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隐世:玉馔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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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清晨,桃溪谷仿若被轻纱笼罩的秘境。乳白色的薄雾如炊烟般在山谷间缭绕,将远处的山峦染成若隐若现的黛青色。露水沉甸甸地坠在桃枝末梢,压得新开的粉白色花瓣微微低垂,宛如含羞的少女。偶有一滴晶莹的露珠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沈默蹲在竹篱围成的灶台前,专注地往泥炉里添着干透的松枝。干枯的松枝一接触火苗,便 “噼啪” 作响,窜起的火苗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跳跃的光影。铜锅里的桂花糖稀正咕嘟咕嘟冒着细密的气泡,琥珀色的糖浆裹着碎金般的桂花,甜香混着柴火气息,在晨雾里悠悠散开,引得附近觅食的麻雀都忍不住驻足,歪着脑袋朝这边张望。
他特意用系统兑换的不锈钢模具在案板上排列整齐,模具边缘刻着缠枝莲纹,是照着长乐上次画在宣纸上的纹样定制的。“也不知那丫头见了会是什么模样。” 沈默嘴角噙着笑,用竹筷挑起一缕糖稀,见它拉出透亮的细丝,且在断开时能形成圆润的糖珠,这才满意点头。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糖稀倒入模具,动作轻柔得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忽听得山道传来细碎的环佩声,夹杂着车轮碾过碎石的轻响。这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桃溪谷的宁静。沈默起身时带落一片沾着糖霜的桃花,抬眼望去,一辆青布帷幔的马车正缓缓驶入谷口。车辕两侧缠着的藤蔓还带着晨露,看似普通,却遮不住车轴处精美的云纹雕刻,那雕刻线条流畅,栩栩如生,彰显着马车主人的不凡身份。车帘被一双戴着银护甲的手掀开,身着浅青色襦裙的妇人扶着侍女的手下车,月白披帛随动作轻扬,露出裙裾上暗绣的银丝水波纹,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却精致的光芒。
“沈大哥!” 长乐公主早等不及,像只欢快的小鹿,提着金线绣牡丹的裙摆跳下车,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撞出清脆声响,宛如悦耳的乐章。“这是我姨母,总说我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今日非要来验验真假!” 她朝沈默飞快眨了下眼睛,眼尾的胭脂晕染得恰到好处,像是偷抹了宫里头的口脂,透着少女的俏皮与可爱。
沈默注意到妇人身后捧着食盒的侍女 —— 那食盒虽是桐木质地,边角却包着鎏金,露出的青瓷碗沿描着缠枝莲纹,与长乐发间步摇的样式如出一辙。他心中暗自揣测着两人的身份,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敛了敛衣袖,恭敬行礼:“夫人、长乐姑娘,桃溪谷简陋,快请屋内坐。”
穿过爬满紫藤的回廊时,廊下悬挂的风铃被微风拂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妇人抬手轻抚垂落的花穗,指尖触到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小的彩虹。她的动作优雅从容,尽显大家风范。屋内八仙桌早铺好了素色桌布,中央摆着个冰鉴,丝丝寒气从镂空的青铜兽首形气孔里逸出,将周围的菜肴衬得愈发鲜亮,仿佛给这些美食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难怪长乐日日念叨。” 妇人在主位落座,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星象图 —— 那是沈默用系统兑换的投影图纸,十二星座的连线在宣纸上泛着奇异的银蓝色,在昏暗的屋内显得格外醒目。“这般巧思,倒真像从天上偷来的手艺。” 她说话时声音轻柔,尾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像春日里掠过渭水的风,温和却自有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服。
沈默揭开竹编蒸笼,白雾裹挟着鲜香瞬间弥漫全屋,仿佛给整个屋子注入了一股鲜活的气息。六屉水晶虾饺整齐排列,半透明的饺皮裹着粉红虾仁,隐约可见嫩黄的笋丁和翠绿的葱花,宛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他执起象牙筷,指尖在袖中轻轻擦去薄汗 —— 这澄粉面皮是反复试验十几次才成的,既要薄如蝉翼,又得经得起蒸制不破,每一次尝试都凝聚着他的心血。
