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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凝固了。
顾澈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他的身体，如同一尊被风化的石像，沉寂，而坚韧。
夜染的脚尖，在他宽厚的肩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弹奏一架昂贵却无趣的钢琴。
“无趣。”
她收回了脚，声音里带着一丝厌倦。
这只奴隶，似乎被玩坏了，连最基本的挣扎反应都己丧失。
她拿起王婶新买的手机，划开屏幕。
随着她的动作，那身真丝睡裙的领口微微敞开。
顾澈的视线，被迫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锁骨，以及其下若隐若现的，令人不敢逼视的深邃。
她的身体，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每一寸曲线都仿佛经过神明最精密的计算。
那不是凡间女子靠节食与健身换来的羸弱美感，而是一种充满了力量与生命力的，近乎妖异的完美。
顾澈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随即，他立刻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将这副画面，连同那份屈辱，一同刻进了脑海最深处。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在评估敌人的身体数据。
夜染慵懒地划动着手机屏幕，凡界的玩意儿，倒也算新奇。
她对那些喧闹的短视频和无聊的八卦新闻毫无兴趣，指尖无意识地滑动，却点开了一个被原主置顶的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肉麻又愚蠢——“我们的甜蜜日常”。
夜染的眉梢，染上了一丝嫌恶。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APP，图标是两个粉色的小人，手牵着手，做着一个古怪的姿势。
《双人亲密瑜伽30天挑战》。
夜染点了进去。
屏幕上，立刻跳出了一对金发碧眼的男女，他们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又紧密相贴的方式，交缠在一起。
下面配着一行小字：“通过身体的深度链接，点燃你们的爱火，让灵魂合二为一。”
爱火？灵魂？
夜染嗤之以鼻。
何等可笑的凡人妄语。
不过……
她饶有兴致地，继续往下翻看着。
这些姿势，虽然在魔尊眼中，充满了不必要的柔美与花哨，但其中蕴含的一些拉伸、平衡与力量控制的原理，倒是与魔界某些低阶的炼体辅修法门，有那么一丝异曲同工之妙。
或许，可以用来测试一下，自己与这具身体的契合程度。
一个念头，在她心底升起。
“顾澈。”
“主人。”
他垂首，姿态恭敬。
夜染将手机屏幕转向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眸里，闪烁着一丝玩味的光。
“这个，本尊很有兴趣。”
“你，陪本尊练练。”
顾澈的目光，落在了那刺眼的手机屏幕上。
《双人亲密瑜伽》。
轰！
一瞬间，仿佛有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尘封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记得。
就在半年前，夜染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这个东西，兴奋地像个孩子，缠着他，非要他陪她一起练。
她说，她的闺蜜们都在练，练完拍了照发朋友圈，所有人都羡慕她们夫妻恩爱。
她也想要。
而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便丢下了两个字。
“无聊。”
然后，任凭她在身后如何哭闹、撒泼，他都未曾回头。
那时的他，只觉得这个女人愚蠢、虚荣，不可理喻。
可现在……
同样的东西，同样的要求，从眼前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一把最锋利、最残忍的刀，精准地捅进了他记忆的最深处，然后狠狠地搅动。
虽然她的性子可能是因为修炼了某种古武功法而大变。
但是她对自己的爱依旧没变。
她就是在报复！
她在用他过去最不屑、最鄙夷的方式，来羞辱现在的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寒意，从顾澈的脊椎骨，一路攀爬至天灵盖。
眼前的女人，与记忆中那个只会哭闹的蠢货，身影在不断重叠、撕裂。
最终，化作了一张带着浅笑的，魔鬼般的绝美脸庞。
“怎么？”
夜染见他迟迟没有反应，挑了挑眉。
“你不愿意？”
“不。”
顾澈猛地回过神，将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死死地压回心底。
他缓缓地，单膝跪地，垂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
“能陪主人练习，是我的荣幸。”
他的声音，沙哑，却无比顺从。
“很好。”
夜染满意地点了点头。
“把上衣脱了。”
她的命令，轻描淡写，却不容置喙。
“本尊需要，清晰地看到你每一块骨骼的走向，和肌肉的发力。”
顾澈的身体，猛地一僵。
但他没有丝毫迟疑。
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地，解开了那昂贵的定制衬衫纽扣。
他脱下衬衫，随手扔在一旁，露出了他线条分明的上半身。
那不是健身房里催生出的夸张肌肉块，而是常年保持高度自律，才拥有的，充满了力量美感的体魄。
宽阔的肩膀，壁垒分明的腹肌，流畅的人鱼线，没入西裤的边缘，每一寸都堪称完美。
这是一个属于顶尖雄性的，充满侵略性的身体。
然而此刻，这具身体的主人，却屈辱地跪在地上，像一件等待被检阅的物品。
夜染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像是在审视一件工具。
“勉强能看。”
她给出了一个不算刻薄，却也毫无温度的评价。
“起来吧，我们从第一个姿势开始。”
她随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赤着脚，走到了客厅中央的地毯上。
顾澈沉默地站起身。
第一个姿势，名为“飞燕式”。
需要下方的人，俯卧在地，用手臂和腿部的力量，将上方的人稳稳托起。
“你，在下面。”
夜染理所当然地命令道。
顾澈沉默地，按照手机上的图示，俯卧在了冰冷的地毯上。
他调整呼吸，绷紧了核心，将手臂与双腿，朝着后方高高抬起，摆出了一个标准的姿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