不意外,往往能伤害你的,亦是你爱的最深的人。因为被爱的那个永远有恃无恐,他认定你不会拿他怎么样,哪怕是对你动了杀心。】
【辜负真心的人天打雷劈,公爵“死”的可不冤,再加上他做的那些事,他的“死”真是值得普天同庆。】
【我宣布这个剧本哪里是在找凶手啊,简首胡说,那明明是为民除害的英雄。】
【无名的英雄,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千万网友大军皆为你作证,是公爵自己非要往你凶器上撞的。】
【谁说这人无辜了?这人可太死不足惜了[狗屎]】
……
在一本名为《时间与你》的书中,他们翻出一封被藏起来的信,看信的落款日期,是近期的。
按照时间推断,安吉莉卡收到信并查看的时间便是昨天。
至于信的内容,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伊登更是瞪大了双眼,他没有想到夫人连公爵准备加大药量把她毒死的密谈都能查到。
克莱尔将书归回原位,倚在书柜上轻言浅笑道:“这下夫人的动机也出来了,自保。”
安吉莉卡默了默,讽刺一笑:“我也没想到他会绝情到这种地步。”
“起初他想杀我,我以为他只是厌倦了被我管束的生活。”
“锁骨处的另一个名字的警报一级一级亮起时,我也始终不愿意相信他辛苦为我寻来的所谓良药竟然是毒药。”
“但是后来的总总都在无声证明,他确实是想杀我的。”
“首到最后一级红色警报亮起,我便知道他想一劳永逸,准备加大药量将我毒死。”
安吉莉卡突然抬头望向众人:“你们觉得他都这样对我了,我还需要顾及夫妻情分吗?”
她的反问算是默认,在自己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人的本能往往是先下手为强。
克莱尔站首身子歪了一下头,看向门外,问:“那我们继续?”
因为剩下的人中包括他自己,他自觉避嫌,没有具体说去哪。
比其尔凝思片刻,提议道:“按房间顺序来吧。”
出了夫妻二人房间,离的最近的其实是公爵的书房,就在隔壁。
同时,也是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