“夫人请尝。” 沈默将颤巍巍的虾饺放入青瓷碟,饺皮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用澄粉掺着滚水烫面,内馅取溪中活虾,拌入猪板油和鲜笋,蒸时得守着时辰,多一刻便老,少一刻则生。” 他详细地介绍着,眼神中满是期待。
妇人用银针轻戳饺皮,见它弹回原状才放心入口。咬破的瞬间,鲜美的汁水混着虾仁的清甜在舌尖炸开,她微微睁大眼,细眉弯成新月,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这皮儿透着糯米的软糯,又有股说不出的清爽,倒像把整个春天包进了饺子里。” 她转头看向长乐,见女儿早吃得两颊鼓鼓,嘴角沾着汤汁,不禁失笑道:“瞧瞧你这馋猫样,也不怕沈公子笑话。”
长乐咽下口中的虾饺,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沈默:“姨母你还没尝凤梨酥呢!上次我说爱吃酸,沈大哥肯定……” 她突然捂住嘴,耳尖泛红,像是才想起自己不经意间透露了什么小秘密,模样可爱极了。
沈默适时端出青花瓷盘,二十枚凤梨酥摆成花瓣形状,宛如一朵盛开在盘中的金色花朵。金黄色的酥皮层层叠叠,边缘烤出的焦糖色,用手轻轻一碰,酥皮便如雪花般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黄油香气。“这酥皮开了八层,用猪板油和低筋面粉反复折叠。” 他说着掰开一块,橙黄色的内馅缓缓流出,酸甜香气混着黄油的奶香扑面而来,“凤梨加冬瓜熬制三时辰,收浓时撒入陈皮丝,吃着倒有几分岭南的风味。”
妇人捻起一枚仔细端详,见酥皮间夹着若隐若现的金线:“这纹路…… 莫不是照着长乐画的缠枝莲?” 她瞥见长乐瞬间爆红的脸,笑着摇头,将凤梨酥放入口中。酥脆的外皮与软糯内馅在齿间交融,酸甜味恰到好处地中和了油腻,每一口都让人回味无穷。她忍不住又取了一块,赞叹道:“若不是亲眼所见,真要以为沈公子会仙法。”
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将竹影拉长投在地上。沈默掀开陶瓮的瞬间,浓郁的香气裹挟着蒸汽升腾而起,仿佛打开了一座美食的宝库。佛跳墙在琥珀色的汤汁里翻滚,海参吸饱了汤汁呈现的深褐色,鲍鱼表面泛着油亮的光泽,鱼翅如银丝般舒展,每一样食材都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用老母鸡、火腿、干贝吊了十二个时辰的高汤。” 他一边盛汤,一边介绍,“海参要提前泡发七日,鲍鱼得用黄酒煨透,每样食材的火候都得掐着时辰。”
长乐捧着汤碗,先凑过去深吸一口气,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闻着就鲜掉眉毛!” 她小心翼翼舀起一勺,各色食材在瓷勺里晃悠,入口瞬间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震惊:“鲜!太鲜了!比御…… 比我吃过最好的汤还要鲜十倍!” 她及时刹住车,心虚地瞥了眼姨母,生怕自己说漏了嘴。
妇人浅尝一口,汤汁醇厚却不腻,数十种食材的鲜味层层绽放,在口中交织成一曲美妙的味觉交响乐,最后以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收尾,令人回味无穷。她放下汤碗,神色认真:“沈公子身怀绝技却心系苍生。” 她望向窗外随风起伏的麦田,新培育的稻种比寻常麦穗许多,眼中满是欣慰与期待,“这些稻种若能分给乡间佃户,不知能救多少人家。”
沈默从袖中取出牛皮纸包好的稻种,里面还夹着手绘的种植图谱,图谱上详细标注着每一个种植细节。“早备好了十亩地的种子,夫人尽管拿去。插秧时记得保持株距……” 他突然顿住 —— 妇人接种子时的手势,分明是常年握惯了毛笔的姿势,绝非普通贵妇人。这一发现让他心中更加笃定,眼前之人身份不凡。
暮色漫过桃林时,马车缓缓启程。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离别的不舍。长乐趴在车窗上,攥着油纸包的手伸出车外,里头是沈默偷偷塞给她的凤梨酥,还带着温暖的余温。“明日我还来!” 她的喊声惊飞了树梢的白鹭,却没注意到姨母望着手中稻种图谱,眼底泛起的欣慰与期待。那目光中,既有对沈默善举的赞赏,也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沈默站在谷口,看着马车消失在山道转弯处。山间的风轻轻吹过,卷起他的衣角,带着远处村落飘来的炊烟味。腰间的玄铁护身符突然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神秘妇人好感度 + 20,解锁兑换:《齐民要术》改良版】。他望着天边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云霞,知道自己与大唐的羁绊,正如同锅中那碗佛跳墙,愈发浓稠绵密,而未来,也将充满更多未知的精彩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