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A大的阶梯大教室。
下课铃声刚落,一道身影就风风火火地冲到了阮忻栀的课桌旁。
“阮!忻!栀!”姜挽插着双手,柳眉倒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阮忻栀正收拾着课本,闻声抬头,便对上好友“怒气冲冲”的脸。
“好啊你,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去巴塞罗那那么浪漫的地方,竟然不叫上我!”
姜挽控诉着,声音却不自觉地压低了些,怕被旁人听见。
阮忻栀立刻放下手中的笔,一把拉住姜挽的手臂,整个人顺势靠了过去。
脑袋亲昵地在姜挽的肩窝蹭了蹭,声音软糯得像刚出炉的棉花糖。
“挽挽,我错了嘛,别生气啦。”
“你看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
“晚上我请你吃大餐,你想吃什么都行,将功补过好不好?”
姜挽被她这番撒娇攻势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她努力维持着“我很生气”的表情,哼了一声。
“一顿饭就想收买我?没门!”
“那……两顿?”阮忻栀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试探地问。
姜挽板着脸,伸出三根手指:“三顿!少一顿都不行!”
阮忻栀立刻眉开眼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三顿就三顿!我们家挽挽最大气了!”
姜挽这才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她自从跟阮忻栀做朋友后,她的高冷在她面前就荡然无存。
果然,好的朋友会让你做回你自己。
笑过之后,姜挽想起宫翼凌转述时顾清淮那几近崩溃的状态,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说真的,栀栀,你的那位淮哥哥……他没有生气吧?”
“他当时那样子,我都怕他把巴塞罗那给掀了。”
阮忻栀脸颊微红,眼底却盛满了甜蜜的笑意。
“嗯…一开始是有点,”她含糊地应着,“不过,我己经搞定啦!”
那语气,带着小小的得意和满满的幸福。
姜挽看着她这副被爱情滋润得容光焕发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以顾清淮把阮忻栀当眼珠子一样宝贝的程度,哪里舍得真的对她生气。
就算天塌下来,估计那位爷也会先护着他的小姑娘。
阮忻栀见姜挽不再追问,心头微松。
她觉得自己己经把巴塞罗那的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
眼珠一转,她狡黠地笑了笑,凑到姜挽耳边。
“对了挽挽,我听淮哥哥说寰宇集团的宫少,前几天特意跑去你家打听我的消息了?”
姜挽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耳根微微泛红。
“嗯……是、是啊,怎么了?”
阮忻栀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揶揄:“我还不了解你。”
“你要是真对人家一点感觉都没有,会让他一个大男人随随便便进你家门?”
“快说,你们俩是不是有点什么呀?”
阮忻栀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姜挽被她这首白又八卦的模样,逗得脸颊“唰”地一下更红了,像枝头熟透的樱桃。
她支支吾吾,视线飘忽不定,就是不敢首视阮忻栀那双探照灯似的眼睛。
“额,就是……”她舌头打了结,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是什么呀?挽挽,你快急死我了!”
阮忻栀的小脑袋又凑近了几分,鼻尖几乎要蹭到姜挽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姜挽被她这小猫似的撒娇磨得没辙,终于缴械投降。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天大的决心,声音细若游丝:“嗯……”
这一个轻轻的“嗯”字,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阮忻栀心湖中激起千层浪,勾的她的好奇心更盛。
姜挽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那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上周……”她顿了顿,咬了咬下唇,仿佛接下来的话有千斤重。
“宫翼凌他就跟我表白了。”
这几个字,轻飘飘地钻进阮忻栀的耳朵。
阮忻栀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那么大,里面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然后呢?你答应了?!”
她激动地一把抓住姜挽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姜挽轻轻“嘶”了一声。
姜挽无奈地睨了她一眼,脸上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羞涩的薄红。
“我是昨天才答应的。”
“哇——哦——!”
阮忻栀拖长了语调,眼里的八卦之火“噌”地一下,燃烧得比日出还要绚烂。
“挽挽,从实招来!”
“从他怎么跟你表白的,到你为什么答应,一五一十,不许有任何隐瞒!”
她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几乎要挂在姜挽身上,摆明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
姜挽被她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逗笑了,稍微推开她与自己的距离。
“你先给我稳重点,激动得像只小炮仗。”
阮忻栀这才稍稍收敛,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挽,充满了对“内幕消息”的渴望。
姜挽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这关是躲不过去了。
她垂下眼帘,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页的一角。
“其实一开始,我对宫翼凌的印象,差到极点。”
“嗯?”阮忻栀眨了眨眼,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姜挽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愉快的画面。
“你知道的,宫翼凌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典型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嫌弃。
“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整天游手好闲,身边围着的女人,比A大食堂的苍蝇还多。”
“这种类型的男生,是我以前最最瞧不上,也是最不可能接受的。”
姜挽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千真万确的肯定。
阮忻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确实,寰宇集团那位宫少爷平日里招摇过市的作风,的确很容易让人给他贴上“不靠谱”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