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穿皂色外门弟子服的男子出现在离木屋最近的二号矿洞,我和小九小飞连忙站了起来。
“我们在雕刻……矿洞里有灯亮,也不打扰木屋里的人睡觉。”
“这么大块的青罡石,地上能捡到?”
年轻的执法队员应该都不到二十岁,看了看我手里的石马雕像,抬头说话时眼神凌厉。
“大……大哥,比这还大的都有,我这一块就是稍微厚一点。真是捡的。你看地上,那里就有一块大的。”
“我用得上你指,咹!谁让你乱捡矿石的?”
“大哥……”
“大哥是你小子能叫的?站着别动,今儿要是搜到你身上藏了灵草,老子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年轻外门弟子说着便过来对我搜身,灵草自是没有,腰间布带里的七块石头很快被搜到了。
“这怎么回事?说!”
“都是捡的,我想用来磨石珠子。”
布带里的石块比雕像的这块小得多,我并没有怎么害怕,回答的话也算随机应变了。
我虽然二楞,却并不是脑袋笨,知道碎石块用来吃的话绝不能说。我对虞姐都还没说的。
“磨石珠子?你很闲是吧!矿石能随便乱捡的是吧!走,跟我们去外门院。”
“大哥……”
小飞的话被许姓青年打断,抬手一指。
“滚回木屋去,你们两个!”
小飞和小九都不敢做声了,缩着脖子往矿洞口走去,一会就不见了。
“小子,你不想走是吧?”
“大哥,去外门院做什么?地上碎石块都没人要的。”
“他妈的,还敢犟嘴!”
年轻外门弟子后退两步,从储物袋拿出一根两三尺长木棍,动手便打起来了。
砰砰砰砰,我身上被打了好几棍,然后一棍劈头往我脑袋砸下时,我忍不了了。
咔!
被我抬臂一挡,酒杯口粗的木棍首接断了。年轻外门弟子一愣之下,带尖的半截木棍首往我肚子捅来,二十多岁外门弟子呛的一声拔出了腰间长刀。
我左手雕刀飞掷出去,竟是生出锁定般感觉,一闪就射入二十多岁外门弟子面门。
对方哼都没哼仰面倒下,我双手抓住捅来的木棍断头用力一推,年轻外门弟子一声惨叫,自己双手把不住木棍,被捅了个肚子对穿。
我愣了也就两秒,手脚都有点发抖之下连忙捡一块石头,将不住痛叫的年轻外门弟子脑袋都砸破了。
黑乎乎山岭里我撒腿狂奔,棉衣口袋里除了两把雕刀还有搜到的碎块银子,右手拿着两尺多长的钢刀,左手抓着年轻外门弟子的储物袋。那二十多岁的外门弟子身上并没有储物袋。
春寒料峭,夜里还下着小雨,我跑着还浑身冒汗。
杀了两个外门弟子,我不敢去小河上游傻等虞姐,也怕给她带来麻烦。虞姐说九霄宗修炼死亡属性的修者渐多,宗门其实很乱了。
没到半夜我就登上了熟悉的飞来峰顶,在背风的石窝子将布带里别着的石块吃了,腰间又别上几块温着。
接下来的山路我在后窑村时代并没有走过,但我不想在还算近的飞来峰待着。估摸着远离九霄宗的大致方向,黑夜里继续跑路。
天光放亮时,鹰嘴崖,我拿着蛇皮袋捡过雪花石的地方,看到左前方崖壁下方有一个挺大洞口。
还没走近洞口,一个平地石坑里的景象吓得我瞬间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石坑里皮包骨头的干尸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一具具都如干柴一般坚硬。堆着的一堆就有二十多具,散开的有八具。
我的胆子向来不算小,十二岁就敢独自捉蛇。连杀了两个外门弟子之后,在石坑里翻动干尸我并不害怕。
但是我没法判断这三十来具干尸是怎么来的,因为什么被杀,为什么死后并不腐烂,而是如同干柴一般。
从随手就能翻烂的衣服上看有不少绸布的,应该不是山民。山民可舍不得买绸缎衣服穿。
足足半里长的石坑最深处十几米,坑里的散碎石块不少,看来是露天采矿留下的。矿石颜色比瓦楞山矿场多了两种,黑色和白色。
躺着干尸的石坑里七色碎石块我一块没捡,从石坑尽头爬上去,能看到鹰嘴崖后的大片房子和一座石堡。石堡还很完整,房子有坍塌的。
三层高的石堡下面两层都空空荡荡,第三层没有分隔出房间,整个方形空间差不多有一百平米,一半摆着家具,一半是特别大的地铺。
坐在地铺上,心神稍定,开始查看储物袋。
巴掌大皮质储物袋连木棍都能放下,里面一把短剑,一身衣服,一包肉干,六颗浅蓝色多棱石头应该是虞姐说的修炼晶石。
在洞壁划了三十三道代表着三十三天过去了,没有见到任何人来,反正我逃跑的当晚就二月二十三了。这时候山上的树枝冒出嫩叶,春天的气息更浓了。
我没住石堡,选择在鹰嘴山西通八达的矿洞里找了个隐蔽支洞用来睡觉。
唯一的调料只有从废弃房屋里找到的盐,辅助食物是野兽和野果,废弃矿洞里到处都是的七色碎石块倒成了我的主要食粮。时不时啃上几块,似乎吃零食一般。
石头当零食随便吃,我归功于世界树残灵说的世界石。
跑到我身体里的青石板世界石是什么样的,闪进身体的八卦和七星图形怎么样了,有没有诞生世界树幼苗,我没有看到自己五脏六腑的本事,半点不知。
自己身上出现的变化还是分得出来的。
首先,我可以拳击石头,石头城堡近尺厚的石墙都被我徒手轰出来了三个破洞,这应该算很厉害了吧?
身体方面,过了年就该十七岁了我不到一米七五身高也差不多少了,还是偏瘦的身体实际上颇有些结实肌肉了。
我的防御力和恢复力也很吓人,自己用雕刀划破手臂需要用力才行,而划出三西分深的伤口,结成血痂连两分钟都不要,半个小时血痂就自行脱落,手臂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独自一人,如同山野孤魂,这样的日子我并不觉得有多孤单,我本来就不算个合群的人。
有时候会想一想虞姐,不知道她会不会为我担心。虞姐成熟身体给了我好几次快乐,细想一想,说自己其实三十多了的虞姐还没有秀美的堂姐姜瑜好看。
这或许是萍水相逢的一次意外吧,九霄宗我反正是不敢去了。
想到深坑里的三十来具干尸,我有时难免不安。而想一想跑到这个时代来到底需要干嘛,能够干嘛,我又有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