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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瑶发现竹篮里的血迹时，杨嫣然正蜷在灶台前烤火。
“你这丫头，是不是去黑市了？”
母亲的声音突然拔高，吓得她差点打翻火钳。
杨嫣然立刻扑到付瑶怀里，声音带着哭腔，
“妈，我这不是想给您和弟弟改善生活嘛，您别生气。”
火光映着付瑶发亮的眼睛，那里面跳动的不是愤怒，而是杨嫣然从未见过的狂热。
杨嫣然心中冷笑，她太了解母亲了，这哪里是关心她，不过是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带我去。”
付瑶一把抢过竹篮，
“家里的鸡蛋都能卖，东头李婶家不是养了二十只鸡？我去收！”
杨嫣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妈您真厉害，有您出马，肯定能大赚一笔！”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母亲系上褪色的蓝围裙，月光下，她佝偻的背影突然变得挺拔，像头嗅到血腥味的狼。
她心中暗自盘算，正好可以利用母亲，扩大在黑市的生意，到时候自己就能赚得更多。
天不亮，母女俩就摸黑出门。
付瑶不知从哪借来杆旧秤，每经过一户人家，杨嫣然就抢先甜甜地喊，
“婶子，我妈来收鸡蛋啦，价格保准比供销社高！”
起初村民们还犹豫，可当付瑶掏出比供销社高出两倍的钱时，院子里很快排起了长队。
杨嫣然蹲在地上数鸡蛋，突然发现母亲趁人不注意，把秤砣悄悄往外挪了半寸。
她心中一喜，面上却担忧道：“妈，这样会不会被人发现呀？”
其实，杨嫣然自己也在暗中做着手脚。
她提前和几个相熟的村民打好了招呼，让他们在交易时故意找茬，然后她再出面调解，既赢得了村民的信任，又能趁机抬高价格。
黑市依旧暗流涌动。
杨嫣然和付瑶和人讨价还价，面对买家，她总是先露出甜美的笑容，
“哥哥姐姐，您看我这鸡蛋多新鲜，便宜卖给您，以后可要多照顾我生意呀。”
把价格压到最低，再以高出三成的价钱卖出。
她渐渐摸清了门道：
品相好的鸡蛋单独装，卖给出高价的城里人；
有点裂缝的掺在里面，卖给那些图便宜的小饭馆。
有次她甚至把邻居家发蔫的菠菜混在新鲜菜叶里，居然也顺利脱手。
每次交易成功，她都在心里嘲笑那些被骗的人愚蠢。
但最近，她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商机。
黑市中出现了一种神秘的货物，据说能让人一夜暴富，但交易过程极为隐秘。
她先是在几个老主顾的摊位前转悠，给卖菜的大婶多塞了两把干辣椒，压低声音问：“婶子，您听说过能发财的稀罕货吗？”
大婶警惕地看了看西周，往她手里塞了个蔫茄子，
“别瞎打听，那是大人物玩的玩意儿。”
杨嫣然不死心，又找到总在黑市边缘晃悠的 “情报贩子” 老周。
她掏出五毛钱，塞进老周油腻的掌心：“周叔，我就想知道，那神秘货到底和谁有关？”
老周用缺了口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浑浊的茶水，砸吧砸吧嘴，
“要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别掺和…… 不过听那些道上的人传，和‘白面书生’苏文远脱不了干系。那家伙看着文质彬彬，鬼点子比谁都多。”
这个名字在杨嫣然耳畔炸响。她想起宋书淮描绘的美好未来，又想起自己在黑市摸爬滚打的艰辛，一股狠劲涌上心头。
她暗暗决定，不管苏文远有多神秘，她都要想办法搭上这条线，为自己博一个 “出人头地” 的机会。
而此时，她没注意到暗处有双眼睛正盯着她与老周的交易，那目光如同毒蛇，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急于求成的小姑娘。
口袋里的钱越攒越多，杨嫣然却总觉得心里发虚。
深夜里，她数着藏在墙缝里的纸币，听着隔壁付瑶兴奋的嘀咕声，突然想起杨洋课本里夹着的奖状 ——
那上面的字，烫得她眼睛生疼。
嫉妒之火在她心中燃烧，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杨洋一家好看，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杨嫣然才是最厉害的。
而此时，付瑶在屋内对着熟睡的儿子杨轩昂轻声呢喃，
“轩昂啊，等你姐赚够了钱，咱就给你买新衣服，买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