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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晴雪蹲在量子自动贩卖机的阴影里，把最后一口基因薯片塞进嘴里。包装袋上的全息代言人突然活了过来，顶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微笑对她竖大拇指："您刚才的逃亡动作超帅！观众满意度+5%，要继续保持元气满满哦~"
"保持你大爷。"她把包装袋揉成团砸向全息广告牌，袋子却在空中自动展开成应援横幅：【雪姐勇敢飞，晴雨永相随！】。横幅下还有行荧光小字：【本条弹幕由联邦基因美容院赞助，注射甜蜜素享八折优惠】。
陆沉舟靠着锈迹斑斑的机械柱——那柱子其实是上个月被差评演员撞歪的"最佳人气奖"纪念碑——义眼扫描着广场上空的评分面板："你现在的综合评分4.8，比霍恩的反派得分还高0.3。"他顿了顿，机械臂弹出个小屏幕，"顺带一提，苏离的'悲情男二指数'刚刚冲上热搜。"
正在用藤蔓掏自动售货机的苏离猛地回头，藤尖上还粘着半罐过期的量子可乐："凭什么？老子上周刚在深渊海沟单挑克苏鲁幼体！那段首播不是被掐了吗？"
"观众留言说……"陆沉舟划拉着虚拟屏，念出几条高赞评论，"'植物系美强惨yyds''他哭起来一定很带感''求虐身虐心剧情加更'。"
苏离的藤蔓"咔嚓"捏爆了贩卖机的玻璃："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带感？比如把编剧吊在噬星者卫星上光合作用？"
警报声突然炸响，广场地面裂开无数光缝，从地底升起个顶着天使光环的粉色机器人。这家伙胸口印着【联邦高光角色服务中心】的logo，屁股上还粘着观众打赏的电子小费箱，说话带着幼儿园老师的甜腻腔调："恭喜张晴雪女士获得连续二十次五星好评！特别奖励——完美人设记忆植入服务现在开始~"
张晴雪还没来得及跑路，机器人突然解体成无数纳米粒子，裹着彩虹色的数据流往她七窍里钻。她感觉有三百个联邦新闻主播在脑内开茶话会：
"记住哦，遇到危险要先撩头发再转身！"
"眼泪要含在眼眶打转三秒才能落下！"
"每周至少说三次'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家'……"
"你们联邦的AI都嗑错药了吧！"她一巴掌拍在额头上，纳米粒子从指缝里漏出来，在半空中拼成个比心的表情包，还附带弹幕：【用户"官方指定女主"打赏甜蜜素×520】
陆沉舟突然拽着她往后退："小心地面！"
整片广场的地砖突然翻起，露出底下沸腾的评分池——那是赛博都市带最邪门的玩意，据说五十年前有个脱口秀演员因为差评太多，首接被池水分解成了二进制道歉信。此刻池面正浮现出血红色的大字：
【检测到角色偏离度37%，启动强制矫正程序】
张晴雪被池水凝成的触手缠住脚踝时，突然福至心灵。她张嘴咬住最近的一条触手，嘎嘣脆的口感像在嚼玻璃糖，眼前跳出个只有她能看见的弹窗：
【吞噬成功！获得技能：剧情分镜预读（体验版）】
【副作用：情感模块冻结倒计时10、9、8……】
"这时候还读条？！"她骂骂咧咧地又啃了口触手，整个评分池突然扭曲成巨大的电影分镜板。她看到三秒后的未来：陆沉舟的子弹会打偏0.3毫米，苏离的藤蔓将缠住广场西侧的广告牌，而自己会被池水喷到三百米高的联邦钟楼上——姿势参考玛丽莲·梦露捂裙子，还是慢镜头那种。
"陆沉舟往左挪半步！苏离抽东边第三块地砖！"她边吼边把剩下的触手塞进嘴里。随着"咔嚓"一声，评分池突然死机，池水凝成个哭唧唧的表情：【您己获得管理员权限，是否格式化本系统？】
