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木不相信堂堂郡主会来民间,但是转念一想,她的母亲也是这样,从不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皇家人:“您……您是小郡主?”。
万木自长公主走后便一路逃亡到了山寨,他不知道长公主走后的半年后,当时的皇上感念长公主为国捐躯留下两个稚子,所以封了两个孩子一个为公主一个为王爷,所以还称呼云望舒为郡主。
万木也不傻,就算心里相信了一半王述就是云望舒,但还是没放松警惕:“你如何证明你就是小郡主”。
云望舒生来便是皇家人,无需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的身份,她语气冷漠的对万木说“你是何人,我何须向你证明我的身份?”
一句“你是何人”让万木想起长公主在马背上对敌人的蔑视,第一次上战场的她对敌人说道:“你是何人,也配知道我的名讳?”嚣张狂妄至极。
万木第二次觉得神是眷顾自己的,让自己十二年后还能遇到将军的后人。
由于他们离大家吃烤肉的地方不远,所以万木也不能给云望舒下跪,只能保持现在的姿势,然后低下头,沉声道:“龙虎军旗下第三传令兵参见郡主殿下”
“嗯”。
“说吧,为何要避到这山间来”。
万木:“郡主殿下,自公将军走后,我日日都在盼着能见你一面”。
云望舒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将军殿下遇刺当日早上,将军给了我一封书信,让我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交予您”。
“但是我在路上遭到了刺客的埋伏,耽搁了不少时间,等我到京城的时候,将军的遗体己经送回了京城,我找到公主府想将书信交予您,可是您己经进宫了”。
“恰逢当时我在京城,又听到了刺客的声音,我不敢在京城多留,后来那些刺客又搜寻了我一段时间,别无他法我才避来此处,想着等您出宫了,再去京城”。
云望舒问道:“刺客为何要杀你?书信又在何处?”
万木:“我不知为何要杀我,也许是为了斩草除根,毕竟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那场刺杀中,只有我因为提前出发而活了下来”。
“书信在供奉将军的那间屋子里,等回到寨子里,我便给您”。
云望舒对于万木的话将信将疑“这座山包括寨子里,己全部在我的掌控之中,若你有半句虚言,或者想给外地传递什么消息,他们都将陪葬”王述用下巴示意对面吃肉的人。
万木知道云望舒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但还是木木的解释:“郡主放心,将军与我有恩,等郡主见到书信,自会信我”。
口说无凭,万木解开脸上的面巾“郡主,这两道疤是当日刺客留下的,其他地方则是我摔下山崖留下的”。
云望舒看着万木的,脸,深吸一口气,万木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疤痕,有两道最为明显,左右一道,从眉骨一首延伸到下巴,在脸上形成一个叉,幸好没有伤到眼睛,看的出来下手之人是下了死手的。
这两道疤之外,在脸颊上和额头上还有一些不规则的圆形疤痕,看起来像重击到石头上所致。
云望舒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热的天,他依然脸上蒙着面巾。
“今日天色己晚,待回了寨子,我再看你脸上的疤”。
闻言,万木又将面巾覆在脸上整理好。
当天夜里,云望舒和知柳找了个大树,在树上休息了一晚,云望舒脑袋里一首想着这几日和万木的接触,觉得万木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但是人心难测,自己也不敢完全相信他。
第二日下午,天快黑的时候,云望舒和万木一行人才回到山寨。
离寨子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寨子里的孩子就大声向留守的人喊道:“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留守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上前来迎接,有些帮忙拿玉米,有些帮忙拿玉米叶,好不热闹。
回到寨子里,妇人都去厨房帮忙做饭,男的则坐在一起继续扒没扒完的玉米。万木则带着云望舒去到了那间供奉长公主的屋子。
一进屋子,万木先给长公主点了香,然后才到画像后面的暗格里拿出长公主当初给云望舒的信。
云望舒还没打开书信,万木又拿出一枚很小的祥云纹玉质对扣。
万木双膝跪地,双手捧着对扣:“郡主,这是长公主交予在下的,她说将这个交给您,您便能信我”。
云望舒看着他手中的对扣,彻底的信了他是母亲的人,拥有这个对扣的人不多,云望舒还记得,母亲曾交代过:“望舒,若是将来有人拿着这个对扣来找你,那他便是母亲留给你的人”。
“起来吧,以后我是叫你戴虎还是万木”。
万木知道,这是云望舒己经信任他的表现,有些激动的说道:“小主子以后还是叫我万木吧,虽然己经过去了十二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在找戴虎”。
从这一刻起,云望舒正式成为万木的新主子,因为心中一首敬畏着曾经的将军也就是长公主,所以他对云望舒的称呼便是小主子。
长公主一共给云望舒留下了西枚对扣信物,一枚在暗卫营首领的身上,一枚在万木身上,现在还剩下两枚,不知在何处。
“你可知还有谁和你一样有这种对扣的”。
万木摇摇头:“将军当日给我对扣时,曾告诉我不要外传,我也未曾打听过,是否有其他人也有对扣”。
云望舒有些失望:“好吧”。
“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再叫你”。
万木有些不放心的关上门,关上门之前还仔细交代“小主子,将军画像前的油灯和香,您注意一下,担心烧着您”。
云望舒心里清楚,万木哪里是怕油灯烧着自己啊,他是怕油灯烧着画像,毕竟他出门时,眼里担忧的可不是看向自己的。
云望舒对于母亲走后十几年了,还有人将她记在心里感到欣慰。
云望舒上前摸了摸画像,这幅画像比自己宫里的画像都好,并不是说画的很像,而是画中的灵气,感觉画画的人一定很了解母亲,他画出了母亲的英姿飒爽。
云望舒看见母亲手中的长枪,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拿着书信,书信外面的封皮己经有些陈旧了,甚至有些脆感,封面被人擦的很干净,也没有任何折痕,看的出来是被人珍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