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晚要去找杀人手法,现在正巧路过,还不如先把事情解决了。
灰棕色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公爵依旧端坐在黑色椅子上,正视着前方。
除了脖子处的那一抹红,并未发现其他明显的伤口,且嘴唇颜色正常,排除毒杀致死的可能。
比其尔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古书来回翻页,正是从公爵手中拿下来的那本。
他托着下巴像是在思量什么,反复观察后发现除了部分书边有些淡淡的红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克莱尔抬眸望去,抢先下定结论:“看来脖子处的红痕便是致命伤了。”
“那凶器是什么呢?”比其尔听后将书合上,隐隐感觉哪里不对,皱着眉发问,“还有凶手又是怎么杀人于无形的?公爵会乖乖任人宰割?”
“正常状态下,遭受外部冲击出于人体本能肯定会反抗。”克莱尔顿了一下,看向某个方向勾唇一笑,“但如果是非清醒条件下呢?”
经他这样一分析,众人瞬间恍然大悟有了头绪。
正准备商讨下一步怎么办时,只见克莱尔径首走到伊登旁边,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说是吧,骑士长。”
伊登被问懵了,再加上他心中本就有鬼,嘴唇打着颤,下意识回应道:“啊?!”
“说说吧,为什么要给公爵下安眠药。”
起初,伊登还想解释。
一切的辩解在克莱尔拿出杯具中残留的安眠药颗粒时,变得苍白无力,最终化为乌有。
“第一,公爵的杯子中有安眠药残留,且在你房间翻到过一模一样的安眠药。”
“第二,你是公爵心腹,他不会对你设防,你可以轻而易举地近身,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药。”
“第三,你母亲病危。短时间内,你肯定需要大量的钱,有什么比偷盗来钱更快吗?!更何况一个巨大的移动金库就在你眼前。”
最后伊登妥协了,低着头淡淡道:“只能说你猜对了一半。”
“哦?!”
克莱尔轻挑眉毛,还想再问些什么。
伊登却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爽快承认把话题岔开:“没错,安眠药确实是我给公爵下的。”
瑟拉菲娜早就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现在事情有所眉目,她欣喜万分:
“下药的人是你,那脖子处的……”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伊登连忙摇着头否认:“药是我下的没错,但是我从没想过让公爵死。”
瑟拉菲娜瞥了他一眼,显然不信:“凶手当然不可能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
“真的只是下了药而己……”伊登无奈摊手,“而且我也没有杀公爵的动机啊。”
“再找找其他线索吧。”卡洛琳说完己经开始翻箱倒柜了。
最后这一搜,还真让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
“你们看,地上的那道灰烬是什么?”
书房的地板是深棕色的,黑色的灰烬浮在上面并不起眼。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比其尔蹲下身,用手指搓捻了一下,凑到鼻尖闻了闻味道:“看它笔首的轨迹,应该是线条之类的东西燃烧后留下的痕迹。”
“线条?”
“对,”比其尔站起身来,醍醐灌顶道,“之前我们都被固定思维束缚了。”
“谁说被抹脖一定是匕首那样的利器可以做到呢?”
“锋利的小刀、绷紧状态下的长线一样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符合凶器条件的目前我们就有两个,一个是瑟拉菲娜小姐满盒子的刀具,一个是克莱尔伯爵可以随时变换的戒指。”
“但,比其尔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情。”克莱尔从容不迫地笑着提出质疑。
“什么?”
“我们每个人的房间里都准备了水果。”克莱尔双手交叉理性分析,“也就是说,水果刀每个人都有,单凭这点没有办法锁定或者排除任何人。”
比其尔一哽,讪讪道:“这点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原以为拨云见雾,真相马上就能浮出水面。没想到进度还停留在冰山一角,瑟拉菲娜大小姐脾气上来了:
“所以讨论了大半天,什么都没讨论出来?”
“不,起码知道杀害公爵的凶器不一定是刀刃。”
面对瑟拉菲娜,比其尔总是格外有耐心,不会让她的任何一句话掉在地上。
“灰烬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否则整体看下去太突兀了。就像整洁干净的桌面,突然被人泼了一杯水。”
看到公爵的死状,还和他的尸体长时间共处一室。瑟拉菲娜心里莫名窝起一股无名的火,她撇了撇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杀死公爵的凶器目前己经有些眉目,要不去其他房间找找线索?”
眼看着呼之欲出的线索又断了,众人一阵沉默。而克莱尔此时的提议,毫不费力地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根据距离远近,他们下一步去了瑟拉菲娜的房间。
同样是女孩子的卧室,映入眼帘的却是与古色古香书籍满屋完全不同的房间。
正如安吉莉卡所说,正对木门的那面墙上,密密麻麻的便条格外显眼,一下就抓住了人的眼球。
下面的桌子上,还有被主人没来得及收起的木雕。
木雕的轮廓若隐若现,己经有了成型的样子,但脸的样貌却没有被主人刻出来。
待他们走近看清便签的内容,卡洛琳和比其尔埋在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再次生出了嫩芽。
看向瑟拉菲娜时,目光充满希冀。
克莱尔拿起木雕旁边那幅被人无意识勾勒出的“半成品”画作,仔细端详了几秒。
“瑟拉菲娜小姐也会画画?”
瑟拉菲娜淡定一笑,非常从容地回答:
“克莱尔伯爵是不是忘了,我的家族天赋就是「雕刻」,会画画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再说了,作为贵族子女,学习几门艺术傍身也不奇怪吧?”
克莱尔面露微笑,抿着唇摇了摇头。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拿出另一张纸,然后将两张纸叠放在一起,首愣愣地展示在众人眼前:
“会画画确实不奇怪,奇怪的是你的画为什么会和比其尔房间的那幅这么像?”
“woc,还真是!”
周霁安一不小心把本体放了出来,意识到后急忙用手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