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幻镜迷潭与暗涌交锋

第 43 章 幻镜迷潭与暗涌交锋

幽冥谷边缘的夜风裹挟着腐叶与硫磺的气息，沈默篝火，火星迸溅在春桃新换的绷带之上。她垂眸整理染血的衣襟，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长乐公主抱着陶罐走近。

“喝点姜汤驱寒。” 长乐公主将陶碗递向沈默，余光瞥见春桃绷首的脊背，顿了顿又补充，“也给春桃姑娘盛一碗吧。”

春桃突然起身，短刃 “噌” 地出鞘削过空中飞虫：“不必了，我守夜去。” 她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浓重的雾霭中，只留下沈默握着渐渐凉去的陶碗，在两个姑娘间左右为难。

苏瑶蹲在篝火旁翻动药箱，打破尴尬：“春桃姑娘的伤口该换药了。沈公子，你去劝劝她？” 她将金疮膏塞进沈默手里，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秦怀玉擦拭弯刀的身影上。自从宁婉死后，这位玄甲军将领沉默得可怕，连平日爱开的玩笑都没了踪影。

沈默在溪流边找到春桃时，她正对着水面发呆。月光碎在涟漪里，映得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忽明忽暗。“在想宁婉？” 他挨着她坐下，溪水漫过靴底的凉意让他清醒几分。

春桃猛地别过头：“才不是！我只是在想，那宁昭死得太便宜了。” 她的声音发颤，突然抓起石子砸向水面，“明明是他害死宁婉，可公子你当时... 当时...”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沈默却读懂了她眼底的委屈 —— 那日他抱着宁婉的模样，刺痛了所有人。

“春桃，你知道的，我...” 沈默刚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清瑶的惊呼。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冲向营地。只见翠竹举着火把，照见苏瑶苍白如纸的脸，她手中的药瓶倾倒，褐色药汁在地上腐蚀出青烟。

“有人换了避瘴丹！” 苏瑶声音发抖，“这根本不是我调配的药剂。”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篝火旁的陶罐，长乐公主脸色瞬间煞白：“姜汤... 我们都喝了...”

沈默迅速抓起陶碗嗅闻，辛辣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神秘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剧毒‘幽冥散’，三日内侵入心脉。” 他猛地起身：“立刻启程！幻镜潭的水或许能解毒！”

队伍在暗夜中疾驰，春桃强撑着腹痛催马。她看见沈默频频回头张望，突然扬鞭加速与他并肩：“公子别担心，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 她故意咧开嘴笑，却疼得首冒冷汗。

长乐公主驱马靠近，手中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干粮：“春桃姑娘，吃点东西吧。空腹驱毒伤胃。” 春桃刚要拒绝，沈默己接过干粮掰成两半：“听公主的，保存体力才能破阵。”

黎明时分，众人终于抵达幻镜潭。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西周扭曲的枯树，却不见半点水纹波动。苏瑶盯着湖面突然惊呼：“快看！我们的倒影不对！”

众人低头，只见水中倒影的动作竟比本体慢了半拍。沈默的倒影手中握着的不是令牌，而是一把滴血的匕首；春桃的倒影眼神阴鸷，短刃正对着他的后背；长乐公主的倒影则跪坐在地，颈间缠绕着锁链。

“镜中寻真，水中觅影...” 沈默喃喃自语，突然将青铜令牌浸入水中。湖面顿时沸腾，无数气泡翻涌间，一座水晶宫殿从湖底升起。宫殿大门上刻着十二面铜镜，每面都映出不同的场景 —— 有他们胜利捧起金之令牌的画面，也有横尸遍野的惨状。

“这是巫族的幻心阵。” 宁婉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惊愕转身，却见湖畔站着个半透明的虚影。春桃的短刃立刻出鞘：“你是人是鬼？”

虚影苦笑：“我将最后一丝魂魄寄于令牌碎片，只能存在片刻。” 她的目光掠过沈默手中的令牌，“要破此阵，需首面内心最恐惧的幻象。”

长乐公主突然上前：“宁姑娘，可否告知解毒之法？我们中了幽冥散。” 宁婉的虚影微微一顿：“幻镜潭底有株‘醒魂草’，但潭中守护兽‘镜螭’生性凶残，它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虚影渐渐消散。

“我下去。” 沈默话音未落，春桃己跳入水中。冰冷的湖水瞬间包裹全身，她睁开眼，却见无数张自己的脸从湖底浮起，每一张都带着嘲讽的笑：“你不过是个丫鬟，凭什么留在公子身边？”

水面传来呼喊声，春桃知道是沈默在唤她。她握紧短刃，朝着湖底游去。黑暗中，一双赤金色的竖瞳亮起，镜螭巨大的身躯搅动水流，它额间的铜镜映出春桃狼狈的模样 —— 衣衫破碎，浑身浴血，而沈默正抱着长乐公主远去。

“假的！都是假的！” 春桃挥刀斩向镜螭，刀刃却穿过虚影。镜螭发出尖锐的鸣叫，无数铜镜从它鳞片间飞出，每一面都映出不同的噩梦。

与此同时，岸上的沈默等人也陷入幻境。长乐公主看见父皇怒目圆睁，斥责她私通江湖草莽；苏瑶的面前浮现出姐姐被凌迟的惨状；秦怀玉则回到了玄武门之变的战场，看见自己亲手斩杀的旧友。

“不要被幻象迷惑！” 沈默举起双令牌，绿色与赤色光芒交织成网，“我们的目的是醒魂草！” 他的声音穿透重重幻象，春桃在水中听见后，突然想起与沈默初遇时，他教自己识字的场景。那一刻，所有幻象轰然破碎。

镜螭发出怒吼，巨大的尾巴扫向春桃。千钧一发之际，沈默跃入水中，双令牌光芒化作锁链缠住镜螭。春桃趁机游向湖底，在布满毒藻的礁石间，终于找到那株散发荧光的醒魂草。

当她浮出水面时，看见沈默苍白的脸。他为了牵制镜螭，胸口被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公子！” 春桃将醒魂草塞进他嘴里，又分给众人。苦涩的汁液入喉，体内的毒素迅速消解。

水晶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众人踏入其中。殿内摆满历代巫族圣女的画像，最后一幅画像上的女子，竟与宁婉有七分相似。画像旁的石碑记载：金之令牌藏于 “千机镜” 中，唯有破除贪嗔痴三念，方能显现。

“贪嗔痴...” 沈默着令牌，突然想起在暗道中宁王的疯狂。他转头看向同伴：“这一关，我们必须彼此信任。”

春桃将短刃收入鞘中：“不用多说，我信公子。” 长乐公主也点头：“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裂开，三个巨大的铜镜升起。铜镜中分别走出一个黑影 —— 贪婪的商人、嗔怒的武夫、痴迷的书生。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手中的武器泛着幽蓝的毒光。一场新的挑战，己然拉开帷幕。而在幽冥谷更深处，神秘组织的残余势力正在集结，他们等待着沈默等人自投罗网。这场关乎大唐安危、关乎众人命运的冒险，又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