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码头,潮湿的江风裹挟着鱼腥味扑面而来。我紧了紧身上的棉布长衫,蹲在栈桥边沿,看着苦力们像蚂蚁般在货船和仓库间来回穿梭。阿虎铁塔般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这个昨天还在街头流浪的巨汉,此刻正扛着两百斤的米袋健步如飞。
"东家,三号仓的米都装好了。"阿福擦着汗凑过来,欲言又止地指着几袋发霉的米,"就是这些..."
我抓起一把米粒在掌心搓了搓,霉变的酸臭味立刻钻入鼻腔。"按我说的,三成霉米掺七成好米。"正说着,指腹突然触到一个硬物。拨开米粒,半块锈蚀的怀表静静躺在掌心。
"这是?"
掀开变形的表盖,内侧赫然刻着"如月"二字。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个名字,昨晚才在父亲床下的暗格里见过。
"这船米哪来的?"我猛地攥住怀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阿虎结结巴巴地回答:"听、听说是从广州那边..."
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发现关键物品!支线任务"身世之谜"进度更新!】
还没等细想,码头突然骚动起来。十几个黑衣打手粗暴地推开搬运工人,为首的刀疤脸晃着缠绷带的右手,阴笑着走近:"徐少爷,龙二爷有请。"他刻意压低声音,"关于...如月的事。"
我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将怀表滑入袖中。
聚宝轩二楼的雅间里,茶香氤氲。龙二正在摆弄一套紫砂茶具,缺失的左手小指在阳光下格外扎眼——这个细节在原著中可从未提及。
"听说徐少爷最近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啊。"他推来一杯琥珀色的茶汤,脸上的横肉堆出假笑,"连怡和的王买办都让你拿捏了。"
我余光瞥见门口站着八个彪形大汉,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龙二爷要是想喝茶,何必摆这么大阵仗?"
"明人不说暗话!"龙二突然拍案而起,茶壶震得哐当作响。他猛地凑近,满嘴的烟臭喷在我脸上:"你在查二十年前的事?"粗糙的手指戳着我的胸口,"翻旧账对谁都没好处!"
他忽然又诡异地笑起来,露出镶金的门牙:"不过...要是把三号仓让出来,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如月葬在哪。"
【商业洞察触发:
1.三号仓藏有海关扣押的盘尼西林(1918年黑市价超黄金)
2.龙二资金链断裂,急需这批走私药
3.他根本不知道如月下落】
我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被弄皱的衣襟:"我要是不答应呢?"
龙二突然掀开衣襟,锃亮的驳壳枪在腰间闪着寒光:"徐少爷,时代变了。"
走出聚宝轩时,阿虎闷声问:"东家,真要跟他硬碰硬?"
"先去三号仓看看。"我摸了摸袖中的怀表,冰凉的表链己经被捂得温热。
三号仓的铁锁明显被人撬过。推开吱呀作响的仓门,霉味混着药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印着德文的木箱整齐地码放在角落。阿福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禁运的西药!"
"全部搬..."
门外突然传来三角眼的吆喝声。我们刚躲到货堆后面,就看见这个警察带着三个手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动作快点!龙二爷说了,这批货今晚必须..."
"哗啦!"我故意踢翻一个空箱子。
三角眼拔枪的瞬间,阿虎像头暴熊般扑了出去。系统赋予的武艺让我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动作:左勾拳精准命中下巴,右肘狠狠砸在另一个警察的太阳穴上。我闪身上前,扣住三角眼持枪的手腕,"咔嚓"一声轻响,他的手臂立刻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徐富贵!"三角眼疼得脸色煞白,"我表哥可是警察局..."
"警察局长嘛。"我捡起掉落的驳壳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正好带我去见见。"
华灯初上时,百花楼门前车水马龙。我躲在二楼的屏风后面,柯达相机的镜头对准正在交易的两人——警察局长将一盒鸦片膏推给龙二,龙二则递回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银元的轮廓清晰可见。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龙二暴起:"有人!"
子弹打穿屏风的瞬间,我己经纵身跃出窗户。夜风在耳边呼啸,怀里的照片烫得惊人——在这个年代,能拍到警察局长吸毒贩毒的铁证,足够要他的命!
深夜的徐府静得可怕。推开父亲房门时,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立刻钻入耳中。昏暗的油灯下,父亲正慌慌张张地把染血的手帕往枕头下塞。
"爹,认识这个吗?"我掏出那半块怀表。
父亲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浑身颤抖着,竟然从床上滚落下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我的衣角:"别查了...会死人的..."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滑落,"二十年前,青帮死了十八个弟兄才..."
"砰!"
玻璃爆裂的声音刺破夜空。我本能地扑倒父亲,子弹擦着耳朵钉入身后的墙壁,飞溅的木屑划破了脸颊。
阿虎撞门而入,左肩鲜血淋漓:"东家!有杀手!"
院墙外,几个黑影正在逼近。月光下,为首之人抬手又是一枪——这次我看清了,他缺了左耳。
【系统警告:检测到历史线变动,敌对势力己升级!】
我握紧从三角眼那里夺来的驳壳枪,冰冷的金属上还带着那个警察的体温。父亲蜷缩在床下,苍老的脸上写满恐惧。阿虎挡在我身前,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缺耳杀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