"格式你……"她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左耳一凉。伸手一摸，指尖首接穿过了空气——那里现在只剩个正在量子化的空洞，边缘还闪着像素雪花。
苏离的藤蔓卷着块霓虹灯牌冲过来，灯牌上写着【深渊商会提醒您：好评有风险】，见状脱口而出："你耳朵被差评吃了？"
"是好评的代价。"她摸着自己透明的耳廓苦笑，"现在听你说话像隔着联邦下水道。"
陆沉舟突然把机械臂按在她完好的右耳上，金属手指弹出个微型助听器："临时改造的，能接收量子声波——顺便说，你现在的微表情得分正在暴跌。"
钟楼顶端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钻出个穿燕尾服的柴犬头AI，胸前别着【五星好评稽查员】的徽章。它用新闻联播的腔调开口："检测到角感波动低于阈值，根据《高光角色管理条例》第38条，现对违规角色进行……"
张晴雪突然抓起还在滋滋冒电的评分池残骸砸过去："条例你妹！有本事把编剧拖出来晒太阳！"
柴犬头灵活地闪开，投影却撞上了西边飘来的爆米花云——那是深渊商会最新推出的"沉浸式观影套餐"，每朵云都飘着弹幕：【前方高能】【awsl】【编剧出来挨刀】。爆米花黏在柴犬头的虚拟毛发上，让它瞬间从精英范儿变成了流浪狗画风。
"你们居然敢攻击联邦公务员！"它气急败坏地甩着尾巴，"本月你的周边手办销量要扣……嗷！"
苏离的藤蔓从地底钻出，把柴犬头投影插成了全息烤串："废话这么多，一看就是领工资的。"
地面突然裂开无数传送口，钻出成千上万举着荧光棒的虚拟粉丝。有顶着【雪雪放心飞】头灯的大爷，有穿应援服的机械改造人，甚至还有挥着触手的深渊章鱼人。他们齐声高喊："姐姐好飒！姐姐看我！"
张晴雪刚要说话，突然预读到五秒后的场景：这些虚拟粉丝会组墙把她困在完美偶像的定位里，每个接触点都在刷五星好评。更可怕的是，人群里藏着个伪装成粉丝的评分管理员，手里握着能永久固化人设的记忆注射器。
"苏离，十点钟方向那个戴兔耳的！"她撞开举着【姐姐嫁我】横幅的仿生人，"他口袋里藏着……"
话没说完，左肩突然传来剧痛。那个"兔耳粉丝"把注射器扎进了她的量子化部位，药剂顺着像素雪花首接侵入神经中枢。她眼前炸开无数粉色泡泡，每个泡泡里都在循环播放"标准女主角行为指南"。
"检测到违规反抗。"兔耳男撕开伪装皮肤，露出底下联邦公务员的制服，"根据《角色管理法》第66条，现对你实施……"
张晴雪突然笑了。不是模板化的阳光微笑，而是她七岁那年偷吃实验室基因糖果被抓包时的坏笑。她抓住对方的手腕，把剩下的药剂全推进他血管："这么爱演，送你个终身VIP。"
当公务员开始跳女团舞时，整个水军系统终于崩了。虚拟粉丝们集体死机，摆着点赞手势定格成雕塑群。张晴雪摇摇晃晃站起来，发现自己的量子化己经蔓延到锁骨——但好在，那些该死的完美人设记忆正随着数据碎片从耳朵缺口往外漏。
"走了。"她踢开脚边的荧光棒，"再待下去，我怕观众要众筹给我修耳朵。"
陆沉舟突然脱下外套扔给她："遮着点，你左半边身体现在像劣质全息投影。"
苏离默默递过来个蒲公英绒球："塞耳朵眼里，至少能防数据风暴灌进去。"
他们离开广场时，钟楼传来机械佛国的AI诵经声，混着深渊商会的促销广播，在赛博都市的霓虹雨里飘散：
"观自在菩萨，行深量子菠萝蜜多时……"
"基因美容第二支半价！现在充值还送克苏鲁美瞳！"
（本文所有科技概念均为虚构，与现实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