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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染走到他的身旁。
她并没有立刻上去，而是伸出那只莹白如玉的脚，在他的背上，轻轻踩了踩。
“太弱。”
她的脚尖，点在了他的肩胛骨缝隙。
“这里，力量太散。”
随即，她的脚尖下滑，沿着他的脊椎，一路向下。
“腰腹核心，空有其表，不堪一击。”
最后，她的脚，落在了他紧绷的上，微微用力。
“中看不中用。”
每一句评价，都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顾澈的脸上。
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与身体，在她的眼中，一文不值。
羞辱过后，夜染才缓缓地，将自己的身体，轻轻地覆了上去。
她的身体，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但当她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压在顾澈的背上时，顾澈才感觉到那股看似轻盈的身体下，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仿佛压在他身上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座凝练到极致的，玉石山峰。
“稳住。”
夜染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如果连本尊的重量都承受不住，你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顾澈咬紧牙关，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腰腹与西肢。
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感觉自己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夜染却忽然动了。
她在他背上，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态，缓缓地，站了起来。
单脚站立。
另一条腿，向后高高抬起，与地面平行，手臂展开，像一只即将迎风而起的，优雅而孤高的黑天鹅。
所有的重量，都凝聚在了那只踩在他背心上的，纤细的脚上。
顾澈的眼前，瞬间一黑。
“噗——”
他再也撑不住，一口气泄掉，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地毯上。
而夜染，却在那一瞬间，身形如鬼魅般，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的顾澈，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满是失望。
“废物。”
她只吐出了两个字。
顾澈趴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让他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听着那个充满了轻蔑的词语，心脏，像是被一只淬了毒的手，给狠狠攥住。
但他没有反驳。
因为，这是事实。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起来。”
夜染似乎失去了耐心。
“下一个。”
这一次，是一个名为“双人树式”的站立平衡姿势。
需要两个人侧身站立，内侧的手臂相互环绕，外侧的腿抬起，脚掌贴在另一条腿的大腿内侧。
这是一个考验平衡，更考验信任的动作。
顾澈强撑着站起身，与她并肩而立。
当夜染的手臂，环过他的腰间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手臂肌肤的冰凉与光滑。
那触感，透过薄薄的真丝睡裙传来，像是一道电流，让他浑身僵硬。
他学着她的样子，抬起腿。
然而，刚刚经历过极限压迫的身体，肌肉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根本无法保持平衡，身体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下。
就在这时，夜染那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忽然收紧。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将他失衡的身体，强行固定住。
她的身体，紧紧地贴了上来。
顾澈能闻到她发间传来的，那股奇异的药香，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他的耳廓。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
“集中精神。”
夜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冰冷。
“本尊最讨厌的，就是心有旁骛的蠢货。”
她的另一只手，忽然抬起，两根纤长的手指，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顾澈的太阳穴上。
一股冰凉，却又无比霸道的罡气，瞬间透指而入！
“嗡！”
顾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杂念，所有的屈辱与愤怒，仿佛在这一刻，都被这股外来的力量，强行清空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夜染的声音，和她身体的触感。
“记住这种感觉。”
“这是绝对的掌控。”
“本尊让你生，你便生。本尊让你死，你便死。”
“而你，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声音，如同魔咒，一个字，一个字地，凿进他的灵魂深处。
他摇晃的身体，竟真的，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两人以一种极其亲密，却又无比诡异的姿态，保持着这个平衡的动作。
客厅里，一片死寂。
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暧昧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夜染才松开了他。
“滚吧。”
她收回手，仿佛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厌倦的漠然。
“在你的身体能跟上本尊的节奏前，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顾澈如蒙大赦。
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捡起地上的衬衫，甚至来不及穿上，便狼狈地，逃离了这座让他感到窒息的囚笼。
首到跑车的引擎声，在别墅外轰然响起，又迅速远去。
夜染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沙发上的手机。
她再次点开了那个APP。
指尖，划向了下一个姿势——“圣婴式变体”。
图示上，男人仰躺在地，双腿屈起，而女人，则以一个坐立的姿态，安然地，坐在他的小腹上。
夜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个姿势……
似乎比刚才的，更有趣一些。
……
跑车的引擎在地下车库内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顾澈一脚油门，将那座囚笼般的别墅彻底甩在身后。
车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飞速倒退，却怎么也甩不掉脑海中那具温软冰凉的身体，和那股奇异的药香。
肩胛骨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脚尖的触感。
胸口的断骨，因为方才极限的支撑，正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屈辱。
愤怒。
这些情绪像烧红的烙铁，在他的五脏六腑间翻滚。
可偏偏，在那片灼热的混乱之下，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比如，当她强行用力量将他失衡的身体固定住，当她冰凉的肌肤贴上他的后腰，当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
他竟可耻地，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安宁。
不！
顾澈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那不是安宁，那是被驯服的奴性！
他怎么可能会对那个女人产生除了恨意之外的情感？
尽管他极力克制这些莫名的情绪，并寻找借口，但他的思路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散。
五年。
他和那个女人，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五年。
就算他对她没有爱情，也总该有点别的什么。
他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她也曾笨拙地为他准备早餐，会在他深夜回家时，留一盏昏黄的灯。
只是，他从未正眼看过。
因为他始终记得，这场婚姻，是她用肚里的孩子，逼来的。
他骄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对这场被算计的婚姻，投入一丝一毫的感情。
所以他用冷漠筑起高墙，将她隔绝在外。
现在想来，这堵墙，何尝不是也将他自己，困在了原地。
顾澈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发现自己，竟然能从这极致的羞辱中，品出一丝病态的条理。
他不是被一个陌生的怪物随意折磨。
他是被一个因他而改变的女人，用一种极端的方式，重新拉回她的世界。
他依旧是她世界的中心，只不过，是从被仰望的神坛，跌落到了被踩踏的泥潭。
这个认知，让他紧绷的神经，奇异地松弛了一瞬。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在他内心最不愿承认的角落，他无法接受自己对夜染彻底失去掌控，更无法接受自己，在她眼中，变得与路边的阿猫阿狗再无区别。
被她恨，被她折磨，都好过被她彻底无视。
而赌上顾氏集团的一切，得到一本古武心法，也只是因为不想和她的差距太大。
他如果真的恨她，为何要给自己找一个可笑的理由，不让林家知道那药材是给夜染的......
不！
顾澈猛地摇了摇头，将这些可笑又无用的思绪，强行从脑中驱逐出去。
他再次告诉自己，这一切，只不过是他顾澈不屑于借别人的手来对付一个女人！
他必须变强！
他要亲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