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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蹲在柴房角落，借着月光数着怀里的符纸。
影雀的进化提示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幽光兰×3，这东西在宗门内堂要三枚中阶兽核，她攒了三年的杂役月钱，连半枚都买不起。
"阿九说黑市收低阶符纸，价格是外门坊市的三倍。"她指尖着符纸边缘，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扭的震雷纹，"得换个名字，赵德昌那老匹夫最近盯得紧。"
系统面板适时弹出：「检测到宿主需求，建议伪装身份降低风险。推荐代号：青狸（与契约兽小狸关联度87%，辨识度低）」
苏绾扯下腰间的杂役腰牌，用炭灰抹了抹脸，又把影雀塞进袖口。
小狸蜷在她颈间，皮毛泛起幽光——这是它启动「隐息」天赋的征兆。
出宗门时，她故意绕了三条弯路：先去伙房借了桶泔水倒在后山，又在演武场捡了块碎玉片丢进杂役院的井里。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她能听见身后三步外的脚步声，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赵德昌的暗卫，果然跟来了。
"别急。"她低声对小狸说，"等进了黑市，有的是地方甩他们。"
玄苍界的黑市藏在宗门西墙的废矿洞里，入口是块刻着鬼面的青石板。
苏绾掀开石板时，霉味混着草药香扑面而来，洞底的灯火像星星落进了地缝，照得石壁上的符纹忽明忽暗。
"青狸姑娘！"阿九从最里面的摊位钻出来，系着靛蓝围裙的腰肢一扭，"我给你留了最显眼的位置，就在老墨头的符摊旁边。
那老头可是黑市活招牌，多少人专门来瞧他画符——"
话音未落，苏绾便听见一声轻哼。
灰袍老者不知何时站在摊位后，鹤发被洞风掀起，露出眉骨间一道暗红疤痕。
他正盯着苏绾摊开的符纸：三张驱邪符，两张震雷符，符纹边缘还沾着没擦净的朱砂。
"这些符纹......"他枯瘦的手指悬在一张震雷符上方，"笔锋走的是青符门的「游龙诀」，但收尾时改了「锁灵纹」。"
苏绾心跳漏了一拍。
青符门是她父亲当年所属的符道流派，这门手法早被宗门列为禁术——眼前老者，竟能一眼看破？
"老墨头少见夸人。"阿九挤眉弄眼，"上回有个内门弟子拿玄符来卖，他看都没看就说「匠气太重」。"
老者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银针："你这符纸，灵力留存度比寻常低阶符高两成。"他从袖中摸出枚青玉符筒，"我出三枚中阶兽核，全要了。"
苏绾喉结动了动。
三枚中阶兽核，足够换三株幽光兰还有余。
她刚要应下，洞外突然传来喧哗。
"都让开！"赵德昌的公鸭嗓穿透人群，"御兽宗执法队查禁符！"
苏绾的指甲掐进掌心。
赵德昌带着五个执法弟子冲进来，腰间的兽袋鼓鼓囊囊——是他养的毒蜈兽，专门用来搜符纸的。
"苏绾！"赵德昌一眼认出她，三角眼眯成针，"好啊，你个杂役居然敢私贩禁符！"他从怀里抖出张泛黄的镇灵符，"这是从你柴房搜出来的，里面藏着「血魂咒」！"
围观的修士轰地散开。
血魂咒是符道禁术，用活人血祭养符灵，御兽宗抓到就是废灵脉的罪。
苏绾盯着那张符纸，系统的红色警报在视网膜上炸开：「检测到篡改符纹，原始符纸为普通镇灵符，末尾被添加隐藏血纹（非宿主笔迹）」
"赵管事好手段。"她扯了扯嘴角，从怀里取出自己的符纸，"我卖的符都盖了「青狸」私印，您这张......"她指尖划过符角，"连朱砂都是新磨的，墨色比我的深了三个色号。"
赵德昌的脸涨成猪肝色："你狡辩！
毒蜈兽最认符师气息，让它闻闻——"
"且慢。"灰袍老者突然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那张镇灵符。
他屈指一弹，符纸腾起幽蓝火焰，血纹像活物般扭曲着窜出来，却在碰到老者掌心的金纹时化为灰烬。
"血纹是用影蛇草汁画的。"老者声音像敲在青石板上，"影蛇草只长在影蛇会的老巢，赵管事，你这符纸......"他扫过赵德昌袖口若隐若现的黑蛇刺绣，"倒是和影蛇会的做派像得很。"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影蛇会是玄苍界有名的邪修组织，专干贩卖禁符、猎杀灵兽的勾当。
赵德昌的额头渗出冷汗，刚要发作，头顶突然掠过一阵风。
影雀从洞顶俯冲而下，爪中抓着片指甲盖大的符纸碎片。
苏绾接住时，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符纸碎片与赵德昌袖口刺绣符纹吻合度99%」
"这是方才赵管事撞翻摊位时掉的。"她把碎片递给老者，"您看，和他袖中的影蛇纹是不是同一种朱砂？"
老者捏着碎片凑近灯火，瞳孔微微收缩。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图纸，塞到苏绾手里："这是半张「封印破阵图」，我找了三十年。"他的声音轻了些，"你父亲当年......也在找这东西。"
苏绾的手猛地一颤。
图纸边缘有熟悉的墨痕——是父亲的笔迹！
她抬头时，老者己经消失在人群里，只余一句低吟飘进耳中："血魂咒的真相，破阵图里有答案。"
"走！"赵德昌踹翻旁边的药摊，带着执法队狼狈撤退。
他回头时，眼底的阴毒几乎要凝成实质——这小贱人，必须死。
苏绾攥紧图纸，能感觉到上面还残留着老者的体温。
小狸在她颈间蹭了蹭，影雀落在她肩头，爪子轻轻扣住她的发绳。
洞外的夜风卷进来，吹得符纸哗哗作响，她望着图纸上若隐若现的星纹，突然想起父亲被逐那天，也是这样的风，卷走了他的符笔。
"父亲。"她对着灯火轻声说，"我很快就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她回到宗门后山的垃圾山时，月亮己经偏西。
柴房的门缝里漏出一线光——有人来过。
她推开门，看见桌上摆着三株幽光兰，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影雀进化材料收集完成，是否立即进化？」
苏绾望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笑。
赵德昌的杀意，影蛇会的阴谋，父亲的秘密......这些她都不怕。
因为从今天起，这玄苍界的风，该换个方向吹了。
