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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硕同学，生日快乐！”
方硕推开别墅大门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平时冷得像冰窖的客厅，这会儿被暖黄色的串灯绕成了星星窝。
天花板飘着几个印着“生日快乐”的气球，角落里还歪歪扭扭地挂着条彩带，怎么看怎么像幼儿园毕业典礼现场。
正中央的茶几上，搁着个足有十寸大的奶油蛋糕，上面用巧克力酱歪歪扭扭写着“方硕生日快乐”，旁边还插着几根卡通蜡烛。
“顾……顾教授？”方硕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没睡醒，“您这是……开派对呢？”
顾清禾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攥着盒没拆封的火柴，家居服袖子挽到肘弯，露出的小臂上沾着点奶油：“不然呢？给你摆灵堂？”
她走过来时，方硕才发现墙角堆着几个巨大的礼物盒，一个印着外星人游戏本的logo，另一个方方正正的，看着像无人机的包装。
他咽了口唾沫，指着蛋糕：“您咋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班群里的学生信息表，”顾清禾把火柴扔在桌上，语气平淡的很，“顺手看了眼。”
顺手？方硕看着她耳根悄悄泛红的样子，心里嘀咕：这顺手还能再假点吗？
“愣着干嘛？”顾清禾拿起火柴点燃蜡烛，暖光映得她睫毛像小扇子，“许愿吹蜡烛，赶紧的，墨迹什么。”
十根蜡烛“刷”地亮起，方硕搓着手，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长这么大，除了奶奶用挂面给他“长寿”，还没人给他正经过过生日。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希望爷爷奶奶身体好，希望顾教授别再让他写检讨，希望……希望这蛋糕别是顾教授自己做的，上次她煮泡面都能煮糊。
“许完了没？”顾清禾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再墨迹蜡油都滴蛋糕里了。”
方硕猛地睁眼，一口气吹灭蜡烛，带起的风把顾清禾额前的碎发吹得飘了飘。她往后退了半步，指着墙角的礼物盒：“先拆礼物。”
“啊？现在拆？”方硕搓着手，像个拿到糖的小孩，“这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脚下却己经快步走了过去。
他先拆开游戏本的盒子，里面躺着台最新款的顶配游戏本，看得他眼睛都首了：“我靠！顾教授，这也太……”
“啧，”顾清禾打断他，“别爆粗口。”
他又拆开无人机的盒子，里面配件齐全，还是专业级的航拍款。
方硕抱着俩盒子，感觉像在做梦，眼眶突然有点。
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还是这么贵重的礼物。
“顾教授，这也太破费了……”他声音有点哽咽，“我……”
“行了，”顾清禾别过脸，假装整理沙发上的抱枕，“就当是你给我做饭的劳务费，别多想。”
方硕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这冰山美人其实挺可爱。
他把礼物放好，拿起刀准备切蛋糕：“那我不客气了啊！”
奶油抹刀切开蛋糕的瞬间，浓郁的巧克力香味飘了出来。
方硕舀了块带奶油的蛋糕，犹豫了一下才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的奶油混着微苦的巧克力，甜度刚刚好，不像他小时候吃过的那种甜得发齁的蛋糕。
他嚼着蛋糕，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妈妈说去买蛋糕，结果再也没回来。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碰过蛋糕，总觉得那甜味里藏着难过。
可今天这块蛋糕，好像不一样。
方硕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赶紧低下头猛吃了两口
“好吃！顾教授，你在哪买的？太绝了！”
“楼下蛋糕店买的，”顾清禾递给他一张纸巾，“嘴角沾到奶油了。”
方硕擦了擦嘴，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张开双手就把顾清禾抱住了。
“方硕！”顾清禾身体一僵，手里的纸巾都掉了。
“你干什么！”
“谢谢顾教授！”方硕把脸埋在她肩窝，声音闷闷的，“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生日！”
顾清禾被他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想推开又觉得他这姿势像只大型撒娇犬。
犹豫了几秒，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行了行了，松开，像什么样子。”
方硕这才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顾清禾整理了一下衣服，假装镇定地坐下：“吃蛋糕吧。”
两人默默地吃着蛋糕，串灯的光把气氛衬得格外温馨。
“顾教授，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不喜欢吃蛋糕。”
“为什么？”顾清禾挑了挑眉。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方硕放下叉子，把小时候父亲坠河、母亲在他生日那天离开的事，简单说了说。
他说得很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顾清禾却听得很认真，连手里的蛋糕都忘了吃。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没吃过蛋糕了，”方硕笑了笑，有点勉强，“觉得甜得慌。”
顾清禾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那今天怎么又吃了？”
“因为这是顾教授准备的啊，”方硕说得理所当然，“只要是顾教授准备的，我都喜欢。”
顾清禾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油嘴滑舌。”
“我说真的！”方硕看着她，眼神亮晶晶的。
“顾教授，谢谢你。”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顾清禾看着方硕狼吞虎咽吃蛋糕的样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虽然有时候很皮，还爱犯傻，但眼神里的真诚却骗不了人。
她放下水杯，看着窗外的夜色，轻声说：“方硕。”
“嗯？”方硕嘴里塞着蛋糕，含糊地应着。
“以后你要是没人陪你过生日，你可以过来，我给你过。”
方硕猛地抬起头，蛋糕渣掉在桌上。
他看着顾清禾，怀疑自己听错了：“顾教授，你说啥？”
顾清禾别过脸，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我说，以后生日，我陪你过。”
方硕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多年的冰疙瘩，好像一下子就化了。
他咧开嘴，笑得像个傻子：“顾教授，你可不许反悔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顾清禾拿起刀，又给了他一块蛋糕，“赶紧吃，吃完把碗洗了。”
“遵命！”方硕拿起叉子，觉得今天的蛋糕，好像比刚才又甜了几分。
窗外的月亮悄悄爬上树梢，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方硕看着顾清禾低头切蛋糕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生日，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至少，有个人愿意陪他一起吃蛋糕了。
……
等一下！
明天不是顾教授的生日吗！
她这给我布置的这么好，我只送个礼物，会不会死的很惨！
一抹冷汗从方硕脖颈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