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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把饭菜摆好，一碗油亮亮的红烧肉，一盘清炒白菜，还有一小碟自家腌的咸菜。简简单单，却是苏三妹最喜欢的味道。她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进嘴里，肉香立刻在口腔里炸开，软糯的肥肉和紧实的瘦肉完美结合，酱汁浓郁却不腻口。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王秀丽看着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满是慈爱。
“妈，太好吃了嘛。”苏三妹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含糊不清。
王秀丽给女儿盛了碗热汤，“今天的分红都发完了？”
“嗯，”苏三妹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那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分红发完，今年合作社就没我的事了。不过……”她犹豫了一下，“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王秀丽夹了筷子白菜，“说吧，什么事？”
苏三妹放下筷子，认真地说：“过了年，我想把'三妹子'的生意再做大些。光做卤味有点可惜，咱们的品牌己经有口碑了，应该再扩展一下产品线，比如做些坚果炒货之类的。”
王秀丽眉头微皱，“那得投不少钱吧？”
“是要投入，”苏三妹点头，“但回报也会更大。我想着，咱们现在都是在家里小作坊做，地方太小，产量也有限。如果要扩大规模，就得建个小工厂。”
“建工厂？”王秀丽惊讶地放下碗，“那得多少钱啊？”
苏三妹早有准备，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我算过了，咱们这一年买了商铺还剩二万多，这几天货款加分红有八千。咱家的两间旧房再划一间新房做小厂房，买些基础设备，差不多够用。咱们先做着，等过完年执照办下来了我们再去贷款，把厂房建起来。”
王秀丽接过那张纸，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虽然她识字不多，但数字还是看得懂的。“贷款，这，要贷多少？要是还不上怎么办？你这孩子，早就计划好了？”
苏三妹道：“妈，你不用担心，咱们用商铺做抵押贷款肯定没问题的，万一失败了大不了银行把商铺收了。”
王秀丽盯着女儿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这几年你做的很成功，妈拦不住你。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建工厂不是小事。”
“我知道，”苏三妹眼睛亮了起来，“过了年我就去办证照办了。妈，您支持我就行！”
“傻丫头，”王秀丽给女儿夹了块肉，“妈什么时候不支持你了？不过啊，这红烧肉你得再多吃几块，建工厂可是力气活，得养胖些到时好出力。”
母女俩相视一笑，屋外的寒风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吃完饭，苏三妹主动收拾碗筷。厨房的窗户上结了一层薄冰，她一边洗碗一边透过朦胧的玻璃望向院子。月光下，院子里那两棵桃树李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地上，今年应该要挂果了。
洗好碗，苏三妹回到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几个笔记本，都是她这几年记录的想法和计划。她翻开最新的一本，里面贴满了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图片——小型食品加工设备、包装设计、甚至还有几张坚果炒货的配方。
她拿起笔，在新的一页上写下“三妹子食品厂计划”，然后开始详细列出需要准备的事项：土地申请、厂房设计、设备采购、产品研发、人员招聘...写着写着，她的思绪飘到了更远的地方。如果工厂真的建起来了，不仅能让自己和母亲过得更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还能给村里人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
踏出家门时，冷冽的晨风扑面而来。苏三妹裹紧了棉袄。村道上积着薄霜，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几只麻雀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
村长家的小院门半掩着，隐约能听见屋里碗筷碰撞的声音。苏三妹在门前站定，想起三年前初到同心村时，就是这位老村长收留了她们母女。她深吸一口气，清脆地喊道：“伯伯，伯母，你们好！”
“哎哟，是三妹啊！”村长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紧接着是椅子挪动的声响。门帘一挑，村长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露了出来，嘴角还沾着一点酱汁。“吃早饭没？快进来吃点，你伯母刚蒸的杂粮馒头还热乎着呢。”
苏三妹笑着摇摇头：“谢谢伯伯，我在家吃过了。”她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我来是想请您帮个忙。我打算开间食品加工厂，需要到村委开个证明。”
“食品加工厂？”村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回头朝屋里喊道：“老婆子，快听听，三妹要办厂子了！”说着连忙把苏三妹往屋里让，“外头冷，进来说。你这丫头，又有什么好主意？”
堂屋里，村长夫人正往搪瓷杯里倒热水，她慈祥的笑容格外温暖：“三妹快坐，喝口热水暖暖身子。你刚才说要办厂？”
苏三妹接过水杯，温热立刻从指尖传遍全身。她挺首腰板，声音清亮：“我想把我家的卤味工厂先开起来。到时可以多提供一些就业岗位。”村长一拍大腿：“好主意啊！”他三两口扒完碗里剩下的小米粥，抹了抹嘴就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村委给你开证明。”
走到门口又回头，眼中闪着欣慰的光：“你妈知道这事不？”
苏三妹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妈支持我。”
苏三妹迈着轻快的步子跟着村长往村委走，冬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道纤细的影子。她一边走一边说：“我的厂子开起来后，得要大家赶紧种些坚果树，伯伯，过了年你们几家可得把养鸭场的规模扩大些，到时候鸭子和鸭蛋的需求量肯定更大 。”
村长粗糙的大手激动地搓着：“这是一定的！三妹子，你说咋办就咋办！”他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自打你和你娘来咱们村，先是教大伙儿搞温室种植，又教我们养鸭子，每一样都很成功，听你的准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